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栖的成人礼是在家举办的,这同时也是沈关观的成人礼。
妈妈让兄妹两个都穿上新衣服,又交代两个孩子,等客人来的时候记得有礼貌叫人。
“妈妈,客人都有谁啊?”栖栖窝在沙发里,她问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妈。
“就你关叔叔一家。”
沈栖栖穿上拖鞋,来到厨房扒着门朝里看:“妈妈,要不要栖栖帮你洗菜?”
沈妈妈手下不停地择菜叶,扭头让栖栖赶快回客厅玩去。
“谢谢栖栖,今天你和哥哥都是寿星,不要把新衣服弄脏咯。”
栖栖笑着,回到客厅沙发上继续坐着看电视。
电视机正播放着幼稚的动画片,栖栖没心思看,一个劲儿畅想着成人礼会有的所有环节。
她穿的是红色连衣裙,裙子正面除了左胸上很小的一朵雏菊刺绣外,没有其他装饰。
栖栖长得清丽可人,就是这最简单的红色才能更好衬出她的明艳来。
脸如堆雪般细腻莹白,黑润的圆眼总是柔和地望着人,精致的唇珠点缀在红润的唇上,浓密的卷发披散下来,覆盖着圆润的肩头。
她说说话、笑一笑,就漂亮得不可思议,简直像个真人大小的BJD娃娃一样让人爱怜不已。
“栖栖...栖栖...”沈关观穿着新篮球衣坐到栖栖旁边,他神神秘秘地开口:“妹妹,来,哥哥跟你说个事。”
沈栖栖抿笑,乖巧地附耳过去。
“栖栖,我给你准备了个绝对惊喜的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
栖栖轻轻顶了下哥哥的肩膀,用和沈关观相似的神秘语气低声问道:“哥,什么礼物啊,可不可以告诉我呀?”
沈关观哼哼,抬手揉了把栖栖的卷发:“提前说就不叫神秘礼物了,等等今晚的,我要和栖栖一起在零点拆这份我们共同的生日礼物。”
孪生子之间奇异的心灵感应起了作用,栖栖抬眼对视上自己的哥哥,忽地两人都有种小人得志的兴奋感。
小人得志这个成语或是有些过分,但好学生栖栖从哥哥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点背着爸妈偷偷干大事的得意。
“叮咚。”
门铃声响,栖栖和哥哥一起到门口去迎接客人。
“这是栖栖吧!哎呦,一转眼都长这么大啦!”
关叔叔放下大包小包的礼品,走进屋内。
栖栖笑得有点羞涩:“关叔叔好。”
关庭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跟在关叔叔身后走进门来,和兄妹两打招呼。
准确的说,他一直盯着栖栖,然后勾唇笑道:“栖栖好。”
关庭稍作停顿,感受到沈关观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这才转过去看他:“弟弟好。”
关庭是要比沈关观大几岁,叫弟弟也无可厚非。
但沈关观作为栖栖的哥哥,在妹妹面前被另外一个年轻男性喊弟弟,总觉得是丢面的事。
先和关叔叔打了个热情的问好,他接着撇嘴,朝关庭语气淡淡:“学长好。”
兄妹两个很有礼貌地带客人坐到沙发上,并到冰箱拿出水果盘进行招待。
“是不是你们关叔叔来了啊?”
沈妈妈走出厨房,手背贴着围裙擦了擦。
关叔叔迎面笑着站起来:“嫂子好啊,我去帮你一起做饭吧。”
“哎,不用不用。老关你是客人,哪能要你做饭呢。”
“嫂子还跟我客气啥,马上沈大哥回家,我还得和他说道说道你这生分劲儿。”
“行行行,那走吧,正好有个硬菜要炒。”
两个大人没交涉两回合,就都言笑晏晏地进厨房了。
沈家和关家就住对门,两家人关系亲得像一家人,可惜这父母辈的友谊没有延续到子女们之间。
关家的儿子关庭在大人们面前永远一副温和有礼的乖小孩样,但沈关观和沈栖栖都知道,关庭见着他们总是冷脸不耐。
栖栖知道关庭这个真面目有十几年了。
她对这个表里不一的邻居哥哥是从心底里有点怕。
但栖栖很尊敬关叔叔。
关庭的爸爸是大公司的会计,他人长得不高,相貌也说不上十分英俊,最值得称道的是他的善良。
作为上安小区里最著名的热心肠选手,哪家在业主群里说要帮忙了,他收到消息后就是在吃饭也要用筷子扒两口菜饭就去帮做点事情。
栖栖从楼梯跌下来过,膝盖摔得血肉模糊,就是关叔叔把她送进医院的。
虽然后来关叔叔出医院就忘了她,可栖栖现在还记得他的好。
“栖栖考进Q大了?”
关庭挨在栖栖左手边,笑问道。
栖栖有些不适应和别人靠得这么近,她悄悄地往右手边的哥哥那儿移了移位置。
“唔,是的。”她说着,用眼角余光小心观察了下关庭的表情。
关庭跟着唔了声,他朝后倚了下,长臂自然而然地搭在了沙发上,骨节分明的大手也恰好越过栖栖的肩膀,从远处看,像是他搂着栖栖似的。
他半垂瑞凤眼,眼神锁定栖栖的脸:“栖栖知不知道哥哥是哪所大学的?”
栖栖僵住身子,关庭的手臂离她后背这么近,即便没有真的碰到,她却还是感到一阵压迫感。
便小声起来:“知道,也是Q大。”
关庭短促地笑了下:"栖栖真乖。"他的手臂顺势要来揉栖栖的头发。
“栖栖,走,进哥房间。哥要把神秘礼物提前告诉你。”
沈关观倏然搂过妹妹的肩膀,把妹妹扣在怀里带着站起来。
他已是一副青年人丰神俊朗的模样了,只眉宇间还夹带着少年感的桀骜。
紧紧搂着妹妹,他眯起眼睛乜关庭,语气不善:“我这个亲哥怎么不知道栖栖又有哥哥了?极个别人还是不要到处攀亲戚比较好。”
‘极个别人’关庭收回手臂,闲适地将长腿交叠起来。
他慢悠悠撩起眼皮,先扫了下他人怀里娇小的栖栖一眼,又给沈关观飞去一记漠然的目光:“栖栖是能独立思考的个体,她自己都没有开口拒绝,那就算是亲哥也不能替她做决定。”
沈关观压抑怒火,他脾气不好,在对栖栖谋图不轨的男人面前脾气更是火爆。
他张嘴就要反驳。
栖栖却小力地拉了下他衣角。
“哥...”
女孩儿的声音又清又透,飘进耳中还带着点空灵。
“哥,我们快去拆神秘礼物啦。”栖栖朝哥哥笑。
等看向关庭,总是乖巧顺和的她平下嘴角:“关庭学长,我只有我哥一个哥哥。”
她声音虽软,但拒绝人时语气很坚定。
坚定得叫人难受。
关庭笑弧扩大,他顺着栖栖:“好,栖栖只有一个哥哥。”
沈关观如同打赢了一场篮球赛,他咧嘴笑起来,牵栖栖手走进卧室。
独自一人在客厅的关庭,敛了所有笑意,脸色难看,棱角分明的面孔如同覆了层薄冰般叫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