第8章 第5章 (下)完

佩蒂紧跟着水月的脚步,左拐右拐,来到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门口。

这回没等佩蒂心中的疑问产生,水月路过了赫奇帕奇活板门,径直走向位于其左侧的楼梯,佩蒂借着马灯昏黄的光,想要看清楚自己身在的位置时,水月的脚步终于停在了一副画像前。

(“完了,我们的宝藏瞒不住了。”一只小獾发出哀鸣。

塞德里克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到了?”佩蒂轻声问道。

“快了。”水月把马灯交给佩蒂,自己走到画像前,先拿出魔杖给画像来个消声咒,才伸手挠了挠上边的雪梨。

雪梨被她挠得无声地咯咯发笑,画像移开了,一扇门出现在佩蒂眼前。

水月推开了这扇门,厨房明黄色的光带着食物香甜的气味温柔地扑向佩蒂。

“Wow……”

佩蒂不禁捂住自己的嘴,以掩盖自己脱口而出的惊叹。

礼堂内,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巫师的反应和佩蒂的如出一辙。他们总是理所应当地享受着霍格沃茨的美食,却鲜少想过烹饪它们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掌勺的又是何人,而水月的这番冒险,让他们第一次亲眼观察到盘中餐的来处。

即便临近宵禁,厨房里还是一群家养小精灵在勤勤恳恳地劳作着,他们在清理厨具。

大大的厨房里放着四张和礼堂一样布置的长桌,象征霍格沃茨的四大学院,而上边还放着不少甜点:点缀着樱桃的奶油蛋糕、淋上焦糖的大布丁、冒着热腾腾的香气的苹果派……一个个在暖色调的光线下,都显得格外甜美。

(“嘶……他们的甜点,怎么看上去,比我们桌子上的还香啊……”罗恩吞咽口中不由得分泌出来的唾沫,感觉自己已然填饱的肚子还能再塞点东西。

不少因为幕布内容而无心吃饭的人,纷纷被十几年后的霍格沃茨厨房美食引起了肚子里的馋虫。

吃不到幕布里的奶油蛋糕还吃不到眼前的煎牛排吗?于是四大长桌又陆陆续续传来了刀叉碰撞的声音。

哈利就是其中的一员。他早在幕布出现后就没有了食欲:得知当年真相,与教父重逢,并让其沉冤得雪,里面上演的内容哪件不比吃饭重要呢?

所以不同于永远好胃口,永远大快朵颐,看银幕还不忘吃鸡腿的罗恩,哈利无心用餐,只是偶尔会被李狂热的崇拜尬到用叉子折磨自己的食物。

不过,这个幕布真的好会拍啊,壁炉温暖的火光洒在饱满到快要溢出杯外的杯子蛋糕上,就连撒在上边的糖霜都闪闪发亮,右边淋上糖浆的海绵布丁看上去软糯糯的,红橙橙的枫糖浆沿着布丁壁缓缓滑落,与旁边放上的凝脂奶油交汇,让人看着就口齿生津、食指大动。

哈利发誓,当镜头对着这些甜点进行一个个特写时,他身边传来了至少五个人的吞咽声。他们动刀动叉的频率也加快了,可能是希望尽快把主食吃完好上饭后甜点吧。

镜头最后对准的,就是哈利最爱的糖浆馅饼了。它显然是刚刚出炉的,上边还冒着热腾腾的汽,被面饼切割成一个个菱形的糖块儿亮晶晶的,像是一块块红宝石,看得哈利的食欲也回来了,他果断加入了吃主食大争斗中,还带上小天狼星一起——逃亡这么久,他已经饿坏了!以提升甜点上来的速度。

希望今天的饭后甜点也有糖浆馅饼。)

“嘶溜。”

水月一惊,还以为是自己面对美食流下了不争气的口水,她赶紧抹了抹嘴角,诶?没有口水呀?

于是她回头看向一脸被震住的佩蒂,眼睛一眯,嘴巴一抿:“噗嗤!”终究是没忍住笑出声了,“还愣着做什么?我去和他们商量商量拿宵夜的事,他们也不会拒绝我们的。你先拿着点自己爱吃的吧。”

也许是现在气氛太好,又或许是甜食太过诱人,佩蒂没有因此觉得水月对她无礼,反而觉得此时对她展露笑颜的李漂亮极了,就连她右脸颊下的那个小酒窝都显得那么可爱。

她的脸红得像一颗熟透的苹果,站在那却还是没有动作。水月以为她只是在害羞,实在不敢先动手,便自己去和家养小精灵交涉了。

“尊敬的小巫师,您好!”

“!!!”

