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坚早就听说秋山莲要出远门,特意预定了一个大蛋糕,想单独给小葵庆生。
他本想给小葵一个惊喜,在楼下等到八点,却迟迟没等到小葵回家。
电话拨过去,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拧着眉又打了几个,终于拨通。
——接电话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你是谁?”语气倨傲,不可一世。
“这是我该问的吧?你为什么会拿着小葵的手机?!”龙坚眉头愈紧,几乎把手上的蛋糕盒给捏扁形。
对面沉默了一小会,紧接着,轻笑出声:“噢,你是小坚。我还没见过你呢。”他称呼他小坚,应该是葵手机里备注的名字。
龙坚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声调也高了几分:“小葵现在在哪?”
“她在我家。”男人语气轻快:“你该叫我哥哥或者姐夫,小坚。”
一瞬间,龙坚如坠冰窟。
“对了,”对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麻烦你跟Mikey说一声。”
“明天晚上七点,横滨港,不见不散。”说完,男人挂断电话,直接关了机。
龙坚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表情晦涩不明。
……
此时的佐野家灯已经熄了大半。
真一郎在仓库里摆弄着朋友的摩托,旁边的沙发上是翘着脚看漫画的Mikey。
说看漫画不大准确,他眼睛完全阖上,嘴角还淌着晶亮的哈喇子。
艾玛端着茶水和夜宵,悄悄推开仓库的门。
“真一郎哥哥,辛苦啦~”
“哦,谢谢!”真一郎摘下手套抹汗,在脸上留下一道明显的机油痕迹。
艾玛体贴地给他递了条干净的毛巾,视线落到Mikey身上,又多了几分嫌弃。
“真是的,占那么大地方,别人都没法坐!”
真一郎喝了水,戴上手套,继续调整摩托的转向。艾玛百无聊赖地翻起Mikey之前在看的那本漫画,忽然听见他的手机“嗡嗡”作响。
“啊,是Draken。”
艾玛看到来电人,用膝盖顶了顶Mikey。
一次没反应,她使了点劲,直接把自家二哥踹下了沙发。
Mikey却只是打了个呵欠,裹着他的小毯子,枕着沙发坐垫继续呼呼大睡,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电话持续不断地响了很久,艾玛犹豫着摁下接听键,还没开口,便听到好几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河田内保也腿骨骨折。
三谷脑震荡,昏迷不醒。
千冬、武道被群殴重伤,刚被送往医院。
葵被绑架,下落不明。
而他们只知道敌对的组织叫「天竺」,据点在神奈川,连首领是什么人都不清楚。
艾玛被这一连串事情砸懵,手忙脚乱地把电话递给真一郎。
好在真一郎听到神奈川几个字,很快有了头绪。他安抚地拍了拍艾玛肩膀,让她先把Mikey给叫起来,自己则走出仓库,蹙着眉拨通了那个许久没有联络的号码。
不出他所料,对方挂了他的电话。
他很耐心地连着拨了几个,对方索性拉黑了他,只回了他简单的几个字:「这是我和Mikey的事。」
一向好脾气的真一郎都忍不住发了火。
就算伊佐那有天大的怨气,那应该冲着他来,而不是对Mikey和无辜的小葵出手。他已经偏离了不良的道路,事情会变成这样子,自己这个做哥哥的确实难辞其咎。
“我出去一趟。”他揉了揉艾玛发顶,匆匆骑上巴布二号,驶出佐野家大门。
……
葵是被窗外的阳光给晃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胳膊酸得厉害。
伊佐那给她绑了死结,手法十分专业,她挣了半天都挣不开,带子反而越来越紧。
她的手腕被勒出了红道道,掌心也因为血液不畅而开始发麻。
她联想到之前看过的某部恐怖电影,主人公就是这样被截的肢,瞬间不敢再试,像条死鱼般躺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小那怎么会对东卍开刀?他和Mikey一个在横滨一个在涩谷,中间隔了几十公里,两人连面都没见过,应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吧?
