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外面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夏美兰一副你可真是落伍了,竟然连这么大的瓜都没吃到的震惊脸。
“这不是农忙吗?我才喘口气,你就来了。”苏嘉禾有些无奈,之前她确实提不起劲来八卦。
“那也是,唉,你就一个人,确实累狠了,不过这次双抢你可扬眉吐气了,现在人家都叫你铁娘子呢!”夏美兰挺起胸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朋友的荣誉,就是她的荣誉,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夏美兰,骄傲jpg.
没错,夏美兰已经单方面把苏嘉禾当成朋友了。
铁娘子!苏嘉禾被雷的外焦里脆!
啊这,还是算了吧,这称呼也太羞耻了吧。
苏嘉禾简直尴尬地脚趾挠地,差点没当场抠出三室一厅来。
“别光说我呀,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呢?”苏嘉禾赶紧岔开话题,可千万别再讨论她了。
一说起这个,夏美兰马上来劲儿了,凑到苏嘉禾身边,似乎还怕别人听到似的,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你知道不,就是村里那新来的知青陈欣,她啊,流产了!”
“什么!”苏嘉禾简直目瞪口呆。
这陈知青可还没结婚呢。未婚先孕,别说现在了,就是后世也仍旧有人说三道四,这要是真的,陈知青这辈子可就毁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苏嘉禾忍不住追问。
“前几天不是双抢吗?我就在祠堂的晒谷场干活。”夏美兰家里条件还行,自然安排了轻松些的活计,“这陈知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晕倒在场上,下身就出血了。后来大队长把她送到卫生所,大夫说是来月事了,身体虚弱,才晕倒的。”
这事苏嘉禾还真不知道,她双抢时一直都在田里忙着呢。
“人大夫不是说来月事了吗?你怎么说她流产了?”
“切,那不过是面上好听罢了。她昏倒的时候,可有不少人在场呢?早就有那眼睛利索有经验的人,看出她那是小产了,毕竟那血流的可不少。”夏美兰不以为然。
这事早就传开了,当时人那么多,消息根本就拦不住。说是月事,只不过是面上好看罢了。
“那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呀?”苏嘉禾忍不住问。
“不知道,最近不是双抢吗?忙着呢,大队长哪顾得上她这事呀,让陈知青回知青点休息去了。我估计这几天忙的差不多了,大队长就得去找她了。”夏美兰有点可惜,要不是正赶上农忙,大家都没空搭理陈知青,不然这会儿早就知道答案了。
“唉,年纪轻轻的,可惜了。”苏嘉禾感叹,这年头未婚先孕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要吃牢饭的。
“哼,我跟你说,你也别同情她,那陈知青可是自作自受呢。你还不知道吧,早就有人看见她跟村里的好几个小伙子有来往了。”夏美兰可一点都不同情陈知青,在她看来,这样的人做出这种事情来,完全就是活该。
……
苏嘉禾有些无语,弄出这种事情来,也不知道让她说什么好了。
不过,“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苏嘉禾有些好奇,这夏美兰同志可以呀,村里的八卦清清楚楚不说,连知青点的知青她都了如指掌啊。
人才啊这是,这要是在后世,绝对是个出名的八卦狗仔。
“哈哈哈,一般一般,我和你说,这村里就没我不知道的事情。那陈知青还以为她自己做的多高明呢,谁知道她被谁看见了,这不就传出来了。”
二人八卦了一番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反正这事也不关她们俩的事情。
不过经验都告诉我们,话不要说的太满。本来以为这事跟她没关系,结果没想到她也被牵扯进去了。
不过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没想那么多,八卦说得差不多了,苏嘉禾这才想起来正事。
“唉,美兰,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托人给我弄几只小鸡仔啊?”
“你要养鸡啊?能忙的过来吗,你这两头猪,再加上地里的活,可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还养鸡,这能行吗,可别把身体累坏了。”夏美兰有些担心苏嘉禾拼命干活,会伤了自己的身体。
苏嘉禾有些感动,微笑着说,“放心吧,没事儿,这点小事能忙得过来。不就几只鸡嘛,平日里几个孩子也能喂好,不用我操多少心。”
夏美兰想想也是,苏嘉禾家的几个孩子也确实都很懂事听话。
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二人约定好,过两天她把小鸡仔给苏嘉禾送来。
苏嘉禾想养鸡也是为了给家里添些荤腥。
这年头,养鸡要按人头算。鸡的数目只能是人数的一半,她们家一共只能养两只鸡。
不过,苏嘉禾准备养四只。毕竟,谁规定养的鸡都能养活呢?
