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婴继续道,“我也想妞妞能早一些见到太平盛世是什么模样,隔壁的书生也可以去京城赶考,见识一下书中的京都是什么样子。”
青风:“书生?”
天婴:“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初书生书里好多有关美人计的典故。我把大概名字给你,你去给我找找。”
青风:……
很快,屋中开了一个结界,天婴要的“典故”从结界中一本本掉了下来。
青风看着一地的话本,挑了挑眉,“就这?”
天婴开始蹲在地上翻着这些话本,“这里面好多我们可以用得上的。”
青风躺在椅子上睡觉,脸上盖了一本话本,只觉得自己是脑子进了水居然会听这兔妖的鬼话。
而一旁的天婴没看到青风满脸的鄙夷,一本正经地拿着一块水镜放大镜逐字逐句地找“美人计的真谛”。
在她看了两本后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放弃了放大镜,非常粗略地拿着书翻找。
终于等到一轮月亮升到天空。
她突然道:“青风大人,我总结出美人计的精髓了!”
书本下的青衣被吵醒后翻了个白眼,然后把话本取下来,坐起来喝了一口早就放凉的茶:“什么?”
天婴:“湿身!”
青风一口茶喷了出去。
什么失身?
青风一边咳嗽,一边从怀中抽出手帕擦着嘴角的茶渍:“什么失身?”
天婴把话本合上,手撑在桌上,认真看着青风,“这是我总结出来美人计的精髓。”
青风眉毛一高一低:“你隔壁秀才一天看的什么玩意?”
天婴疑惑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
青风懒得理他,准备起身走人,天婴举着话本走到他面前,指着上面:“你看你看,吕小布路过河畔,看到绝色美人正缓缓向河中走去,疑似自尽。”
“吕小布飞身跃起,施展了一个水上漂,踩着滚滚江水朝绝色美人走去,将她一把抱起,在空中旋转了三圈,缓缓落在岸上……”天婴指着话本一字一句念道。
“姑娘为何轻生?”天婴故意沉着学着故事中吕小布的嗓音道。
“父亲将妾许配给妾不爱之人,妾在世间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然后她换了个姿势捏着嗓子学着女子千娇百媚的嗓音道。
青风打断了她,“一个未嫁女子为什么对一个陌生男人自称妾?”
“因为他们命中注定啊。”
“……”
她学捏着嗓子矫揉造作地继续道:“这绝色女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吕小布:‘妾仰慕的是像吕小布将军那样的盖世英雄,若不嫁他,我就去死’。”
青风只觉得靴子里自己的脚趾蜷曲了起来,额头也有一根青筋暴起,但是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看她怎么演下去,于是坐了下来。
一人分饰两角的天婴这时候转到另外一头,空抱着对面,“不瞒姑娘,在下便是人中赤兔‘吕小布’。”
青风吸了一口气,道:“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天婴不太喜欢青风这种不断打断别人的风格,略有一些不满地转过头对他道:“不要老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我们继续看故事主线。”
青风做了个“请”的手势:“行,你继续。”
天婴转到了另外一面,仰着头用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着房梁道:“将军,原来是你。妾等你好久。”
然后她又转到了另一边,虚搂着空气,“貂美蝉,我也终于等到你了。”
青风:“这女的没做自我介绍,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虚搂着空气的天婴转过头,对青风道:“不需要她自我介绍啊,因为这样天上有地上无的人间绝色就只有貂美蝉啊。”
青风冷笑了出来,喝口凉茶压了压惊,“你继续。”
天婴:“于是吕小布拔出腰间匕首刺入自己身体。”
青风:"???"
天婴:“吕小布将带血的匕首递给貂美蝉,道:‘这带着我的血的匕首就是你我定情信物,我吕布’……”
青风深深吸了一口气,纠正道:“是吕小布。”
天婴:“哦哦,是我读错了,我‘吕小布此生非你不娶,绝不辜负美蝉’。”
然后天婴转过头看着青风:“如何?”
青风抱着手臂,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天婴难得好好注视他,其实青风长得虽不如容远那般有着惊世之色,但也是一等一的美男,悄悄给他递小纸条的姑娘也不少,怎么现在脸色这般难看,头上还有一条比脸色还难看的青筋。
像看什么低智儿一般看着自己。
天婴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道:“这可是历史上最有名的美人计了。”
“你这怕是连野史都算不上,况且历史上就没有这个女人,怎么能作为参考?”