更让她头疼的是,小那好像喜欢上她了。
而且在他看来,似乎是自己主动跟他告的白。要是她现在去跟他摊牌说一切都是误会,她估计他会当场把她给鲨了。
葵深深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伊佐那什么时候会回来。万一他要继续昨晚的事情,她该怎么办?她完全没勇气告诉他事情真相。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夕阳从落地窗斜射进屋子,给地板镀上一层金光。
葵肚子饿得抽疼,喉咙也干得冒烟。
桌子上是昨晚吃剩的蛋糕和还剩下半杯的果汁,明明就近在咫尺,她却够不着。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心道:人不喝水好像只能活四到七天。
伊佐那已经一整天没回来,万一他忘了家里还有个人,她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葵自暴自弃地想:比起脱水而死,破瓜之痛好像也不是那么的难以忍受。要是他现在能赶回来给她松绑,她可能立马会答应同他交往。
她刚生出这个念头,玄关突然传来开门的动静。
葵心跳骤然加速。
难道是小那回来了?
她压根没敢往玄关的方向看,可熟悉的声音让她不由睁大了眼。
“小葵,你没事吧?”
居然是真一郎哥哥!他来救她了!
她又惊又喜,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真一郎的视线在她敞开的领口和颈侧的红痕上停留了一瞬,迅速移开,皱着眉给她松了绑。
“抱歉,我来晚了。伊佐那他、他……”
他耳根微红,“他”了半天都没把话说完。
葵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衣衫不整,用最快速度扣上校服扣子:“我什么事都没有!”
真一郎松了口气,紧蹙的眉头也略微舒展。
葵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腕,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真一郎哥哥怎么会有这的钥匙?”
真一郎同样满腹疑问:“为什么小葵你会认识伊佐那?”
两人一合计,索性找了个地方坐下交换情报。
真一郎不当大哥很多年,但人脉还在,很快联系上了跟在伊佐那身边的乾青宗。而乾的好友九井一正好认识伊佐那的房东,这才把钥匙弄到了手。
葵注意到他风尘仆仆,眼下泛青,猜他可能找了她一晚上,心下不忍:“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真一郎叹了口气,在葵的再三追问下,终于将伊佐那的身世娓娓道来。
从他的描述中,葵很快得出结论,犹豫道:
“小那……是艾玛妈妈前夫带来的孩子?”
“嗯。”真一郎点头。
这件事情他瞒着艾玛和Mikey,却没办法瞒过亲眼目睹他俩决裂的小葵。
而葵低头看着盘子里的炒饭,忽然有些食不下咽。
真一郎哥哥是个粗线条,根本不明白“唯一的亲人”对于伊佐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太孤独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又被突然告知那件东西本应是别人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扭曲?
“那家伙太过分了,怎么能对女生做这种事?”
真一郎还在义愤填膺:“我等会一定会替你好好教训他!”
葵越听越难受,恨不得当场从这世界上消失。
知道了这些,她更没有办法对小那说出实情了。如果她也拒绝了他,那不相当于在他千疮百孔的心上撒盐吗?
她干不出来这种事……
算了,干脆将错就错吧。
葵深吸一口气,重重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脸颊,把真一郎吓了一跳。
“呃,你没事吧?”
“没事。”葵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我和小那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啦!”
“但是……”真一郎又看了眼她的侧颈。
伊佐那下口没轻没重,在上面留了个很深的牙印,伤口泛着大片淤青,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在葵奶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注意到他目光,葵尴尬地拿头发遮了遮:“很明显吗?”
何止是明显,别人一眼就能看到。
他原以为伊佐那憎恶的只有他和Mikey,不理解为什么他会绑走八竿子打不着的小葵,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真一郎欲言又止:“你在和伊佐那交往吗?”
葵慌忙摇头,可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把小那当成女生什么的,实在是太离谱了,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吧?
见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真一郎叹了口气,没再追问下去。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那你呢?”葵想到伊佐那他们临走之前说要和东卍开战,急道:“是不是要去找小那他们?”
“嗯。”真一郎揉了揉她脑袋:“我得去阻止他们才行。”
“我也去!”葵不假思索。
虽然她不知道她可以干什么,但只有见到小坚他们平安无事,她才能彻底安心。
真一郎对上她炯炯的目光,沉吟半晌,最终还是点头,让她上了自己的摩托后座。
作者有话要说:【一些废话】
1.妹的操作可能会让弟弟们心态爆炸(并不是我偏心啊
2.隔日好累呜呜呜我手速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