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霍顿公爵家惹了一段时间的麻烦,听说皇太女醒了,这边的圈禁才解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岂不是替你父亲跟皇太女殿下的打擂台吗?”同来的好友摆了一下自己挑起的帽子,将羽毛随意插在头顶,若无其事说着。

而此刻来略显紧张,手戴白手套练习弯腰的洛禾却不以为然:“殿下没这么小气,公爵府邸里一个小少爷她怎么可能认识,而且治安不严也是公爵的问题,跟一个小少爷有什么关系……”

洛禾是个已经完成分化的女alpha,

19岁。

就读于皇室索亚大学一年机的文学政治系,也是内阁首辅的女儿,陛下新宠少爷的妹妹,因为从小被严格管教,三观正直所以当初参加舞会在后台厨房对“被继父欺负的辛迪瑞楠”心有同情。

后来回家越来越觉得日思夜想。

鼓起勇气想邀请霍顿家的小少爷跟自己喝咖啡。

昨天霍顿府邸解封,

洛禾马不停蹄发了拜帖。

但毕竟A未婚O未嫁,洛禾还是准备叫上好朋友一起以“拜访”为由。

好友米克丝耸肩:“也对,一个不受宠的小少爷,殿下也不会放心里。”

然后薅着好友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们坠入爱河的大才女洛禾,快去看看你的梦中情O吧,瞧瞧那天他在厨房被杜酥吓得,想想真是我见犹怜啊。”

穿过花园,最后面一片爬山虎的红墙房子最顶的阁楼安静的钟表在不停的打转,最里面钟表有个长着翅膀的布谷鸟,一个劲得在钟表上啄。

如果是往常,

勤劳的小少爷一定会拿着扫把驱赶啄木鸟。

但是今天的小少爷安静的躺在床上,盖着一块降温的毛巾,小脸苍白的可怕,汗水打湿了他整个身体,他像失去意识一样沉溺。

阁楼外“登登”,

踩木板的声音的哐哐的急促。

奶妈一脸心疼将小少爷碎发抚开:“唉,苦命的少爷。”

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朝下掉,一边抹眼泪一面抱怨推门而入的儿子:“轻一点,不知道少爷正生病吗?”

丰吉顾不上,只是赶忙:“门口,门口……”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喘着气叉腰顺了两下。

奶妈又心疼儿子:“你说说你,慢慢说,急什么,难道天塌下来了?”

奶妈把辛迪瑞楠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准备去洗一下。

听见丰吉喘过气大喊:“内阁首辅的家的小姐来找爵夫,说想跟少爷相亲,以结婚为前提相亲!!!”

丰吉说完,轮到奶妈上气不接下气了。

手里的毛巾"啪嗒"掉地。

脸上表情由惊讶转为难堪,奶妈脚下重重踩了踩地板,又气又难过:“唉!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

“哎哟!哎哟!!”奶妈锤着自己胸口。

"少爷这可怎么好啊,大好的姻缘摆在面前,身子却……"

奶妈哭得皱纹堆在一起,

丰吉也很难过。

毕竟前几天那场大雨,少爷发烧后就一直不退,等他们发现时一经发现少爷腺体已经成熟了,甚至来留有被标记的alpha信息素,很淡……

临时标记的痕迹已经消失了。

少爷的高烧不退也是因为没有得到下一次临时标记而易感引起。

对omega来说,

失去alpha信息素抑制是格外痛苦的。

而辛迪瑞楠一个人在阁楼躺了整整两天,就这样坚持熬下来,奶妈不知道这两天对少爷来说是多么痛苦的时间,她只曾见过被剥离标记的爵夫,那次就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也是他早逝的原因。

“那,母亲,我们怎么办……”

丰吉很焦急:“洛禾小姐就在大厅,我听见爵夫准备让少爷到前厅见面。”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少爷;“这次机会真的很难得,如果少爷放弃……”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贵族的这些alpha们都有很强的自尊心,第一次发出邀请要是被拒绝,是绝对不会放下身段去邀请第二次的。

奶妈脸色都变了,她佝偻着弯腰捡起毛巾:“我去外面买一管抑制剂,你帮少爷擦一擦,换件衣服,等我回来……”

杜酥父亲身边,没什么好脸。

只怨恨父亲:“怎么您是真的准备让他跟洛禾小姐线相亲吗,您是年纪大疯了吗?”

