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本部——这片大海上正义意志的腹地,正在发生有史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知道,被海军逮捕的海贼通常会被送到海底监狱因佩尔,或者就地正法,而海军本部,作为海军的大本营,这块充满正义与威严的土地几乎不允许穷凶极恶的罪犯踏足。就算是王下七武海,被世界政府认可的合法海贼,除了参加必要的会议也绝不会踏入这里一步,因为这既危险,又没有必要。
所以,此时此刻,一众海军才感到十分的震惊和愤怒,看着眼前这个嚣张无比,已经赖在这里两天且很有可能继续赖下去的厚颜无耻的海贼,他每多坐在海军本部会客室的桌子上一秒,海军的荣誉就仿佛多被这个该死的海上亡命徒多冒犯了一分。这还不算,只见他惬意地勾勾手指,两名海军中将便开始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不受控制地扭打在一起,把这里闹得鸡飞狗跳。
史铁雷斯认为多弗朗明哥是早有预谋的,因为在这个元帅去红土大陆述职,三位大将中有两个出去执行任务的节骨眼上,他的出现实在是有些过于巧合,但他又不敢完全地确定。“多弗朗明哥!你不要以为凭借七武海的身份我们就不敢拿你怎样,跑到海军本部来撒野,就算是被世界政府认可的海贼我们也一样有权力将你逮捕!!!”
盘坐在桌子上的男人饶有兴味地欣赏着两名海军提供的歇斯底里的“表演”,丝毫不惧怕这些能够在海军本部坐镇的海军精锐。他转过头,将嘴角咧到一个及其夸张的角度:“呋呋呋呋呋……想要吓唬我的话,这些话可不够啊。再说,是你们先违反了规则,不是吗?我的一位可爱的部下应该在你们这里,没错吧?”
是那个女人!这是史铁雷斯的第一反应,那个在某个清晨,连同他的钱财一同不见,还用口红弄脏了枕头的,风一般捉摸不定的女人。早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史铁雷斯就有预感:她会给男人带来各种麻烦和不幸。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预感竟也有在天夜叉这样穷凶极恶的海贼身上应验的一天……虽然现在有麻烦的还是他们海军:“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们没有扣押你的部下!青雉大将也不在这里,如果你还坚持不离开的话,我们可就要不客气了!”
“收起装腔作势那一套吧,海军和政府背地里在做什么,你我心里都有数。”多弗朗明哥大笑,随即双手向两侧一挥,房间内的墙壁上便留下了一大片狰狞的痕迹,仿佛被锋利的斧头砍过一般。墙壁的残骸化作碎石砂砾应声而下,整个房间受到惊吓似的发出不安的震动。先前被控制的两名海军倒是终于恢复了自由,但火光电石下无数锋利的攻击也朝他们袭来,留下道道血痕。“恕我直言,你们扣押的可是我手下一个负责很多重要贸易的乖孩子,如果不赶紧把她还给我的话,只怕海军接下来的武器储备,乃至世界政府一些大人物的心情,可就要受到影响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史铁雷斯的额角青筋暴起,其他中将也不约而同地掏出了各种武器。虽然动手的话完全是胜负难料,但海军的荣誉和尊严已经快被这个任性的家伙糟蹋得所剩无几了。他以前只知道天夜叉是海贼中少有的极其精明的人,如果有元帅或者大将在的话,他断然不敢如此猖狂,甚至口出狂言将隐秘的贸易往来宣之于口。这实在太不正常了,而这一切的匪夷所思竟是因为——一个女人?史铁雷斯不由得想起那个和粉钻相遇的夜晚,那张任性的,我行我素的嚎啕大哭的脸。所以他们是真的分手了?那现在这家伙跑来海军本部要人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会认为海军的人绑走了粉钻?
“如果她真的很重要的话,你也不会更早以前就弄丢她,不是吗?”这完全是一句鬼使神差的话,就连史铁雷斯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嘲讽对方。或许这是对这个可恶的海上暴徒唯一能够行使的口舌之快了,又或者作为有幸窥视到其中内幕的旁观者,他实在忍不住吐槽。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句愚蠢至极的发言。因为下一秒,史铁雷斯就感觉到一股纤细却足以致命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咽喉,坐在桌子上的男人冲向他,将他狠狠按在了地上,其力量之大让光滑的瓷砖地面都裂出一个大坑。
“你见过她,对不对?”史铁雷斯还以为他是被激怒了,但多弗朗明哥开口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真正的问题是他暴露的粉钻的行踪。比起挑衅,一向看重面子的天夜叉居然更关注的是潜在的线索,还有比这更奇怪的事情吗?然而,史铁雷斯没工夫再疑惑了,无形的线勒紧他的全身,仿佛就要将他碎尸万段,“你见过她……她去了哪?说!”