“我当然知道没有貂美蝉,这是化名。”
青风又挑了挑眉:“我是说历史上没有貂蝉。”
天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骗人。”
青风闭上眼吸气,努力让自己平静:“爱信不信。”
天婴当然不信。
青风继续道:“而且你这故事跟失身有什么关系?”
天婴:“你没看出来貂美蝉全身都是湿的吗?”
青风:……
天婴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性,然后找了一堆乱七八糟有着女主落水被男主相救的情节出来。
总结道:“要施美人计,男女主必须要落水,要湿身。”
“我们可以依样画葫芦设计一个这样的情节:我落水,然后烛比路过救上了我……”
青风打断:“然后一口吞掉了你。”
天婴:“你别让他吞了我啊。你不是在吗?难道祭司大人养你是吃闲饭的?”
“你……”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她身上有草种。
天婴:“你觉得这个计划行不行?”
青风觉得她无论哪个角度都无法胜任这个任务,想让她知难而退,他整了整神色,目光深邃:“你知不知道,烛比不只是想吃你。”
她一只半大的兔子,对人事一知半解,根本不明白“落水”“湿身”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说完,他又喝了一口凉茶。
天婴,“当然知道,他还想睡我。”
她话音一落,青风再次喷了出来,这次呛到了肺里差点没把肺也一起咳出来。
而天婴就在一旁看着她咳嗽,见他咳红了眼睛,咳驼了背,手指紧紧抓着扶手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你知不知羞耻?”
天婴很认真地回答:“我在妖中已经是很有廉耻心的了。”
青风恼羞成怒:“就你这模样,湿不湿有什么区别?有什么看头?”
天婴反驳:“谁说我没看头?”
青风呵呵呵冷笑三声,掷地有声地道:“随便你!”然后御风飞去。
青风飞到九重阁,容远正拿着一本书在看,而苏眉因为接手了自己的事也颇为忙碌,刚刚向容远汇报完各种事务。
苏眉刚出书房被青风一把拽了过去,拖到一旁,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他娘的就不是人干的事。”
苏眉却笑眯眯地道:“我看你不挺乐在其中,房子打扫挺安静的。哟,你头上这根青筋怎么回事?”
青风捂住自己脑门:“你既然腾得出时间来窥视我,不如直接接了我这差事!”
苏眉:“那你自己去给神君说啊。”
听到神君二字,青风气焰一下子灭了,“我去试探一下神君的口风,看看他消气没有?”
说完后他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神君是因为生气才将这监视小妖的任务给自己的?
神君虽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但绝不是会跟一个半大孩子置气的性格啊。
但是想了想,自己也算人中龙凤,结果也被这小妖气得额头暴起的青筋都没有消下去,可见这小妖还真有这方面的本事。
但是他实在是不想每天在那个小后院里供她使唤,看她神神叨叨地异想天开。
这时苏眉说他现在也卡在一件事上,“星辰公主蜗居在后宫,不愿出来凝聚仙族;而唯一可以劝说星辰公主的祭司大人也不去见她。我一个头两个大,我倒巴不得跟你换,每天喂喂兔子,何乐不为。”
青风嗤了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知道那兔子多讨厌,你能跟星辰公主在一起,知足吧。”
青风还是试探地到了容远旁边:“神君,已经按您吩咐与那小妖谈‘离间饕餮与烛比’一事。”
他都不愿意说“美人计”三个字,觉得简直是对这个词的侮辱。
容远翻了一页书,青风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听,还是继续说下去,“我没想到,她很积极。”
说到这里,容远停下了手中翻书的动作,明明早该走得无影无踪的苏眉再次现身,奇怪地道:“她一个妖,怎么那么积极瓦解妖族内部?”
青风道:“她说:饕餮荒/’淫无道,手下烛比等干将更是残忍跋扈,不仅仅是仙,人,就连底层小妖其实也饱受其害,早日结束他的暴/政,就能早日结束乱世,百姓日子就好过一些。她愿意为此尽绵薄之力。”
青风说话,发现容远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慢慢抬起,目光离开了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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