合理的损耗也不可避免呀,谁还能跑到她家院子里去数,家里有几只鸡吗?
苏嘉禾过来一个月了,分家之后她每顿饭的粮食都舍得用,隔三差五还上山弄点肉回来,几个孩子的气色眼见的就好起来了。要不是最近农忙,又累瘦了晒黑了点,那就更明显了。
肉的事情拿不出手,那就养□□。家里的鸡蛋都不卖,全给家里吃,不仅能补充营养,也能找个理由。
到时候就对外面说,孩子没了爹,她这个当娘的可不就得多心疼他们嘛!所有的鸡蛋都给孩子们吃了,天天吃鸡蛋,气色能不好吗,这也差不多能糊弄过去了。
这边苏嘉禾刚吃了个瓜。本来以为与自己无关,结果就有人过来叫她去知青点。
知青点,陈知青虚弱地坐在椅子上,小腹上还盖着毯子。
她脸上满是泪水,一脸被辜负被抛弃得悲惨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生同情。
而屋内不止有陈知青,大队长也在,此时正皱着眉头。
除此之外,还有三个男青年。其中两个男青年或是愤怒或是不可置信地站在一旁。
楚靖正站在门口,脸上满不在乎,似乎一点也没把这些人放在眼中,但他的手更用力地捏紧了衣服。
苏嘉禾有些莫名其妙,这一看就是在问陈知青怀孕流产的事情,但是这个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是男的,总不可能是她让陈知青怀孕了吧。
“大队长,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小禾啊,我也不瞒你。陈知青流产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周队长!”
大队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欣打断了,“我不是流产,是来月事了。”
“行了,小禾也不是那种会说闲话的人,而且这事儿你以为能瞒住几个人呢?只不过面上好听罢了。”
听了这话,陈知青本就苍白的脸更是变得惨白,整个人也摇摇欲坠,似乎都坐不住了。
“楚靖,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负起责任来。”旁边的一个男人冲着楚靖嚷嚷。
这人苏嘉禾有些眼熟,应该也是知青。
“梁宇,你闭嘴,现在还没确定谁是孩子的父亲呢。”大队长阻止了梁宇的动作,又转向苏嘉禾。
“小禾,找你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陈欣同志说孩子是楚靖的,而且他们早就开始处对象了,但是楚靖同志说根本没这一回事儿。”
“陈欣同志说,最近一个月每天下工后,他们都在知青点附近的林子里见面,但是楚靖同志说,他下工后要么根本没出过牛棚,要么都是去山上,根本没去过知青点。”
“半个月多前,他就在山上遇到过你。而且,这段时间农忙下工后你去打猪草,他也见过你,和你打过招呼,找你来就想问问,有这回事吗?”
半个月多前正是苏嘉禾去县城前的那次进山,确实遇到了楚靖,对方还用手电筒给她照亮路来着。
后面双抢的时候,她下工后打猪草也遇见过他几次,直到苏嘉禾反应过来,在家里种上猪草后才不再上山。
下工后天很快就会黑了,也确实很少有人会在山上看到他。
苏嘉禾看了眼楚靖,对方仍然那副淡定的样子。就算穿着普通,脸色蜡黄,但个子高,长得好,怪不得有人想往他身上赖呢。
“是这样的,大队长,那些天我确实遇到过楚靖同志。”
楚靖的手松了下,站的更直了。
“没准儿是婶子看花了眼呢?”这时一直沉默没说话的另一个人男人田平开口了,这意思就是苏嘉禾撒谎了。
苏嘉禾仔细一看,还是自己村里的,怪不得叫自己婶子呢。
“大队长,我可和楚知青没交情,犯不着为他撒谎。而且,这几天我们都没见过面,也没法提前把话对好了。这事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苏嘉禾不慌不忙。
“陈知青,你还不说实话吗?”大队长敲了敲桌子,满脸严肃。
知识点的小林子可和山上差了十万八千里,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方向,瞎子都迷路不到那儿去。楚靖又不会分身,怎么可能出现在两个地方。
“可能,可能是我记错了。好像是更早些时候在小树林,最近是在山脚下的……”陈知青咬住嘴唇,楚楚可怜,满脸哀求地看向楚知青。
那副样子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要觉得陈知青很可怜,让人怀疑两人究竟有没有关系。
“我不认识你,我们不熟,没见过面。”楚靖还是那句话。
“陈知青,你……”
“天杀的小贱人啊,不知在哪儿偷了人要赖在我们家平子身上啊,怎么不一道雷劈了你。”
大队长正要说话就被打断了,门外旋风般卷进来一个女人,一边冲还一边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