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2022.9.9/岸寻
桐春——
炽夏来临,微风细雨争抢着赶到桐春市,将将五月初,桐春已经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场不大不小的雨。
空气里都是湿意,路上的行人举着把伞,一边嘴上抱怨着天气闷热,一边用手给自己扇风,哪怕用手扇的风微可忽略,人们被热的急躁,情绪波动大,控制不住的想多动两下转移注意力。
桐春是南方沿海城市,五月是玫瑰花的花期,桐春这个城市最注重城市风貌,无论是高楼大厦写字楼附近,还是居民生活住区附近,周围的绿化都是精心布置的,在全国各地,城市环境建设是数一数二的。
玫瑰花的花期只有半个月,但也丝毫不影响这个浪漫的城市下人们对它的喜爱。
玫瑰花鲜艳而妖治,花语中有肆意的喜欢与爱意,又因为五月正逢520,深受年轻人的喜爱。
与玫瑰花齐头并开的,还有槐花。
5月正是看花收花的好时候,花香清淡素雅有沁人心脾之感。
还可制作称各种茶饮、粥羹。
素雅,但深挖后会发现它藏着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两种花,也代表了这个城市里的两种人。
这个城市哪都好,就是夏天,没有想象中那么舒适,相反,很难熬。
现在暑假已经过去了。
今天早上六点左右就开始落雨,堵住了一早想要出门去图书馆的林安安。
她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早就想到今天可能会下雨却还是自讨苦吃非要六点出门。
她人又嫌麻烦,从26层楼下来就懒得上楼拿雨伞了,一路举着自己厚厚一踏的数学题顶着不太大的小雨坐在了楼下的咖啡厅躲雨,给张清意打了通电话,说她被雨堵住去不了图书馆了,让她过来接一下。
张清意的声音还沾满了倦意,明显是还没有起床,对着电话一通吼:“林安安你这人就是长得乖,实际会气人的很,比谁都会气人,下楼了就那么两步路不愿意上楼拿雨伞,非要坐楼底下等我来伺候,你是没大小姐命一身大小姐病。”
张清意家离林安安家不太远,走十分钟就能到。她到的时候,赌气似的一把将雨伞甩到林安安脚边。
女孩儿一张小脸素白如玉,如出生的奶猫一般皮肤嫩的出水,五官小巧又不失挺拔,尤其是那张微微嘟起的唇,天生自带的桃粉色像诱人采摘的花骨朵一般。
林安安,生的就是一副惹人疼爱的乖巧模样。
实际呢,她还不是全身上下只有嘴硬的那种女孩子,她是哪都硬。
女孩儿见张清意来了也冷漠的没抬一下头,耳朵上别着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是沉浸在她手里的数学题里。
张清意心里冷笑,这孩子学数学到时候没学成数学家别先学魔怔了。
张清意嘴里骂了她两句后,也拿出手机来自己刷视频了,刷着刷着觉得无聊了,撑着下巴打开某音乐播放着那年红遍大街小巷的网络歌曲,边听还边唱出来。
林安安还在写着复杂的公式,耳朵上塞得耳机里还播放着英语口语练习,张清意则像是爱上了这个曲子,半个小时都在循环播放,听的林安安将那几句词都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林安安已经刷了快一页的题了,这种题她天天刷,没什么难度,直到在最后一道压轴题那里卡住了,皱着秀眉,半天也写不下一个字。
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扣着笔身,指甲被修剪的整齐好看,指甲盖上透着嫩粉色,柔弱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
“哎?那边有人在揍人呢?!”
林安安一动不动。
“我去,我看到顾尚延了,哎你知道他吧,算了你应该不知道,就那个群里咱们讨论过的那个。”
“啧,都是他的人,围着揍一个人?!被揍那个太惨了。”
“要不要去看看?”
犹豫半天还是写不下一个字后,正在吆喝的张清意嘴没完没了的输出,林安安终于舍得抬起头,这才露出她那双无辜的让人觉得说话大声点都会出水的双眸。
林安安咬唇,出声制止张清意:“行了。”
这人就是故意打扰她呢。
“我没骗你啊,你看,打得挺凶,还是去看看吧。”张意清一脸无辜的指着对面,现在太早,路上还没什么人,她也是眼神好一眼就望到对面了。
林安安盯着她没动,表情喜怒不定,其实,她早就听见了,打架斗殴的声响还挺大的。
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冰冰的,唇张了张:“他想揍,去了也没用。”
张清意看了她一两秒,以为她是认识那堆人呢,但一想也是,不用认识也知道,那堆人谁敢管,叹气道算了。
她一把拔下她右耳朵上的耳机放耳朵里听了一会儿,脸色骤变,夸张地说道:“我靠,林安安你变态吧,你他妈边写数学边听英语?这是什么超人类的学习模式?!”
