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乔是谁了,能知道那个符号的人在我所有的记忆里屈指可数。他是把刀刺进我胸口的,称得上前男友的人。
我从陌生人那里借了个火,烧掉了画。
他说:【总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其他事情发生了,生活失去控制。】。
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也能听出来【解不出答案也有可能是因为题目本来就是错的】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我知道他在说谎。
我的样貌没有改变,他知道我是谁。他知道我在调查什么。但是既然他改变了容貌,在没有得到更加确切的信息之前,不能排除他想借这个符号让我误解他的身份的可能性,我需要和他谈谈。
他往前走,我尾随其后。
【嘀嘀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所幸路上的车喇叭也烦得很,这样短促声音不会被发现,我接起来。
【地下拍卖会被袭击了,所有拍卖品连同客人一无所踪。十阴兽出动追捕罪犯,全灭。】维斯文在电话那头汇报情况。
“一无所踪是什么意思。”我跟着乔到了一条街道,周围几乎都是酒店,在拍卖会期间酒店的价格应该会高涨,能订在这里的话他的背后应该有势力。
【消失了。】
“消失……犯人呢,知道是哪边的吗?”
【暂时还没有得到消息,不过有情报说诺斯拉家族捕捉到了其中一名罪犯,我想诺斯拉已经刑讯过了,情报在他们那里。诺斯拉家族负责追捕罪犯的小组里没有我们的人,消息还传不出来。】
“哦,我接触过诺斯拉了。友客鑫的事艾梅洛斯暂时别出手,无论是十老头之间的内斗还是新兴家族与老派家族的矛盾,我们都暂时保持中立,艾梅洛斯在产业上转型的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先暂时退出利益纷争。拍卖会期间重点加强邸宅的警戒,让孩子们随时准备撤离,我这边暂时不用担心。”
【我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有一份文件藏在书房里,让椰子去找,它的鼻子能闻得出来。里面是关于财产的转让书,如果我出了什么问题,艾梅洛斯的产业会支持金·富力士的遗迹开发和游戏运营,所有权转让给金先生。如果有人在这之后骚扰邸宅,拿它出来挡一下。”
【您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刚刚说的只是随便留一手。”
【是,一切请多加小心。】
“嗯。”我挂了电话,乔也走进了其中一栋大楼。一个人上了电梯,在电梯缓缓关上后,我从大厅的阴影里走出来,站到电梯前,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显示,电梯的数字很快上升到8,中间没有停。
如果他意识到我在跟踪,很有可能把八以上的楼层都按一遍。这样找到他就会有难度,可能只能选择蹲守。
电梯下来了。只去了八层之后就没有再上去,上下的过程中也没有停顿。也就是说,他只可能在八层。
“叮。”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啊……”电梯里载满了人,而且都是我不太想碰到的人。
“呦,晚上好呀。”侠客显然也从偶遇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乔装打扮来救窝金 ,窝金又吵着要去揍那个锁链手,但是窝金动静太大,早把人家吓跑了。他也没想到从楼上下来正巧能碰到安德,“啊,我知道了,你是十老头派来交接的吧。”
正闷着一股子气的窝金:“不可能!她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搬不走。”
侠客故意使坏:“安德很强的哦,得一对三才有赢的可能性,玛琪能作证的!”
玛琪嫌弃地“嘁”地一声,听起来就像是默认。
窝金:“哦?那正好来打一架吧——不对,得先找锁链手。”
是是是,得三个我。求你别再给我招惹是非了侠客。
“我来这里是被人耍了,你们进电梯之前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吗?”
侠客:“我以为电梯上八层是因为我们按了按键呢,应该不会有人躲在电梯顶上突然挂下来吃人吧。”
“好吧,我跟丢了,那么诸位晚安。”我正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外走。侠客的手突然搭在我肩上。“怎么这样着急呀安德,你看,我们都穿得这么正式了,都是为了扮成□□潜入,可这里不是刚好有个首领吗?”他戳了戳我的脸颊,“别生气呀,像河豚一样。”
“你们抢了地下拍卖会,相当于与整个黑手党为敌。如果这个时候我与你们为伍,你觉得他们会理解成什么?”