“够了。”
多弗朗明哥松开了史铁雷斯,他皱了皱眉,空气中淡淡的肥皂气味让他有些烦躁。他看向门口,一个白发苍苍的女性正站在门口,虽然看上去已是古稀之年,但她的气场丝毫不输年轻的海军们,其冷静和从容甚至更胜一筹。多弗朗明哥站起身,轻轻地扫了扫衣服上的灰尘,表情逐渐从刚才势如破竹的暴怒又变回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呋呋呋呋……终于来了个管事的人。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吧,鹤女士。”
“你们都出去吧,我来应付他。”鹤抬起手,轻描淡写地遣散了房间内的一众海军。这些年轻的海军虽有迟疑,但看到鹤中将气定神闲的姿态还是服从了命令。毕竟是从大海贼时代之前就能够支撑起海军门面的角色,就算是七武海也会对其敬畏三分。
房间里只剩下鹤与多弗朗明哥两人。鹤凝视着多弗朗明哥,有那么一瞬间,鹤仿佛还以为面前的男人是那个十多年前几乎被憎恨与疯狂吞噬的小鬼。然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曾经如同猛兽一般盘算,撕咬一切所见之物的怪物,现在似乎是平添了许多不易察觉的,柔和而脆弱的东西。这些东西会变成他的弱点,却也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
“这可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想不到居然会在你的身上应验。”
多弗朗明哥的笑容僵住了,如同火山爆发后凝固的岩浆。不愧是鹤女士,海军的第一号智将,只需一句话就能让对手哑口无言。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应该放声大笑,毕竟对方曾在海上追捕自己多年,尽管现在再也不用追着自己不放却仍然有能力让自己吃瘪,这实在是个十分有趣的场面。但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胸口,沉甸甸的,迫使他根本笑不出来。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罢了。”
鹤在观察多弗朗明哥的神情变化,尽管他掩饰的非常好,但他强烈的目的性还是暴露在了鹤敏锐的目光下,像个没有得到满足就无理取闹的任性孩子。目的性,一头肆无忌惮,只晓得生存和进攻的猛兽,一旦有了某种目的性,强烈的执著,就会出现有违本能的行为,甚至将自己置身于劣势中也毫不介意。
“三个小时前,一艘伪装成歌舞剧团的海军军舰回到了海军本部。”鹤不急不缓地说道,然后微抬起眼睛看了多弗朗明哥一眼,“她算到你会穷追不舍,所以才使了调虎离山之计。她现在很安全,大约正在海上的某个角落逍遥自在吧。”
多弗朗明哥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这样简单的伎俩,多弗朗明哥应该很轻易就能看穿才对,鹤很清楚,以前抓捕多弗朗明哥的时候,仅凭这样简单的谋略可不能让他陷入困境。“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给你带了口信……”
这大约就是……关心则乱吧。
“好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你可以回去了。”鹤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还有一件事……”
一小时前。
“buruburubur……啊啦啦啦,是鹤婆婆啊,有什么事吗?”
“你跟粉钻在一起吧?让她接电话。”
电话虫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听到青雉在说“喂喂醒醒,有人找你”这样的催促声。鹤皱眉,看了一眼窗外明亮刺眼的太阳……已经日上三竿了啊。不过作为海贼,什么样的作息都不算奇怪。
“喂?”一个极度沙哑的声音,几乎听不出对面讲话的是女生。
“多弗朗明哥跑到海军本部来找你了。”
“.…..zzzz”鹤清晰地看到电话虫的眼皮慢慢地合上了。
“库赞,让她清醒一点。”
“我艹!!!!!冷死了!库赞我TM杀了你……”电话虫迸发出一个夸张的表情,然后很快恢复正常,“喂?你是谁?找我啥事?”
“我是鹤,多弗朗明哥跑到海军本部来找你了,粉钻。”
“.…..您开个价,您把他好好洗三遍送进因佩尔监狱,我这边立马打钱!”
鹤挑眉:“你知道我没有权利那么做。”
“唉……我还以为海军能稍微发扬一下惩恶扬善的精神呢……”电话虫的表情有些失落。
“粉钻,我是要告诉你,海军本部不是你可以随便利用戏耍的。”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好孩子,下不为例。”鹤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家伙见好就收的特性还真是如出一辙,不同的是,粉钻会表现得更加直接坦率,而多弗朗明哥显然更愿意把它伪装成自我意愿而非受环境胁迫。
“对了,虽然我知道你没义务这么做,不过反正他在你那边,可以帮我给那个混蛋带句话吗?”
她很聪明,虽然看起来是为了让海军本部尽快解决多弗朗明哥这个麻烦,但她显然更想借海军的手刺激一下多弗朗明哥,甚至丝毫不怕家丑外扬。鹤很清楚这一点,尽管一开始粉钻看起来只是跟在多弗朗明哥屁股后面唯唯诺诺的孩子,但她很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坚定不移。这大约就是最让多弗朗明哥那家伙手足无措的地方吧,习惯了对别人发号施令,让别人服从自己的任性小孩,唯一无法控制的,就是粉钻这样的人的思想和灵魂。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蔚蓝的天空中似乎是划过了一道粉红色的星星,一闪即逝,好像是真实的,又好像只是错觉。
鹤叹了口气。
“海军真是越来越辛苦了啊……居然还要处理海贼的感情问题。”
彩蛋
“哦呀~粉红色的火烈鸟走了吗?气势汹汹地来要人,真可怕啊~~~”
“身为目前唯一在海军本部坐镇的大将现在才出现啊,波鲁萨利诺。”
“因为正好是吃早点的时间嘛~~~早餐时间还要工作也太可怕了~~不过,如果那个粉钻真的是异土人的话……”
“那就是政府的事情了,在针对异土人的逮捕决定正式下达以前,海军还不至于堕落到去当人贩子。”
作者有话要说:来咯来咯~你们要的多弗朗明哥的出场~~
有很多人希望我写多弗朗明哥视角的章节,但是......这么重要核心的描写当然要放到关键的正剧部分啦!!!!!番外里都写的一干二净正剧还写啥??????
不过之前既然提到了多弗朗明哥误以为女主被青雉绑到海军总部就跑去大闹一场,所以就写这个吧也算是间接发糖了(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在这里给大家案例老福特的《多弗朗明哥的驯化条件》,鹤中将*多弗朗明哥,虽然只有三章,但是香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