梅凯修建着花枝,

对自己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

“难道让‘见人就失禁’的人去跟内阁首辅家的小姐相亲吗?”

杜酥最听不得这件事,上次被皇太女殿下当众羞辱,他再不敢参加任何社交,只把自己关起来,见人就想到那天的羞辱。

“父亲!”

杜酥咬牙切齿,眼珠瞪大得几乎爆出。

“啊啊-----”

被戳到某个点,杜酥才真正疯了,他蹲在地上,紧紧抱住了自己。

梅凯手指头“咔嚓”剪下手里的那朵花。

轻飘飘抚开:“把二少爷带回房间休息,他昨晚没睡好。”

一个弃掉的棋子。

梅凯仅有的omega温柔实在是不够用了,支走杜酥后,他又慢条斯理开始布局:“小少爷那边准备的怎么样,有没有跟他说,这次是洛禾小姐特意上门拜访?”

克洛姑姑点头:“说了,小少爷在装扮。”

梅凯很满意。

剪掉最后一枝:“看,被剪过的花才能开得更美更艳,人也是一样的。”

剪刀递给克洛后,单手扣上自己胸前的纽扣,西装剪裁笔挺,甚至没有给这个男人留下过多岁月的痕迹。

他嘱咐克洛:“将安沙少爷喊到大厅,顺便让他把之前我借给他的那块表给拿过来,让他来之前先去看一眼弟弟辛迪瑞楠准备的怎么样了,务必要将他那位亲爱的弟弟带到我们面前。”

梅凯像只在暗处蛰伏的老鹰,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临下楼前,他还特意去看了眼自己的伴侣----霍顿公爵,见她蜷缩在角落被那些侍卫吓得害怕模样,梅凯就特别愉悦,毕竟掌握实权的A有问题了,他这个O岂不是想干什么都行了。

梅凯下楼的时候的,安沙已经穿好礼服,笔挺得站在大厅。

那红棕色的雀斑被他用大量的粉底遮盖,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清,但弊端出现了,他本不是白皮,这样白的粉底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哦,孩子。”

他摆了摆自己的羽扇,踩着楼梯下来。

顺势走到安沙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却是看向已经等待多时的洛禾:“真是让你久等了,我很抱歉,你也知道最近家里的事太多了……”

洛禾其实等得依旧很忐忑了,毕竟她心仪的那位的伴侣是公爵的小儿子,但现在来的确是继父的大儿子,这难道不是很明显的逐客令吗?

她依旧很有礼节弯腰行礼:“没事,爵夫。”

“等待优雅的少爷是我应该做的。”眼神却在瞟梅凯身后,期待能看见想看的人。

梅凯笑的很随和,但他实则巧妙的回答了洛禾的问题:“孩子,你也知道,辛迪瑞楠这孩子一直都很忙,他母亲前几天还感叹……这孩子常晚上出去偏偏喜欢……”

梅凯说着有点为难。

随而不再说那个话题:“算了算了说这些干什么,以后你多多照顾他就好了。”

洛禾微楞。

这话她听出了几份意味。

礼教和家庭教育告诉她这个问题很严重,严重到她是否还要跟他交流。

她皱眉,又弯了一次腰:“爵夫。”

梅凯在等她的回答。

空旷的大厅钟表转动的催促乱人心弦。

“很抱歉……我想我还是先……”

贵族的放弃总是权衡利弊后的轻而易举,她朝后退了一步示意结果。

“洛禾小姐。”

突然,有个轻悄悄带些喘息的身影打破这场尴尬的沉默。

洛禾回头。

穿着浅蓝色花边围裙,脸色清瘦苍白的小少爷局促捏着手站在风口,风吹过他脖颈的碎发,将属于omega的那片白皙勾了出来。

如果眼尖。

就能看见他手腕带了一块钻石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