侠客:“艾梅洛斯与幻影旅团联手与全世界□□为敌,听起来很不错。团长会高兴的。”
“这会死很多人,我的人。”
“说得也是,安德现在也有很多在意的东西了,当初可是能拿整艘船的性命开玩笑呢。”侠客的语气像是在取笑,“那我们换个说法吧,小滴能给一把枪吗?”
我连忙插嘴:“没有子弹的枪谢谢。”
侠客:“你也太会找空挡了吧,那就一把逼真的玩具枪。”
——“给。”一个叫小滴的黑发女孩子把枪递给侠客。
侠客接过玩具枪抵在我脑门上。“这样一来,就是幻影旅团挟持了艾梅洛斯首领。”
“谢谢。”这样的立场,孩子们至少不会陷入险境。
侠客:“嗯,下次去邸宅做客的时候给蹭吃蹭喝就行了。”
“……”
在大厅监控的注视下,我被一群歹徒挟持,他们偷了两辆车,侠客和一个个子很高大的男人往另一个方向走了,而我则是被玛琪接过手,从玩具枪变成念线捆绑着手,我才知道侠客对我简直纵容。
我坐在汽车后座上,左边是小滴,右边是玛琪,另外两个男人分别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就算是位子刚刚好,玛琪也提议要把我塞进后备箱。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决定挽回一下在玛琪那里的好感度。
“那个……”
“闭嘴,不准套话,也别妄想逃走。”手上的丝线拉紧了,血珠沁出来,“一旦我发现你有任何想要用念能力的迹象,直接死。”
“……”好凶!
“玛琪,把她的眼睛蒙上,她在记去基地的路线。”驾驶座一个没有眉毛的男人在注意后视镜的时候发现了我的视线。
“如果玛琪小姐给我枕膝的话,我就看不到路了——唔——”
小滴把一顶伪装用的帽子盖在了我头上,帽子往下拉到眼睛。“这样就行了,玛琪,她好像在调戏你。”
另一个黑色长发的男人说: “小滴,你从哪里学到这个词的。”
“从侠客那里。”
“不行,得让富兰克林和他好好沟通一下。”
我附议:“我也这么觉得。”
玛琪:“不是叫你闭嘴了么?”
信长:“玛琪别那么紧张嘛,路上多无聊啊——喂,你真的能一对三吗?”
“呵,你们旅团有几个人。”
“13个。”
“《最后的晚餐》,耶稣和十二门徒,其中一个叛徒。那么我能一对十二——咳咳咳!”
左侧腹部迎来一击,是小滴:“团长说旅团里没有叛徒。”
“咳——是特意说给叛徒听的吧。”虽然是不带念的一击,但是我甚至能感觉到腹部砰砰砰地跳,毛线帽在这个季节也显闷热,尤其是在做满人的车里,所有的事都令人不快。
“我不妥协了,”玛琪清冷的嗓音带着杀意,“她在挑拨离间,从现在开始,谁再说话,我就缝上谁的嘴!”
“……”
从车里被拖拽出来大概是一个半小时后了。我没能记下路线,只能在心里默数时间,从最开始的大楼到他们的基地大概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如果他们没有绕远路或者多兜几圈的话,这个数据就可靠。
我感觉被绑到了一把椅子上,毛线帽被抽走后,视力恢复,我最先看到的是坐在我隔壁的、看起来已经被刑讯完毕的男人,他的头上套着袋子,里面的头拐向奇怪的角度,我觉得如果不是袋子,他的五官可能像没了螺丝钉的机器一样散落一地。
他们难道想用他吓唬我吗?
“你说能一对十二,你不愿对上的是我,还是你口中的叛徒。”库洛洛坐在我前方的木箱子上。
“……”我环顾四周,他们一共十三个人,侠客和另一个体格有我三倍大的人去了别的地方,加上我眼前的,一共十二个,那么还有一个人呢,我说,“叛徒不在这里的话,我就说我不愿和你对上。”
——“嗯?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泼脏水呢~”好粘稠恶心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个配色和姿势都非常夸张的人从外面走进来,“我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呀。”
库洛洛继续追问:“现在呢?安德,一对多少?”
