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是顾恒泽没想到的。
“得罪了谁?”他声音微沉。
宁戚瑟缩了一下肩膀,看起来似乎有些怕。
其实宁戚在想,怎么才能把自己摘出去。
“莫怕,你说便是。”顾恒泽以为吓着了她,放轻了些声音。
宁戚眼神有些躲闪,没直接说,换了个说法,“其实……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当时去书院报名,负责的那人说不收商贾之流,然后就这样了。”
顾恒泽眼神暗了暗,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问道,“所以他都是找夫子上门教?”
“嗯嗯。”宁戚点点头,“把夫子请回来教,除了贵一点,和书院里上的内容是差不多的。”
“你可知,若是没有书院那半年的修学,朝廷是不允许参加科考的?”
“啊?”宁戚和宁亲同时发出惊呼,“这样吗?”
他们一直以为只要学的知识是一样的就行。
看他们这震惊又迷茫的模样,顾恒泽只觉得有几分好笑,这两人的长相实在不像是亲姐弟,现在这一模一样的迷糊劲,倒是有几分相似。
顾恒泽点了点头,“书院修学,意在让学子经历并且融入正常的集体生活,之前许多举子进京赶考,成绩优秀,见解独到,但是后来发现其脾气怪异,与同僚相处不来,无奈之下只能辞官,书院修学的经历,便是先筛选掉这样一批人。”
宁戚神色有几分焦急,“可是我弟弟没有问题!我可以作证。”
顾恒泽摇头,“作证没用。书院里有专门的先生记录,最后还要考核。”
宁戚脸色苍白,看向宁亲,喃喃道,“那怎么办。”
“早知道不来京城了,在锦州你还能去书院念书,是我不好。”宁戚十分自责。
“没事的,没事的,姐,你别怕,我们想想办法。”宁亲安慰她,但语言苍白无力,宁戚脸色并没有好转。
“要不你回锦州吧,离乡试还有大半年时间,你回去念半年,再过来。”
“那怎么行!我说好不同你分开的!”宁亲想也不想就拒绝。
“可是……”宁戚还想说什么,宁亲抢在她前面打断她,“没有可是!要不然我就不考了!”
“说什么胡话!”宁戚骂他。
宁亲也知道自己急了,他偏过头去,还是嘴硬地说了句,“反正我不走。”
“咳咳。”顾恒泽轻咳了几声,吸引他们的注意。
宁戚转过头去看向顾恒泽,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对呀,她现在有夫君了啊。
她慢慢地走过去,拉住顾恒泽的手,“夫君,你有没有办法。”
有弟弟在场,宁戚的语气与平常并无不同,只是手讨好似地在顾恒泽掌心里挠了挠。
“嗯。”顾恒泽神色无异,只是心口微热,原来被人依赖的感觉,是这样的。
宁戚一听他答应,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轻松,甚至还染上了几分笑。
宁亲心里郁郁,他一直在拖累她,可是那个男人没有,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那夫君打算怎么办呀?”宁戚期待地看向她。
“帮他找个书院。”
“啊?”宁戚愣了愣,“可是这一批的招生,已经结束了呀。”
“无妨,之前他因病缺课,现在病愈,所以正常回去上课。”
宁戚点点头,觉得可行,心口的大石头落了地,她朝顾恒泽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夫君你真好,嫁给你是我的福气。”
顾恒泽摇摇头。正常上书院是学子的权益,他只是将朝廷的错误纠正了过来,算不上什么好。
“嘿嘿,夫君,我这样算不算是走后门呀?”
顾恒泽点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夫君这样的人,也会让人走后门?”
顾恒泽垂眸看她,“孤……怎么样的人?”
对上他的眼神,宁戚讪讪地笑了笑,自然是一本正经,铁面无私的人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当然是正经的人啦。”
“这便是不正经?”顾恒泽瞥了她一眼。
“没有没有。”宁戚怂怂地解释。
“这事本是朝廷有错在先,孤只是纠正了这个错误,将损失降到最低,这是其一;他的加入不会影响任何一个人,这是其二。”顾恒泽将原因讲给她听,只不过隐藏了些。
其实还有第三个原因,那便是她之前慷慨解囊,现在又是他的太子妃,便是以权谋私,给他们行个方便,又如何?