水月被突然窜到她面前的穿着破烂布料的家养小精灵吓了一跳,水月感觉他的尖鼻子都快要戳到自己了!他的眼睛大得像一对网球,一对尖耳朵还因为他突兀的动作晃了晃,显得十分灵动。他虽身穿破布,衣裳却是干净的,身上也带着蜂蜜甜滋滋的香味。

“呃……你好?”水月抚了抚胸口,安抚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跳,勉强地回了一句。

“韦格比!我叫韦格比!很荣幸能为您服务!请问韦格比有什么可以为您做的吗?”他的语气太过诚恳,双手搭在一起,放在胸前,给人一种他不是在厨房为巫师做饭,而是在教堂祈祷的虔诚感。

“我叫水月.李,”水月深知家养小精灵们的脾性,再拖拉下去,把其他家养小精灵引过来就没完没了了。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们可以拿这里的一些甜点回去吗?”她对韦格比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晚餐时没有吃饱……”

“当然可以!或许说本就应该这样!”他尖叫道。

“家养小精灵就是为了服务巫师而存在的!您的要求韦格比都会替您实现!韦格比做的甜品您全都可以带走!”韦格比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喜悦的水光——梅林啊,他该不会是感动得要哭了吧?

水月赶紧打断他的情绪前摇:“我们只需要一些甜点就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很快就走!”

“韦格比很抱歉!韦格比竟然耽误了小巫师的时间!韦格比是个坏精灵,韦格比要惩罚自己!!”他大喊大叫着就要去撞墙。

“停停停!”水月连忙拉着他,“停下!这是命令!然后给我们准备一个袋子,我们会自己装着走!”

她对看傻了的佩蒂说:“弗利!接过去,然后抓点吃的就回去吧!我们只剩下三分钟了!”

“好的!”佩蒂手忙脚乱地接过韦格比含泪递来的袋子,也没空看桌子上都是什么了,一手抓来往兜里就是一放,一两下就收好了袋口,在水月和韦格比道谢和道歉的声音中逃到了厨房门口。

她这回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敢出了,生怕引起其他家养小精灵的注意,最后落得被小精灵包围不知所措无宿舍可归的糟糕情况。

……

“无惊无险,顺利返回!”

回来的路上,她们显得格外的轻车熟路。有了刚才那一出,两人的默契提升了不少,水月在前面提灯带路,佩蒂在身后抱着甜点袋子,一路风平浪静地、安全地在宵禁之前回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佩蒂回到休息室的第一反应,就是先把袋子放桌上,然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不动了——天知道她的腿有多软!要不是李在前面带路,她都提不起抬脚的力气,更别说回来了。

“我们的运气已经很不错了,一趟走下来都没有遇到过皮皮鬼!”

水月安慰佩蒂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太害怕血人巴罗了,都不敢靠近斯莱特林休息室。

水月默默在心底补充,然后点亮休息室的蜡烛。温暖的烛光在黑湖之下燃起,犹如一朵橘黄色的花在深海中绽放。

而佩蒂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

烛光洒在水月略带婴儿肥的脸上,豆大的烛光映在她黑色的眼眸里,柔和了她的眉眼,女孩黛色的中长发从肩头垂落,发梢因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和她的人一样俏皮极了。

而水月这边——她忙着拆盒呢。

“你想吃什么?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些杯子蛋糕和面包,噢,还有散装苹果派!”

虽然没能拿到糖浆馅饼,不过苹果派也不错嘛!四舍五入都是水果馅饼!勉勉强强算是GET到HP同款啦~( -ε- )

水月期待地搓了搓手,打开口袋把里面的点心逐个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好让佩蒂自己拿来吃。

佩蒂两眼空空,她还处于刚才被激动的小精灵震撼到的状态,嘴巴跟游魂似的吐出一句话:“……家养小精灵,真是太恐怖了。”

“哈哈,是吗。”

水月随口应了一句,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高脚杯,左右观摩,啧啧称奇:

不愧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用的杯子都是品酒专用的高脚杯(但显然,未成年人不允许喝酒,或许斯莱特林会拿来装牛奶什么的)——真是“优雅,永不过时”。

看够了,水月挥起魔杖给它来了一个“清理一新”清理杯子,又来一个“清水如泉”,如此倒了两杯水后,她把一杯放在佩蒂身前,一杯自己拿着。

“谢谢。”佩蒂强撑起精神,为水月递来的水道谢。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巫师喜欢家养小精灵,他们总是这样一惊一乍……很难相处,不是吗?”