“一对一,你和我打,我要是赢了,让我当团长。”
我注意到那个新到的家伙去自己的位置的动作顿了一顿。
与此同时扑克牌、雨伞、刀、念线——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朝我飞来。
在我使用能力之前库洛洛已经把我瞬移到了他旁边,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因为在邸宅时和金对战的那个游戏需要很强的机动性,【瞬间移动】让金吃了大苦头。
我的视线落到原来我在的位置,这些大的小的暗器一个不落地直直戳到了墙里、地板里。
“她显然知道一些事情,团长,我来审讯,保证比他还惨——”个子矮小,眼神却很吓人的人开口了,音色分不清男女,他指的“他”是刚刚跟我排排坐的头套先生。
“安德。”
“嗯?”
“使用念能力。”
玛琪开口阻止:“团长——”
还没等玛琪说完,我就使用了念能力。并且把念能力加在了所有人身上,一瞬间增强的能力让我非常轻松地挣断了念线。
在蜘蛛的巢穴里使用念能力,我想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先是朝他一个横踢过去,他会瞬移躲开,我的攻击扑了个空,扬起了一阵尘埃。但是在研究念能力的时候金的教导改变了我对念的认知,念能力并不是开发出一个技能,它归根到底是一种能量,而念能力者则是赋予其属性。
既然念能有【圆】这项应用技的话——我在地面上铺满了一层念。这比在整个空间耗费的念量更少,一旦他落地,铺在地上的念就会汇集在一起抓住他,他应该有可以脱身的方法,比如说将自己和空间里某一样东西替换。但是在此之前,我足够揍他一拳。
那么,他现在的位置是——头顶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被单?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困在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地方了……眼前一黑,有一种被套麻袋的感觉。
“念能力有点长进,不过在我落地之前你已经失去行动力了。”我听到他在外面说,“一对一战败,你当不了团长。安德,解除念能力。”
“你作弊!你得提前把会使用的念能力告诉我!”
“猜不到念能力是你的失误。解除念能力,我再放你出来。”
“……”明明【便利大口袋】的原拥有者还昏迷在他面前。
但是没有人开口揭穿他,甚至过于直率的小滴已经忘了这个念能力是哪来的了。
“不要,我宁愿整个人被套麻袋,也不要只有一个头套着。”
“好吧,如果你愿意待在里面,不过你可能对现状有点误解,这个念能力就是把地下拍卖会的拍卖品悉数盗走的能力,只身一人带走塞满整个保险库的财宝。这意味着……”
红色的小袋子里瞬间没了动静,施加在众人身上的念能力很快就退散了。
库洛洛打开袋子。
我双脚落地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一个人能带走财宝的确意味这个麻袋体积很小,甚至能放在衣兜裤袋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在外面捏死我。因为这个【口袋】也要考虑袋子里物品的安全性。
我确信我不会被库洛洛捏死,不过可能会被群殴致死。
原本在车上的,打扮像是日本武士的男人抽出了刀,对准我: “不错,我现在相信你能一对三了。”
“刚刚那个念能力真是令人不爽,身体慢得跟瘫了三年一样,”说是要拿我审讯的人也用特别阴沉的嗓音威胁道,“信长,一对三的话加我一个。”
“别妨碍我就行,看来窝金一个人出去找对手的这段时间也不会无聊了呢。”
没眉毛的男人也举手说:“三缺一,那也加我一个!”
我不想和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库洛洛,拜托,我还是到你的口袋里去吧。”
库洛洛只温和地朝我笑了笑。
“飞坦,只要别放跑她,在窝金回来之前,都可以到外面打——”他又转而对我说,“如果你和锁链手没有关系的话,就期待着窝金能早点回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走剧情了。
安德的确是没有依据地挑拨离间,只是想搞事情,去见酷拉皮卡的西索刚好撞在枪口上。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