“知道啦!”宁戚挽住他的手臂,“总之谢谢夫君。”
“嗯。”顾恒泽轻轻应了一声。
吃完饭后,宁戚原本想带着顾恒泽在府里走一走,才刚动身,便被宁亲拽跑了。
顾恒泽看着一溜烟跑开的两姐弟,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等他们。
宁亲将宁戚拽到角落里,确保这里顾恒泽听不到之后,便朝宁戚伸出手。
宁戚装傻,“怎么了?缺钱花了?”
宁亲咬牙,“你别装傻!快点!”
“什么啊?”宁戚尽量使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无辜,她要装傻到底。
“盐引!”宁亲尽可能地压低声音,其实看他姐这副躲躲闪闪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他便知道盐引多半是没戏。
“什么盐引?”宁戚誓死装傻。
“……姐!”宁亲的眼睛有些红。
宁戚慌了慌,“那个……就是……我还没要到,小宝别急。”
“不是说捐完银子,盐引就会到手吗?”
宁戚怂了怂,“我换成嫁给太子了……”
“不是说嫁过去就能拿回来吗?没有盐引,东部那些盐卖不出去,我们得亏死,啥时候才能换到解药!”宁亲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原以为盐引是主要,嫁给太子殿下只是赠品,结果他这姐姐,彻底掉了个个。
宁戚讪笑了一下,“会有的会有的。”
“你少打哈哈,啥时候能有!”宁亲眼尾都红了,他恨,恨她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最多一个月,我保证!”宁戚伸出双手,对天发誓,她不怕宁亲凶她,她只怕宁亲哭。
“那这个月怎么办。”宁亲把她的手掰了下去,伸手间,袖子垂落,露出了他洁白的手腕。
很巧的是,他的手腕上,有着跟宁戚一样狰狞的脉络,只是比宁戚的要小一点,浅一点。
“我不是着急自己,我是着急你,你身子本就不好,拿不到解药,你真不想活了?”宁亲握了握她的手腕,还好还好,至少还是温热的。
“那这个月的话……要不就用假盐引吧。”宁戚大胆地提议道,“我那天看到了太子府的印鉴,已经能大概仿个九分像,先用着,等之后拿到真盐引,再换真的。”
“仿制盐引,可是大罪。”
“没关系,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到时候拿到了手,换成真的就好了。”宁戚越发觉得这样可行。
今日夫君这么帮她,应该再过些日子,盐引应该能拿到手吧。
用夫君的话说,本来就是朝廷的错,他们也只是提前一点用了而已。
“那好吧。”宁亲见宁戚这般笃定,没有再反驳,只是道,“那你到时候画完送过来。”
我来仿。
宁亲想,他抽时间学,总也能仿个九分像。
总归不可能让她去冒这个险。
“嗯。”宁戚点头,“好啦,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不用担心啦,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你好好学习,我好好挣钱。”
“知道了。”会好好学的,宁亲在心里偷偷发誓。
两人说完话之后,便回去找顾恒泽。
宁戚原本还想邀请顾恒泽去她的花房看一看,顾恒泽却抢在她前面,问她,“回吗?”
他看起来有事,宁戚便也懂事地点了点头,“好。”
宁亲将两人送到门口,要分别之时,他别别扭扭地朝顾恒泽道,“殿下,好好对我姐。”
“嗯。”顾恒泽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宁亲看着马车驶离,心里酸涩,却有些安心。
顾恒泽那人,虽然面瘫了些,但是看起来还算可靠。
马车上,宁戚亮着一双星星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顾恒泽。
“做什么总盯着孤看?”
