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而立,眼前是星辰大海,身边是两个靓仔,恍然间我有种人家赢家的感觉。
清晨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拂过,不过自然身披猫皮大衣的我,根本没有感受到冷意。
一条海岸线上不仅我们在钓鱼,隔着稍远的距离,大多都是老人家在垂钓。
两个靓仔实行一鱼一分的积分赛,透子现在领先一分。
他的鱼线又被扯紧了,一个收线,一条小鱼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景光却并没有再失一分的失落感,如果差两分的话,想获胜就没那么容易了。果然是比赛第二,友谊第一吗?太感动了,这就是挚友啊。
只见透子将小鱼从钩上取了下来,又重新放回海中。对哦,我反应过来,小鱼是要放归大海的,要走可持续发展道路,不能竭泽而渔。
虽然他们钓的很开心,但钓鱼对我来说是个相当无趣的运动。我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天知道为什么活泼好动的少年会喜欢钓鱼这种中老年人运动项目。
但是睡在地上是不可能的,睡在透子身上又影响他发挥,我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鱼桶,爬上去戳鱼玩。
戳一下,身体为什么这么重?不住下坠的我,能清楚的看到鱼儿们逐渐放大的情景。
我丝毫不慌,两只后腿勾住鱼桶的边缘用力一蹬,整只猫就后仰着重新向上空冲去。
正当我以为自己能360度花样旋转之后,神采飞扬的落地时,鱼桶因为我的力量也失去了重心,它也一个仰倒,把落地为安的我扣个正着。
顿时里面的水哗啦啦的把我从头浇到脚,活蹦乱跳的鱼儿们不停拍打着我的小身体,给我来了一场新鲜的鱼疗。
这黑暗的体验只持续了一瞬,鱼桶就被拿开了,光芒重新降临在我身上。
我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抬头,透子紧张担忧的面容在我的视线中略显模糊。
摇了下湿漉漉的小脑袋,我把眼前即将滴落的水珠甩走。
世界变得清晰起来,我发现景光也已经放下鱼竿赶到,对我报以关切的目光。
心中暖洋洋的感觉没有被凉水浇灭,我平缓的喵了几声表示自己已经没问题了,同时趁机用小爪爪轻拍了下透子的脸。一本满足。
他放下心来,将外套的夹克衣脱下来,用它把我擦干。景光负责把鱼儿纷纷扔回桶中。
距离钓鱼点几百米的位置就有一个露天烧烤场,把多余的鱼换成日元,剩下三条刚好我们平分。
烤架与烤架之间相隔数米,但炭火造成的气味和烟灰还是可以不停的搅扰着我的鼻子。
尽管其中夹杂了鱼的香气,也并没有让我低沉的心情变得明媚一点。
因为我并不喜欢吃鱼。对于海鲜什么的都没有感觉,我还是更青睐陆地上跑来跑去的动物,当然天上飞的也行。
然而面前这条被烤的金黄诱人的鱼,是景光亲手处理烧烤的。
必须吃!我对着明显散发着热气的鱼肉哈了几口气,感觉稍微变凉了一点,然后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
这个做法还是很合我口味的,孜然等调料的风味冲淡了鱼肉本来的味道。
“这样真的不要紧?上面还洒有胡椒粉,小白真的可以消化这些东西吗?”景光担忧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可能和品种有关系,小白的肠胃非常健康,上次偷喝了冻在冰箱里的牛奶也没有闹肚子。”透子毫不犹豫的爆出了我的黑历史。
我,降谷白,降谷家的一员,喝降谷宅的冰箱里的牛奶,怎么能叫做偷呢?透子你这么断案是拿不到警校第一的。
“警校每年都会招收一些学员聚集在一起特训,然后将来就可以直接在警视厅担任警员,今年终于轮到我们了。”景光坐在长椅上,看着自己握成拳的双手。
他是为了调查父母死亡的案子才决心做警察的,那个从发生至今一直像阴影一样笼罩着他的案子。我想要拍拍他的双拳安慰他一下,可刚抬起小爪子,却发现上面因为吃烤鱼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一些油渍。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小爪子收回来,我喵了几声来给他打气。
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很清楚,透子的目光中隐隐有一丝担忧,他用右手拍了下景光的肩膀:“我们一定会通过警校的考核。”
然后开启警校五人组的纪元。我摇头晃脑的表达赞同。
“小白这是喝醉了?”透子疑惑的凑过来观察着我的状态,用食指轻柔的戳了下我的脑袋。
“根本没有喝酒啊,难道是吃鱼吃的太幸福,然后醉过去了?”景光猜了一个我觉得他自己都不会相信的原因。
“真是个奇怪的小不点。”透子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从抽纸中抽出一张纸巾开始替我擦嘴。
脑袋突然有点晕乎乎的,我想我可能真的喝醉了。
我是觉得时间根本没有过去多久,但是透子他即将在警校住宿。这意味着,我要被弃养了?
对着小吃店也喵不起来了,什么美食都拯救不了我此刻的低落的心情。
他最近总是翻着手机通讯录,应该在物色养我的合适人选,我的归宿成了他当下的主要课题。
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景光提出建议:“要不交给我哥哥养着?哥哥他是个温和耐心的人,一定会照顾好小白的。”
高明啊,虽然这个小哥哥背文言文的样子超级帅,但是长野离东京有点远了。
不过,明明是讨论我的去向,可从头至尾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好歹拿出三张照片让我选一下啊。
透子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如果你哥哥不介意,那就拜托他了。”
我的内心是拒绝的,我还想和警校其他三个人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什么的。
于是在我无法有效沟通后,我身体力行的表达了我的拒绝。
不忍心就这么不告而别,我低头思考一只猫猫要如何好好说再见。
我先是用脑袋拱了一下他们两个的手,这么委婉的道别他们当然没有理解。
我干脆跑到院子里,等他们一脸疑惑的跟过来后,又直接跑到门口,向他们喵了几声后,我一溜烟的跑出了他们的视线。
这样起码他们不会以为我是被人偷走了。
脚步轻盈的从一个小巷中走出来,从现在起我不再是降谷白了,而是。
“谢桑,我今天下午有些事,店里就拜托给你了。”我在波洛咖啡厅的同事藤原彩,下午要去和她的男朋友约会。
“没问题,下午就由我来值班吧。”我笑着挥手和她道别,看着她摘下围裙,兴高采烈的小跑出咖啡厅。
好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单身狗了。望了眼坐在椅子上的一对情侣,他们目光相接的时候那欲说还休的情意让他们周围的空间都充斥着看不见的粉红泡泡。
我坐在店门附近的玻璃窗旁,眺望了下已经开业的毛利侦探事务所。
有一个近似单身狗的同伴就在那里,这么想着,突然好像没有那么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