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豹猫爪子拍桌,圆圆的碧瞳直瞪着她,生气道:“本座说的都是真话,笑什么!”
“是是是,我不笑了。”
阮芊瑶赶紧收起笑容,怎么说小豹猫也是跟自己共过患难的,笑它的确不地道。
然而她那语气明显就是在敷衍,小豹猫有些窝火,不过看了看自己幼崽的身躯,好像真没啥说服力,就忿忿掉转头,懒得跟她计较了。
在阮芊瑶看来,小萌宠做什么都是萌萌哒,连生气都那么可爱,忍不住哄它:“别恼呀,我逗你玩而已,你是神兽我还开心呢,以后带你出去都显得特别拉风。”
她一不小心就冒出了现代话,也不管小豹猫听不听得懂。
小豹猫转回脑袋,瞪了她一眼,再次哼道:“用不着哄本座,爱信不信,我才不在乎。”
顿了顿,它绕回原来的话题:“还有,我本来就会说话,而你是因为戴了玉石吊坠所以听得懂,这吊坠也是我今天才给你的。”
阮芊瑶有点惊讶,这么说来吊坠不是原主的?
也不对,小豹猫讲过是有人特地让它把吊坠交给原主,只是现在变成了自己。
“那……你说的受人所托是什么意思?”阮芊瑶又问。
“是本座认识的一位故友,他专程找我来保护你,玉石吊坠就是他给你的。”小豹猫道。
“那他是谁?”阮芊瑶很好奇。
“本座也不清楚,他太神秘了,因为当初本座受过他的大恩,所以才应他所托来保护你。”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这么拼命帮她。
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宠物。
阮芊瑶再次对小豹猫好感上升,也更好奇那个故友是谁,有这么个神奇的玉石吊坠,那人应该也很厉害吧。
只是他为什么对原主这般好,是亲戚之类的吗?
可惜自己记忆太少,除了尚书府和臧郡王宵楚辰外,其他的都没啥印象。
“别想了,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小豹猫伸出前爪,拍了拍阮芊瑶肩膀,“歇息吧,养足精神,明天你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阮芊瑶明白它指的是明天宵楚辰审问自己一事,这大猪蹄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得要好好想想应对之策才是。
便点点头:“嗯,那我先睡了。”
小豹猫跳下桌面,蹿到旁边的贵妃椅上躺着,说它会在这里守门的,不用怕会进什么妖魔鬼怪。
阮芊瑶再度赞赏小豹猫的贴心,真是年度好宠物。
翌日清晨,屋外传来阵阵鸟鸣声。
由于揣着一肚子事,阮芊瑶睡得并不安稳,很早就醒过来了。
小豹猫不在榻上,不知去了哪里。
没多久,绮若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给她梳妆打扮。
阮芊瑶望着镜中这张平平无奇的脸,眼睛小,鼻子不高,肤色偏黄,而且还很瘦,一看日子就过得不好。
她叹了口气,很是郁闷。
自己这个清秀小美女,转眼间变成了小黄脸婆,老天这是在整她还是在整她呀?
再想下今天的三司会审,阮芊瑶脸色更菜了。
这时,门外响起护卫的声音:“阮姑娘,王爷派人来让你过臧郡王府一趟。”
因为阮芊瑶还没有正式入门,所以现在她只是臧郡王的未婚妻,不算王妃。
绮若心一沉,紧张看向自家主子:“姑娘……”
阮芊瑶还算镇定,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输人也不能输阵。
于是,她挺起胸膛,淡定开口:“无事,我们去吧。”
见主子脸色无异,绮若也按下忐忑的心,跟着她一同走出了厢房。
小别院离臧郡王府不远,乘坐马车用两刻钟也就到了。
王府占地千坪,青砖铺成的道路宽敞明亮,府内雕栏玉彻,气派非凡,各式亭台楼阁精致玲珑,回廊曲折清幽。
这是阮芊瑶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古代王府的风貌,当真是宏伟豪华,雍容富丽。
不过她没心思多加欣赏,只是略略扫过,等跟着护卫转过两道回廊后,一个打扮体面的妇人将他们带进了审讯的厅堂——明月轩。
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个个穿着光鲜亮丽,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面容肃然,齐齐盯着进门的阮芊瑶。
我去!这是两家人一起审她的意思。
阮芊瑶皱了皱眉,内心不由得紧张起来,表面依旧保持镇定、平静。
“怎么见到老将军和郡王爷都不行礼,真是个没规矩的野丫头。”
忽地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阮芊瑶微微抬头,就见一位三十多岁、丰姿绰约的贵妇正盯着她,神情厌恶。
正是礼部尚书的继室秦氏,沈曼茹的母亲。
至于原来的尚书夫人,早已去世多年,不然原主也不至于过得这般惨。
秦氏话刚落,紧接着就响起一个苍老且威严的声音:“芊瑶现在还是我肖家的媳妇,请尚书夫人说话注意点。”
秦氏脸一僵,显然没想到如今这老头还顾着阮芊瑶那野丫头,心里着实气闷,但也只能道:“老将军说的是,妾身失言了。”
这就是宵老将军?