“夫君好看呀。”宁戚露出几颗小虎牙,“平时的夫君就好看,护着宁宁的,更好看。”
“嗯。”顾恒泽翻了一页,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耳尖红了些,“孤说过会护着你,便会护着你。”
“嘿嘿,我就知道夫君最好了。”宁戚还想夸几句,马车外突然传来了青竹的声音。
“殿下,东西买来了。”
“拿进来罢。”顾恒泽吩咐道。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青竹的手伸进来,一个糖人在他的手上。
宁戚惊喜地看向顾恒泽,顾恒泽朝她点了点头。
她伸手将那糖人接了过来,和之前她看到的一样,糖人在光线下,闪着透亮的光泽,宁戚咽了口口水,却没动。
“夫君是特意买给宁宁的吗?”宁戚期盼地看向顾恒泽。
顾恒泽点头。
“呜呜,夫君真的好喜欢宁宁。”宁戚十分感动。
“……”顾恒泽抿了抿唇,解释道,“孤不是这个意思。”
“夫君都愿意给宁宁买吃的,这还不是喜欢吗?!”宁戚明显有些激动,除了宁亲和阿嬷,从来没人给她买过糖。
顾恒泽不知道为何就是一个糖人,这姑娘就那么兴奋。
“罢了,你说是就是。”顾恒泽无奈道。
“夫君终于承认心悦宁宁了。”宁戚狡黠地笑。
“……”顾恒泽眉心跳了跳,不欲与她纠缠这个问题,“你先吃。”
宁戚咬了一口,不愧是糖人,吃得心里都甜滋滋的。
她舒服地舔了舔唇,顾恒泽看着她伸出小舌头,忙偏过头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宁戚正吃得起兴,忽然听得顾恒泽道,“明日我要离开京城了,你……自己在京城,有事找王叔就行。”
“啪嗒。”原本握在手里好好的糖人掉到了地上,顾恒泽转过头去,便看到宁戚泪眼汪汪,十分可怜地看着自己,“夫君这是不打算要宁宁了吗?”
“这个是分手糖吗?”她指了指掉到地上的另一半糖人。
“……”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明天入v了哦,大概铺垫也差不多了,之后大概有三个地方的版图,接下来请欣赏宁撩撩和顾躲躲。(宁小流氓和顾大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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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不留情&人间清醒小青梅vs死对头狗狗狗狗竹马】
自成婚以来,边奕一直闹着要和离,说要娶余家小姐。
宋书彤懒得理他,总归他从小到大,嫌她也不是一天两天。
奈何架不住他天天磨。
吃饭也要和离,睡觉也要和离,
出席宴会也是和离和离。
宋书彤烦了,骂了他一句,
“你要是真想娶她,当时就该好好挣功名,
在你爹娘面前有话语权,比什么都好,
明明是自己窝囊,还要怪我,你贱不贱。”
因为这句话,边奕闹得更凶,
后面宋书彤实在没法,只得跟他和离。
和离后的边奕,为了证明自己,单枪匹马地跑去了边关。
再回来之时,已经成了人人歌颂的大将军。
他扬眉吐气地到宋书彤面前来耀武扬威,
宋书彤没理他,只是说了句,
“到时候娶余家小姐记得叫我,我定来喝喜酒。”
边奕骂她不要脸,说她想的美。
后来,边奕居然没娶余家小姐。
只穿着他那一身大将军的朝服,天天在宋书彤身边晃。
小剧场一:
“你有完没完。”被他搅和了第十五次相看,宋书彤有点烦。
“没完!”他成了大将军,她看都不看一眼。
边奕躁死了,他还没娶妻,她凭什么嫁给别人!
小剧场二:
宋书彤要二婚的前天晚上,给边奕去了封信。
“真是不好意思,你再怎么阻挠,二婚也抢在你前面。”
宋书彤以为他会连夜娶个妻,再到她面前来炫耀一番。
没想到这人翻过了她家的墙头,执拗又别扭地同她求和。
宋书彤骂他:“当时成婚好好的,你非得离,现在我好不容易能另嫁,你又整这么一出,你贱不贱?”
边奕偏过头去:“我贱,我贱死了,反正你不能嫁给别人。”
没看清自己的心,只想着怎么跟她做对,怎么伤害她。
真到了她不要他,决定另嫁他人的这一刻,边际只觉得心如刀割。
只要能哄得她再回头看看自己,他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