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3
“新一，醒醒！喂，新一！”
“啊……啊？”
工藤新一嘴里发出一声饱含睡意的嘟囔，从睡袋中抬起手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似乎有人死命地摇着自己的双肩？手电的光刺得他双眼一疼，闭上眼稳稳神，几秒后稍稍清醒的他眨眨眼，撞见眼前穿着里外都穿反的深灰色T恤，下身胡乱地套着休闲短裤，连皮带都未扣上的工藤优作。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还问我怎么了，你自己看啊！”
“咦？喂喂，不是吧？！”从睡袋中爬出来的新一一脸震惊地环顾帐篷内部，积水不知何时已经漫过脚踝，淹到优作的小腿，装在防水包中的物品杂乱地半沉半浮在水面上，间或懒懒地打个转。侧耳听着泼洒在帐篷顶的雨声，便可知暴雨没有丝毫要停息的意思。
“这地方再过会就要全淹了，怎么办？”
“来的时候我看到不远处路边有幢别墅，也许我们能向里面的人求助一下。”优作蹙紧眉，抱紧双臂，半弯下身，手指勾紧了漂浮到自己面前的一个袋子，“——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去喊那两个该死的家伙起床。”
“你衣服里外穿反了，”眼看着优作涉水前行，新一一边脱下睡衣小心地扔进防水袋里，一边好心提醒，“裤子门也是开的。”
“……知道了，等我叫醒他俩后就换过来。”优作垂眼扫了下T恤的毛边，尴尬地笑了笑，冲进滂沱的雨中，雨帘朦胧了他的背影，只听得他嘶哑着嗓子咆哮，声音突兀而清晰：“井上、藤原你俩该死的家伙，快给我起床！！”
“这、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逃一般冲出帐篷的井上忍无可忍之下蹦出一句脏话，对着无人处比了一个粗鲁的手势，“淹成这种鬼样子！”
“所以都说了，这种天气就别出来野营啊！”藤原没好气地扯下身上的睡衣，扔到井上脸上，“去你的有帐篷就没事。”
“怪我咯？”井上回瞪着藤原，将牙齿咬得咯吱吱响，一声清脆的喷嚏声打断了他俩带着怒意的对视。
“别吵了，赶紧找个地方住宿啊！阿嚏——！”从自己和优作睡的帐篷里走出来的新一环抱紧自己的身子，打了个哆嗦，未打伞的他被兜头兜脸落下的雨淋得浑身湿透，墨色的秀发凌乱不堪地贴在额头，“冻死我了。”
“你该不会感冒了吧？说话都有鼻音了啊！”优作“唰”地拉下方才套上的T恤，吃惊地望向站在雨中朝帐篷内张望的新一，“你出来都不知道打个伞的么？！”说着，优作一把拉过新一的胳膊，将他拽进井上、藤原二人的帐篷内，掏出口袋里的手帕，一下下揩拭着新一秀发和脸颊上的水渍，垂眼看着被新一秀发上的雨水浸得能拧出来的手帕，眉头拧成“川”字型，加了一句，语气里满是责备和心疼。
“因为就那么短的路嘛！懒得打伞了。”新一说话间打了数个清脆的喷嚏，揉了揉鼻子，干笑一声，“——啊啊，我刚刚看了一下，你说的那间别墅亮着灯的，看来能求助一下。”撞见父亲挑着眉，忍不住张嘴骂自己的神情，新一手指着4点钟的方向，岔开了话题。
“看来只有向别墅里的人求助一下了，”优作长叹口气，将一把伞扔给新一，撑起伞走出帐篷，为跪在地上忙着收起自己和新一住的那顶帐篷的井上和藤原二人简单地挡着雨，“等司机安达先生明早来接我们。”
“走吧走吧，这雨完全没变小的趋势，居然越下越起劲了！我敢打赌不出半小时我就会淹死在这里。”井上苦着脸看着泡在水中的下半身，羡慕地瞥一眼明显比他高一个头的优作，“我可没某人那个身高……”
“少嘴贫了，留着点力气跑路吧。”收拾好帐篷的藤原拍了拍手上的尘泥，目测了一下所在地与别墅的距离后，嘴里发出一声无力的□□。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
“我的天，这种感觉简直就像在淋瀑布！——呸、呸。”井上吐出流进口腔内的雨水，胡乱地抹一把脸，跨上台阶。即便撑着伞，他也淋成了落汤鸡，一旁的藤原和优作等人也好不到哪去，新一更是连连打着喷嚏，冷得牙齿都轻微打架。
新一像猫抖毛一般甩了甩秀发上的水滴，率先踏上别墅灰白色的台阶，扬起脖颈看着面前这幢青白色的西洋风格的别墅。房子似乎有些年头了，房主也疏于修葺。墙壁上攀爬着浅薄的苔藓，青色的屋顶也被不知名的藤蔓侵占了大半。庭院的落叶杂乱地漂浮在水面，惹得井上不住地皱眉，心疼地看着自己脚上价值不菲的名牌球鞋。
“这房子跟我们上次去的那个‘鬼屋’有一拼。”
“哪有那么夸张？再说，这别墅好歹有人住啊！”掩着落地窗的窗帘透出屋内的幽幽灯光，见此，工藤优作抬手，干脆利落地叩响了门。
“谁啊？这深更半夜的……”屋内有人应了一声，嗓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掺杂着些许被吵醒后的不悦，“等一下啊，我让别人去开。”
“啊啊，我们的营地被水淹了，想进来避下雨。”听见屋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混杂着含糊不清的交谈，新一清了清嗓子，透过门缝对着屋内的人道，“如果真的不行的话那我们就另找地方，抱歉打扰了。”
“不不不，没关系的。”屋内的人说着，“咔哒”一声解开防盗门锁，扭动门把手旋开大门，灯光明晰了女人的面容。她身着一袭白底的真丝裙，墨水蓝色在裙摆处肆意地泼洒晕染开，红色的眼镜边框镶嵌着的人造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许是因睡梦之中被唤醒的缘故，她的眼角稍带倦意，也没有化妆。扫一眼站在台阶上一脸狼狈地男孩们，微微张开嘴，目光中满是惊讶，“工藤优作君？还有井上和藤原同学？”
工藤优作和井上、藤原二人也呆在原地，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咽了口吐沫，定了定神，好容易镇定下来的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鹿、鹿目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