阮芊瑶见这老头帮自己说话,又气度不凡,尽管记忆还是模糊,但也能基本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然后她又望向宵老将军左首下端坐着的年轻男人,二十岁左右,剑眉凤目,眸光深邃,墨色锦袍尽显王者之气,只一眼,阮芊瑶就看出这男人不简单,他就是昨天原主要嫁的人——臧郡王宵楚辰。
果然是人中龙凤。
尤其他此刻俊颜上面无表情,紫金冠散发着极致华贵的光,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更加威仪凛凛,俊逸非凡。
阮芊瑶暗暗赞叹,要不是得知这男人是个大猪蹄子,现在还眼神冰冷地盯着自己,说不定她会当一回颜狗呢。
宵楚辰旁边的就是平妻沈曼茹,长得跟秦氏五分相似,一身浅紫百褶裙,眉如远黛,明眸波光流转,顾盼间娇媚动人,入艳三分。
的确是位大美人,怪不得能把堂堂郡王迷得神魂颠倒,连正牌妻子都不要了。
想到这,阮芊瑶就一脸嫌弃。
宵楚辰这时忍不住出言纠正他爹的话:“父亲,阮芊瑶蓄意伤人,品德不端,已经不配当我们宵家的媳妇了。”
那语气,要多厌恶有多厌恶。
宵老将军当然听说了这件事,不禁微微敛眉,而后就听沈曼茹轻轻柔柔开口:“王爷不要生气,瑶妹妹只是一时糊涂,她年纪小不懂事,都怪妾身没有好好教导,才让妹妹……”
她满脸愧疚,然后没了下文。
阮芊瑶暗自翻了个白眼,好个贼喊捉贼的清香小绿茶,戏精十足。
这不,那大猪蹄子宵楚辰看她的目光更厌恶了:“曼茹不用替她说情,犯错就是犯错,必须得按法规处置,该判什么罪就判什么罪。”
这话说得,半点怜惜也无。
沈曼茹心中得意,表面却一副还想求情的样子,在旁的秦氏立刻接话:“郡王爷说得对,曼茹,你别太善良了,这野……这丫头如果不好好惩治一番,以后还会像今天这样来害你的。”
沈曼茹摇了摇头,再次善解人意的开口:“母亲,我相信瑶妹妹这次知道错的了,我们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你呀,就是容易心软。”
秦氏恨铁不成钢,母女俩一唱一和,还真是默契。
阮芊瑶扯扯嘴角,眼睛再望向从头到尾都没出声的礼部尚书沈煜,原主的养父亲。
只见他脸色漠然地坐在那里,看也没看自己养女一眼,也没有为她说一句话。
也对,养女哪有亲闺女重要,恐怕这位尚书大人巴不得养女快点滚蛋,好让自己女儿上位呢。
看来是不能指望他了。
好一会,主位上的宵老将军终于再次发言:“行了,都别争论,让老夫来问话。”
瞬间全场安静下来,齐齐望向他。
顿了顿,宵老将军把目光落在阮芊瑶身上,语调平缓开口:“芊瑶,昨天沈大小姐出嫁途中发生的意外,你有何解释?”
闹了这么久,终于是进入主题。
阮芊瑶思索一会,决定按自己知道的照实说,因为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于是,她一鼓作气道:“回老将军,芊瑶并没有找猎犬攻击嫡姐的花轿,这全是嫡姐自己出的主意,她想栽脏陷害我,那些奴才也是跟她串通好的。”
此番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讶了。
他们没想到阮芊瑶竟反过来把矛头指向自己嫡姐,这是倒打一耙,还是……
那些原本看热闹不发言的宵家众人,瞬间表情都变得异样起来。
毕竟姐妹同妻,而郡王妃的位置只有一个。
秦氏和沈曼茹听了也是惊住。
秦氏立刻气愤地站起身:“简直胡说八道!阮芊瑶,你害我女儿不够,现在还反咬一口污蔑她,亏曼茹刚才还为你求情,你有没有良心!”
沈曼茹则眼眶泛红,悲伤又痛心地道:“瑶妹妹,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姐姐我何时出主意陷害你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连一直沉默的沈尚书脸色也起了薄怒:“芊瑶,你胡闹也有个限度,是嫌自己不够丢人,还是嫌自己罪太轻了?”
平时这丫头虽然不讨喜,但看在她是亡妻带回来的养女份上,也赏她一口饭吃,没有将她赶出家门,可不想这丫头竟是这样来回报自己。
“我就说她是个忘恩负义的,这下你们信了吧。”秦氏继续奚落,不放过任何踩阮芊瑶的机会。
宵楚辰见沈曼茹落泪,心疼地拥过她一阵安慰,转头看向阮芊瑶时,目光凌厉:“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就别怪本王不念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