林安安一把抢回耳机,又三两下将手机里的录音关了,摘掉耳机,屏蔽所有再看一遍那道压轴题。
还是做不出来。
张清意嗤笑不止,看着她这张无害纯的滴水但倔强的要命的小脸:“林安安,我说你别犯病了,写不出来就去学校问教授,何必在这折磨自己,更何况,你还要拉上我把我也一起折磨了?”
林安安等了几秒,将笔放下,瞥了眼空气,看还有没有落雨。
但空气中太干净了,肉眼看不清了,她又瞥了一眼旁边屹立不倒的大树,分支上的绿叶摇摇欲坠,滴答滴答的落下水滴,频率明显比林安安刚出门那会儿变慢了,不像是天上的雨水来势汹汹,更像是在雨后排雨。
林安安得出结论,雨基本快停了。
她藏在白色衬衫袖口的半截手,羸弱不堪,但麻利地收好桌子上的书,对张清意说:“那走吧,去学校了。”
张清意却不动,手机有一下没一下的对着自己“咔嚓咔嚓”的,自拍。
张清意下巴朝咖啡店们前点了点:“喏,这咖啡店马上开门了,急啥,喝杯咖啡再走也不迟。”见林安安有些没兴趣后,又说道:“喂喂林安安,你他妈这么早起床今天还有早八加上一上午的满课,下午你还有社团活动,你不怕自己撑不住?喝点吧!”
林安安刚挪到不到半米的脚又收了回来,又坐回椅子等待开门。
等待开门这段时间里,张清意一个闲不住嘴的当然不会像林安安一样干巴巴的坐着。
嘴里时不时蹦出没正经的八卦,要说这性格差距这么大的俩人怎么会做朋友,别人一问张清意,她就会说:“人以群分,我和林安安投缘。”听到这话其他人都是摇摇头笑笑,脸上根本没有信这话的表情。
这俩一个大咧咧张扬又个性,一个安静寡言干什么都淡淡的,脸上也没个笑。
实际上只有张清意这个十来年的好友,知道林安安真实的性格是什么样的,现在又为什么变成这样。
“唉?林安安,话说隔壁体院那个叫...什么来着,叫陈琛的那个大个子还有没有在追你啊?”张清意撑着下巴,饶有兴趣,不遮不掩八卦林安安。
林安安表情都没有,手指头无聊地勾着手里的耳机线:“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都不知道。”
张清意嘶了一声,要说平时林安安这丫头根本也不傻,在情啊,爱啊这方面,迟钝是一回事儿,关键就是不感兴趣这一点让她怀疑林安安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谁这么大还没个心动过的人啊。
林安安长着一张治纯治妖的脸蛋,惦记她的人多着呢,只是不管是什么样的男生过来勾搭她,她都没什么兴趣。
用美色,用金钱,用内涵,用学习,一概不顶用,不知道对什么样的男人感兴趣。
张清意又八卦了几句,说了一些林安安毫无印象的名字,她一律摇头表示不清楚,不明白,不知道,最后给张清意磨的没脾气,咖啡店也开门了,对面的斗殴声辱骂声也早就停了。
张清意问她:“喝什么,我请你。”
林安安粉嫩的唇微张,露出洁白的皓齿,在一众嫩粉色里:“冰美式,什么都不加。”
张清意笑着呢喃了句:“你倒是不怕苦。”
张清意进店里面去点咖啡了,林安安就一个人规规矩矩的坐着,百无聊赖地看着附近已经前后开张的小店,没两眼就望到她正对面的一个bar,林安安记得,晚上每次路过这个咖啡店门口,都会下意识看对面的bar,不因为别的,据说这个bar是一个年轻的老板开的,里面样样都有,啥服务都有,玩的很开,在贵公子这个圈子里是宠儿。
常常能看见一群群勾肩搭背的男男女女从里面闹哄哄的出来,一群年轻人狂的整条街都听的见他们的声音,咋呼的很。
路人想不被吸引过去都难。
这个bar,没什么特别的名字,就是前面有一朵玫瑰的标志,简单,又特别。
林安安盯着那朵玫瑰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她又转身去看一旁的绿化,里面有几株真实的玫瑰,空气中还有点小风的缘故,玫瑰摇来摇去的。
妖艳又大胆,好似在勾引她这个看它入神的纯情小姑娘。
林安安不知,她刚挪开视线的那个bar旁边的小巷子,里面晃晃荡荡地走出来好几个高大的男人,走在中间的男人最为显眼,穿了一身类似于军装的潮服,都说人靠衣装,大老远就感受的到那人侵略的荷尔蒙气息。
几个人手上都叼着烟,只有中间那男人一直含在嘴里吸,手插兜里,漫不经心的,连拿都懒得拿一下。
林安安终于转头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那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