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丢进了浴缸里,热水整个没过头顶,本着淹死自己的一种任性情绪沉在里面,宫凛现在混乱极了。
女人的黑发在水面漂浮,像是生长的海草柔软而灵动,平静下来的水面在几分钟后冒出了憋不住气的泡泡声,咕噜、咕噜,又过了几十秒,宫凛破出水面,趴在浴缸边缘哆嗦着呼吸,身体在热水的浸泡下呈现出一种健康又漂亮的淡红色。
本该还需要几天才恢复的右手彻底的没事了,回了家她就撕掉了薄膜,带着愤恨又羞恼的情绪,她捶着水面,好像这是扎基一样。
在监控被扎基破坏的五分钟里,她经历了极度惊恐又难以言喻的事情,这太荒唐,可仔细一想又合情合理。哪有什么母子情,全都是她的想当然,还不如把自己定位成一个驯兽师来得简单。
在泳池里被扎基捞上来,她的口鼻被堵住,吸气困难的同时,挣扎也全然无效,猫爪下的鱼不过如此,虽没被开膛破肚,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扎基弄明白了,甚至深入了不该深入的地方,让她在短短的时间里丢盔弃甲、颜面尽失,打开新世界。
难受、惊惧、惶恐、却也暗藏不可忽略的欢愉。
活这么大被一个人造奥特曼简单地用手……简直就是野兽,诺亚要是知道根据自己造了个这样的玩意儿,一定虽远必诛。
想到这里又气得脑瓜子疼,宫凛愤然地再次捶了一记水面,可她不能被这种情绪给占据脑子,她要分析,要根据对方的行为调整自己的态度与思维。
冷静地想,扎基肯定不是搞颜色,却很喜欢她当时的反应。因为确认了某一处而反复试探时,她抽紧的喉咙呜咽着发出了不成调的破碎音调,那时候的扎基犹如发现好玩的事情,认真地在摸索她的身体,那副好奇活像一个摸骨大师,把她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个透。
思及至此,脑子里又闪过当时昏暗的画面,声音、动作、场景、以及从未有过的感官体验……
痛却也愉快,极度的拉锯中催生出一丝上瘾。
“啊啊啊!打住!不能想歪!它就是条狗!狗的好奇而已!”
强迫自己想正经事,不要再脑补留恋奇怪的感触了,宫凛在水里扑腾了好一会儿,终于又平复了下来。
在莎拉带着警卫赶来之前,她的身上全是扎基留下来的印记,牙印、爪印、捏的、握的,甚至只是按着腰,也留下来一片青紫。也是在那个时候,扎基无师自通地运用了治疗的能力,黑色的光芒笼罩了她的全身。
犯罪分子掌握了消除痕迹的能力,真是可喜可贺呢,妈的!
忍不住骂了一句,宫凛不知道是该庆幸它有这个救人的功能,还是因为失去证据而恼火。
身心俱疲的宫凛洗完澡扑到了床上,她累极了,以至于骂骂咧咧地念叨着就睡过去了。
然后又做梦了,是同一个梦境,从先前的模糊到清晰,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熟悉的森林遗迹中,她看到了那巨大的石砌雕像。
可是她走不过去,隔着大片的植被,能看到高耸入云的标志遗迹,她却找不到方法过去。脚下的路全被切断,如同站立在孤岛,她茫然四顾,不知所措。
宫凛的胸口涌出淡淡的光芒,这种暖意遍布全身,好在回应那般,遥远的遗迹石像也泛出了光。
奈克瑟斯?
心里刚浮现出这个名字,幽静的森林被泼上了漆黑的墨迹,她惊诧地望着从天空滴落下的黑暗,将遗迹的光芒给覆盖、交融,变得浑浊粘稠。
大地在震颤,空间在扭曲,先前的平静温馨被压抑诡谲的氛围改变。旋转的黑云中透出了一张脸,宫凛惊疑不定地后退几步,发现自己的裤子下面流出了透明的液体,像是一种身体反应。
巨大的扎基笼罩了整片森林,猩红的眼灯锁住了宫凛,朝着她伸出了手。
“啊啊啊啊啊!”
“咚——”
尖叫着摔下床磕到了脑袋,终于从梦中清醒的宫凛流着冷汗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
温馨的小窝,流动的芳香剂,窗外明媚的天色,没有被黑色吞噬的森林,更没有巨大的遗迹和该死的扎基。
她记得了自己的梦,她抓紧这份记忆将之描绘出来,并且附上她还记得的剧情。
没弄错的话,可能是奈克瑟斯的遗迹,如果能够过去,能够触碰,是不是她能变成奈克瑟斯奥特曼……尴尬的是,配合最后一集食用,奈克瑟斯打不过扎基啊!而且奈克瑟斯好像还有不同的肤色,奇了怪了。
诺亚能救M80一次,为什么不能救第二次,能救她一次,为什么不能再附赠一个大礼包,干脆把异生兽完全灭了。
她是感激诺亚的,可也生出一分不满足的怨。
阿姆进来房间,看到的就是抱头撅腚的鸵鸟宫凛一只,半空中还浮动着光板,上面写画着一些奇怪的简笔画与不连贯的字。他移开视线,咳嗽了声,“早安。”
满脸残念还带着噩梦刚醒的不适,宫凛整理了下睡衣,坐回床上,“早,阿姆,你知道奈克瑟斯吗?”
