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奢望的马车行驶在盛京的街道上,走过的地方,行人都会自觉避开。
那扇小窗户上,小姑娘颇为新奇的目光落在一处处建筑和作坊里,停留在一只又一只精巧细致的小玩意儿上。
半个时辰前。
摄政王殿下见巴巴盯着他,又欲言又止的王妃,手下送来的信件愣是拆不下去了,清琮的声线有些无奈:“王妃有事,直言就好。”
“王爷,听仲叔说今日是你大婚沐休的最后一日了,怎么还处理政务?”素凉小鹿眼眨呀眨,“能不能带臣妾出府看看,臣妾来了好几日,还不知京都什么样子。”
“王妃从幽国刚到京都时,没去看?”夜珩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素凉,手中却也放下了未拆的信,将它放在抽屉里。
素凉小声道:“刚来时人生地不熟的,且臣妾是来和亲,出门着实有些难为情。”
夜珩支手倚在马车另一侧,深眸凝着兴趣盎然的素凉,不知在想些什么。
俩人下马车之前,夜珩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张面纱,亲手给素凉系在脑后,垂首便对上小姑娘露在外面的澄澈双眼,夜珩薄唇微弯:“这样方便。”
王妃娘娘似乎明白了什么,眉眼弯弯地朝他点了点头。
素凉下车后,下意识把小手伸进了夜珩的手中。
男人习惯性地回握住,可下一刻,那只素白的小手便如同鱼儿般滑了出去,“王爷,臣妾去前面看看。”
女孩儿瞬间跑开了。
夜珩只能盯着她俏皮而活跃的背影。
可一盏茶的功夫,夜珩便后悔了,早知道就该牵着不让她跑,因为他和素凉被突然的人群冲散了。
“快走,那边赌坊有人撒银子。”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听说有人赌输了就耍赖,然后抱着一大堆银子跑了。”
“赌坊的钱……这便宜咱有命占?”
“那么多人呢,怕什么!”
素凉藏在近处茶馆的侧门,手中方才被人塞了一张卷好的小纸条,她避开夜珩他们的视线,摊开了手中的小纸条。
映入眼帘的是极为熟悉的字迹,那一笔一划,都刻入了记忆里。
曾经,她照着这些字描过一遍又一遍。
如今再看,却如同尖刺,毫不留情地扎入心口。
宁儿淑览:
启国远,不知尔习不习其居,习不习其食?启摄政王城府深沉,狠辣寡情,每思之,则吾心难安。故吾遣人于京都,汝若有所须,并可求之,汝若有所言,亦可传信。此人京都水镜台正生,名元化。
顺祝宁儿康健长乐。
立书字。
面无惊澜地看完,素凉将纸条撕碎,偷偷溜进茶楼的小厨房,扔进了火堆中。
“王爷!”素凉在柱子旁,朝不远处正面色冷漠的男人招了招手。
夜珩转头看到她,出声嘱咐道:“待着别动。”
虽人群已经走了,可这街道上多了许多看热闹之人。
夜珩穿过来,见女孩儿开心地朝他晃了晃手中清新怡人的茶糕,“王爷,臣妾方才买茶糕的时候,听里面的人说,有个叫水镜台的地方,很多文人雅士都去,咱们也去瞧瞧?”
“王妃想去那便去。”说着,夜珩牵过素凉的手,轻叹了一声,“下次还是让冰絮跟着你。”
素凉将一块茶糕喂入自己的嘴里,没有说话。
巨大的宅院坐落在京都西南方向的一隅,门前两棵柳树轻曳。
烫金的“水镜台”三字刻在牌匾之上,本以为是清雅之处,可无论是亭台楼榭、红砖黄瓦或者草木花卉,还有那一路往里的白石梯,都透出一份奢靡气息。
还未走近内殿,门口处便能听到里面的小生正唱着:
“往昔如昨情易散,今宵来时今宵疏,一朝远去红衣嫁,从此再不恋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是短小的一章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