“Well……”水月扭过头看她,眼神流露出的是毫无遮挡的惊讶:“你有这种想法,在巫师界真的很难得——竟然想和家养小精灵好好相处。”

“是、是吗?”佩蒂噎住了。

“嗯哼。巫师们——我是说,绝大多数的巫师,都只把家养小精灵当成做家务的仆人,不,是奴隶,而没有当成一个平等的存在去对待……

噢,当然,这也和家养小精灵它们的传统有关,他们也习惯被这样对待了……

弗利你作为出身纯血家族的斯莱特林,还能这么想,十分难能可贵。”

佩蒂感觉水月一直以来围绕在周身的漫不经心的气质散去了些,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能从水月的话语中听出些许怅然和怀念:

“斯莱特林在别人心里的普遍的印象就是傲慢,野心,狡猾。似乎好的品质总和我们沾不上边。

就连分院帽唱的分院歌……呃,不知道有没有你有没有注意过分院帽唱的歌?关于斯莱特林的部分:

‘也许你能在斯莱特林交到真心的朋友,但要小心那些野心之辈,他们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你瞧,哪怕是交朋友都要小心,可见斯莱特林的谨慎和矜持。而老牌的纯血家族大多都不重视家养小精灵,即便他们掌握着与巫师魔法体系完全不同的魔法,即便他们再怎么擅长做家务,对主人家一片忠心——在他们眼里,家养小精灵都地位和家里的一条破布差不多吧。”

赫敏听了,刀叉碰撞的声音渐歇,她握住餐具的手稍稍攥紧,若有所思地盯着幕布。

拉文德越听越揪心——当然不是为斯莱特林的分院歌,而是为了那些家养小精灵。

“明明能为我们做出这么多好吃的美食,态度这么谦卑,他们本身的地位却没有得到相等的尊重吗……”她看着眼前一片精心烹饪过的食物,难受地放下了刀叉,“哪怕是麻瓜界的厨师和钟点工,他们都是堂堂正正拿着薪水干活的工人,哪怕工作做得不到位,也会受到人们最基本的尊重……可为什么家养小精灵就得不到这种尊重呢?”

小天狼星没有说话,即便他年长他们一辈,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不知几何,这个问题他也无法替这个善良的小姑娘解答。

毕竟他也是出身于古老而传统的纯血家族中,哪怕他再叛逆,受到的教育还是传统的纯血巫师教育,而针对拉文德的疑问,这种教育的局限就在于——巫师们真的没有正视过家养小精灵做出的贡献。

况且他还与家里的那个神神叨叨的,被布莱克家族纯血至上的家训洗脑,成天念叨“纯粹”的家养小精灵相处得极其不融洽,就他个人而言,他真的很难对这只家养小精灵拥有什么尊重的念头。

哈利则想起了被自己解救的多比。

在被自己解救之前,他一定和李说的那样,过着不被马尔福家当人的困难日子。但就算是过着这样的苦日子,就算家养小精灵的天性就是服从主人的一切命令,为了他的性命,多比仍愿意背叛主人,用蹩脚的方式劝他远离危险。

虽然对方为了救他闹下很多乌龙,给他添了很多麻烦,可他的心意和善良,哈利还是能感受到的,所以他才会在最后选择帮助多比获得自由。

说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关注过多比的动向了,听说它好像被霍格沃茨聘用,成为厨房家养小精灵中的一员了,说不定自己盘里的土豆泥还是他做的呢……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来到这个学校,唯一的朋友就是自己,也许自己真应该去关心一下他的……

哈利默默地吃着家养小精灵做的香喷喷的土豆泥,下定了决心,等幕布停止放映后就去找多比聊聊。

呃,话说这玩意真的会停吗?

……

不管礼堂这边的情况如何,幕布的播放还在继续着。

就好比马尔福家的多比,布莱克家的克利切,克劳奇家的闪闪……

水月脑海中划过数张家养小精灵的脸,她看着佩蒂懵懂稚嫩的脸,脑海中最后的画面还是定格在了克利切那张苍老的、皮肤松弛的老脸上。

克利切?

小天狼星看见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幕布上,整个人一下子就收起了懒散的态度,皱着眉头,惊疑不定地坐直了腰板。

哈利也放下了勺子。

他不认识克利切,却也通过水月的心声得知这是一只他教父家的家养小精灵。他心头笼罩的那种隐隐约约的预感,似乎就要通过这个女孩的口揭露答案了。

“或许,说出来有些失礼。”水月终于开口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歉意,“但……这样的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也是个斯莱特林,也曾像你一样,很关心他家的家养小精灵。”

“没关系的。”佩蒂没有感觉自己被冒犯,她反而很好奇,水月口中的人是谁:“你能和我说说他是谁吗?”

水月吐了口气,摇曳的烛光在她眼底明明灭灭:“……R.A.B。雷古勒斯.布莱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moonlight给我的意见,感恩家人们让我得到九十瓶营养液谢谢你们(尤其是抹茶星冰乐同学我感受到了你浓浓的爱意)呜呜呜要是评论再多点就好了我好没自信不知道自己写得咋样……感谢在2021-12-31 00:33:18~2022-01-04 00:4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抹茶星冰乐~ 2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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