“那是谁?”
“……”
好吧,阿姆可能不认识这位奥特曼,放弃询问的想法,她闭嘴了。
阿姆关切地看着她,“还好吗,我今天看到报告,说观测室有监控设备坏掉了,当时你和扎基在一起,有没有出什么事?”
想告状的宫凛刚张了嘴,最终摇头:“没什么。”她被扎基玩到高|潮能说吗?不能,而且就算说了,顶多也是一句扎基是生命体,会这样也正常吧?
“真的吗。”阿姆再一次问。
宫凛抬起自己的右手,扭转几下,“它学会了运用治愈的能力,这算一个收获吗。”
阿姆轻轻握住宫凛的右手看了看,“它果然是完美的复刻。”
宫凛只想呵呵冷笑,比起治愈,显然扎基的破坏强度更厉害,只不过她身上的罪证都随着治疗消失了。
表面上若无其事的宫凛已经放弃了传递母子情的计划,还不如当狗去训练。这么想着,她又很纠结,其实她无比清楚,最先制定的用情作为枷锁来束缚扎基,是最为正确的,如果达到了理想效果,可能不用担心炸星球了。
可这太难了,就像她从小就知道清华北大好,可以她的水平真的去不了啊!
现实太骨感了,她以为自己是扎基的妈,其实她只是玩具。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对于扎基有多重要,可能就是个屁。
“阿姆,我想做个试验。”
“什么?”
“试试把我换掉,看看就算不是我作为驯化者,扎基是否也能接受。你也知道我讨厌它,不如换个真心能接受它的,或许对试验与研究更有帮助。”
略微思忖,阿姆点头了,毕竟肉眼可见的,宫凛自从和扎基绑定后就很辛苦,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马上寻找适配度排在第二名的来访者,比起身份尴尬的小白鼠宫凛,第二名是土生土长的来访者,一位温婉博学的成熟女教授。
接下来的半个月,宫凛不再出现在扎基面前,当然,只不过是扎基看不到她罢了,她实际上每天都去观测室外面的研究台看情况。
宫凛老老实实地做记录。
第一周扎基面对教授踏入观测室,默许了对方的存在,积累了在宫凛这里悟到的经验,它没有弄伤这位美丽的女性,在她的带动下,还配合着完成了几个小实验。同样的,扎基也对教授表现出了一点兴趣,情绪值有起伏,它观察,探索,摁住了教授。
看到这里时,宫凛冒出吐槽,梅开二度了这是。
教授不像宫凛那样害怕、反抗、情绪丰富又激动,只是敞开了自己,毫无保留地让这位生物兵器触碰。
宫凛暗自佩服,教授做的也太棒了吧,一个合格的驯兽师,所以前期为什么要她试水!而且扎基都不闹,这不是更乖了,妈的,她好气啊!
一种说不出的酸和怒在她胸口堆着,还夹杂了一点点自卑,不过宫凛确认自己不妒忌教授的成功,她巴不得把扎基这个大麻烦甩锅。
然而扎基对教授的摸索点到为止,收回了手,它没有弄伤教授,更没有欺负对方,还有样学样地将她的衣服给整理好了。还开尊口叫了对方的名字,态度非常端正。宫凛都没有被称呼过名字,记忆中扎基只有用嘲笑的语调念了妈妈,还是个疑问句!
宫凛:“……”
在外面看着的宫凛气得要捏碎光板,咬牙切齿地低骂,“你倒是把对我那套也用在教授身上啊!你这个孽畜!就知道玩我!”
她本来还想着和教授一起写扎基的坏话呢!如果每一个驯化者都认为扎基该死,那这些科研大佬一定会考虑的吧!
教授在第一周后也写了总结报告,这与宫凛写的相反,扎基是无害的,温和的,稍微有点懒。
宫凛:就离谱!多动症一样折腾她的是鬼啊!
第二周的扎基变得更加懒洋洋的了,它不再保持等身的大小,恢复了庞大身姿,把那些修建的房间给压垮,倒也不是故意的,它根本不在意。
教授发现它的情绪数值一直在波浪线那样变化,这是第二周才出现的。
此时的宫凛已经默认自己不用再当驯化者了,她一开始提出这个测试只是为了看看,自己对于扎基是什么个分量,不重要的话,那说明她的努力都是白费嘛。
要是打白工,打工人会震怒的,如果她做不到,就别耽误了,赶紧找更适合的,她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女主角,干不了的活就别硬上。
显然,女教授比她适合调|教扎基,看那混账多乖啊。
矛盾的宫凛躺在家里这样说服自己,不必勉强自己当M80的救世主,她就一普通人,穿越了,也就普通混血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人活一世,对自己好点,深呼吸,放轻松,何必去管扎基草天草地,大不了一拍两散重头来过,说不定她还能穿越回去呢。
一边这样安慰,一边惴惴不安的宫凛接到了阿姆的通讯,对方让她去观测室。不明白事到如今还有自己吊事的她犹豫了几秒,还是爬起来跑过去了。
距离上回的五分钟事件过去了半个月,宫凛与扎基终于又面对面了。
很快宫凛发现,不仅仅是她,阿姆、教授还有好几个她有点点印象的来访者都在,这些都是与扎基适配度高的前十名吧。
搞不清状况的宫凛看也不看巨大的兵器,自己挪到了阿姆身后,扯扯他的衣角,小声问:“什么事?”和端庄的教授一比,她觉得自己以前太自以为是了,还是减低存在感吧,回想和扎基的相处,纯纯的黑历史,是那种深夜回想都忍不住捶枕头的难堪。
难怪莎拉说看互动还挺有趣,真就喜剧人。
阿姆过来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轻松点,解释道:“别紧张,这么些天没见扎基,不想念它吗?”一种开玩笑的缓解方式。
宫凛表示这个笑话不好笑。
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她现在看到扎基,容易分心,不由自主冒出限制级的东西。打个比方,以前觉得这家伙是恐怖片,现在还加了属性,是涩情恐怖片。
教授平易近人,说话轻声细语,充分肯定了宫凛前期的交流工作,“我认为,你对扎基是不一样的,这不是别的驯化者可以替代的。所以希望你继续担任这份工作。”
宫凛一开始还被夸还挺高兴,但听到有可能重回火坑,她脸色一变,“这、这不好吧,我都是小儿科,根本不会科学的,系统地去训练它。”
“亲爱的,扎基拥有足够的自我学习能力,它缺的不是老师。”
“可它也不缺妈啊!”
教授被宫凛的话逗笑,“你让它选。”
十个驯化者就像十个小跳蚤那样站在扎基面前,它的视线却在宫凛进来后再没有移开过。几乎是教授刚说完这话,巨型兵器就伸出指头悬在了宫凛的上方。
宫凛垮起个脸,仰头看着指尖,活像看到上吊的绳套。
但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她于扎基不是可有可无,至少看起来,她能被需要,前期的互动积累,大概有着一丝丝的作用。
宫凛:“可能是因为我体内残留了诺亚的光,而它又是根据诺亚造出来的。亲近我,等同于亲近自己?”
教授:“不无可能。”
“所以我不是唯一的,只要找到体内含有诺亚的光的对象,就能代替我。”
说完,宫凛的目光看向阿姆,后者却遗憾地摇了摇头,“小凛,这样的对象,目前只发现你。”
那就去地球啊!一抓一大把适能者!来访者人口也太少了吧!或者说欧皇太少了?
心情复杂的宫凛不吭声了,教授又亲切地与她交流了一番,大意是还得靠你。
甩锅行动失败,宫凛谈不上惆怅还是难过,起码她前期的努力没有打水漂?她要不要趁机再谈一谈加工资的事?
阿姆与教授带着其余八名驯化者退出了观测室,骤然安静下来的空旷室内只剩下自己和扎基,回过神,宫凛意识到不妙,刚要跟着跑出去,无形中一道气流卷过自己的腰身,身体好似有千斤重,她难以再动分毫。
教授回头看到宫凛没跟上来,发现女人身后的庞然大物已经缩小了身形,不禁温柔一笑,“看来扎基还想与你相处,它很想你,我们先出去了。”
“阿姆——”
宫凛的话音被堵在了扎基冰凉的掌心里,身后覆盖上它的躯体,脸颊被轻柔抚摸,光滑的面孔与生物兵器特殊的面部肌理轻贴,感到毛骨悚然的她战栗不已。
被意念操纵的残垣断壁巧妙地竖立在左后侧,挡住了摄像头大半的监视。镜头里只能看到扎基从背后抱住了宫凛,亦如从前那样玩闹,镜头外,它的手臂顺着对方颤抖不已的身躯不断向下,向下……
宫凛抽着气,张嘴咬扎基的手指,可这硬度哪里是她的牙口能咬得动的,甚至因为张嘴而使得对方的手指塞进了口腔,搅得她咳嗽不止,呛得眼泪直流。
她听到扎基贴在自己耳边说了话。
“你讨厌我。”
作者有话要说:谁、驯化、谁——
感谢在2021-12-19 16:00:34~2021-12-20 18:15: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斯塔克爱好者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糯米糖团子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9316123、阳光天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狼行于野 102瓶;星光、简时 5瓶;玉龙瑶、Q、洛阳城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