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动身去东京咒术学校的时间,虎杖悠仁抱紧怀里爷爷的骨灰盒垂下眼,神情厌厌,一向充满坚定光彩的琥珀色眼瞳显而易见的流露难过。
“怎么了少年?”五条悟歪歪头笑着问。
“…没什么。”
糟糕的事情接踵而至,爷爷死去自己成为宿傩的容器。
他忘不了曼曼昏迷时候的模样,脸色苍白宛如一张白纸,明明是那么爱漂亮的少女发丝凌乱,发夹四处散落,那份鲜活的美丽暗淡了……如果晚来一步,或许——
[再也见不到了……]
仅仅是后怕的猜想,虎杖悠仁都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四肢冰冷。
曼曼的死亡不该是这样子……
他既然成为了容器,虽然不用立即执行死刑了,但怎么想前途也是死亡。
他为自己已经选择了一条灭亡之路,这份喜欢,也需要掩藏起来不带给曼曼麻烦。
害曼曼受伤的人是他。
失约的人也是他。
虎杖悠仁抿唇,少年人心情不加掩饰显露在脸上,那份沉重的哀伤一刻间宛如流动着。
最后,和曼曼做一个告别吧。
这样想着,他很快重振旗鼓扬起笑容,抱上装有他爷爷骨灰的罐子,“那我先去准备老爷子的后事了。”
“嘛,该交代的交待完了。”五条悟唇角弧度不变扬了扬手告别。
“我就先去再买些伴手礼回去~毛豆味的喜久福真是超级棒呢。”
—
杉泽第三高中校园许多地方遭到了破坏,作为受害人的葛姝曼在出院之后,收获了父母从华国打来的电话。
大致就是先激动地diss了一波日本豆腐渣工程建筑,然后表达关怀,并且大手一挥说要给她转学,必须转!
转不转学无所谓,而且咒灵这事还真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就连告诉她袭击她的是怪物是咒灵的虎杖悠仁也要去往东京念书了。
话说东京是个国际大都市呢,有空她也去旅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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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早晨七点,昨晚定下的闹钟勤勤恳恳完成工作。今天的太阳很好,薄纱窗帘阻挡不了光线的透进。
葛姝曼艰难地从被窝里面钻出来,紧闭上眼阻挡晃人的太阳。
靓女的一天从起早贪黑变美开始。
脚伸进拖鞋中,她站起来时印有紫色星黛露涂鸦的睡裙肩带滑落,睡了一夜乌黑卷发乱糟糟的,垂在雪白的肩头,印有红痕的精致脸庞,樱唇微张,宛如一色彩对比明显的油画。
等洗漱完后,昏昏欲睡的精神状态改变不少,靓女对着镜子捧着脸感叹“我是什么仙女下凡”许久,然后来到床边的化妆镜前,柜子上面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化妆品。
葛姝曼盘腿坐在软垫上,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脖颈,不开心的皱眉。遇到咒灵她并没有受严重的伤,只是残留下来的红痕还没有完全消散,出门得穿高领的衣服掩饰。
化妆画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又用卷发棒将刘海卷了卷,等换好衣服一切收拾妥当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
糟糕!快超过和悠仁约定见面的时间了!
“怎么办啊,真是的,我怎么这么慢……”葛姝曼沮丧地皱起鼻头,连忙去玄关出穿好鞋打开门小跑起来。
昨天晚上他们在line上聊天,悠仁说他明天就要走了,想最后再见她一面。而约定九点见面,地点也离她家不远,都已经那么早起了,还差点迟到……
终于快到目的地了。
“呼呼——”
前方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熟悉的身影就在车边。
“悠仁!”葛姝曼笑着扬扬手,加快跑的速度,披散的黑发随风飘扬,如瀑如藻的黑色卷发在阳光下宛如细闪流缎般炫目,亮晶晶的发卡宛如夜空闪耀的星星。
“曼曼!”虎杖悠仁瞬间笑容满面。
“抱歉抱歉,我收拾太久了,让你久等了!”葛姝曼双手合十歪歪脑袋,学着日本美少女经常的姿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她不知道这个举动给了对方多么大的暴击。
好可爱!虎杖悠仁捂住胸口,手下疯狂跳动的心脏叫嚣着逃离。
从他的视角下来看,能看见少女纤长卷翘的黑色睫羽,因为跑步而布满红晕的脸像是可口的苹果,她的胸膛还在起伏,点了梅子色泽水润的唇微张,发小小的“哈”的喘息。
她和他坦然对视着,澄澈黝黑的眼眸倒影他的身影,因为意识到自己状态而不好意思俏皮笑起来。
“没有关系,曼曼能来送我我就十分高兴了,啊话说起来,曼曼穿着常服,很可爱噢!”虎杖悠仁面对喜欢的女生时满心的羞涩与憧憬让他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他不自在地摸摸后脑勺。
葛姝曼听后抬手捂嘴笑容更盛,鲜艳夺目的红色指甲油的上还有草莓的图案,更加称得手指白皙。
但随后像想到什么,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嘴沮丧地微撇,眼眶湿润起来,声音糯糯的,“我还说周末和你一起逛街买些新衣服呢,怎么这么快就转学了呀……”
“抱歉……”
“呜,你去东京记得照顾好自己,新环境有什么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跟我说,空了一起玩游戏(她玩得太菜了),保持联系……噢噢,你转去哪所学校呀?”絮絮叨叨的,最后一句葛姝曼也就随口一问,不打算做过多了解的。
结果虎杖悠仁摇头说不知道,转身敲了敲黑色轿车的车窗,缓缓的车窗落下,葛姝曼看到里面坐着一位跷二郎腿,带着奇奇怪怪黑色眼罩的男人。
“五条老师!我们要去的学校叫什么名字啊?”虎杖悠仁睁大眼睛好奇问。
这是老师?葛姝曼有些疑虑。
男人白色发丝不羁的竖立起来,腿上手指交叠,被黑色眼罩遮挡的脸上愉悦扬起唇角。
“全称是东京都立咒术专门学校噢,怎么了曼曼酱,是有兴趣入学吗?”
葛姝曼摇摇头,但是突然想到——
“专门……学校?”
她双眸不自觉睁大。
日语的专门和中文读音很像,即便前面的名词她听不懂,但是后面听懂了,专门学校——
不就是高专、职高吗?
葛姝曼短时间之内根据话整理了一下,悠仁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个学校,可能是被这个看起来就很变态的男人忽悠去的。
以悠仁的才能绝对是日本未来体育界最闪耀的明星,就算天天不穿校服还烫发染发,那些好学校都会要他的!
但是不了解实情和日本国情,而且刚刚悠仁也知道学校的兴致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葛姝曼无法开口,内心又纠结,突然这时,虎杖悠仁手从衣兜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了她。粉色蝴蝶结包扎在上面十分少女心。
“这是离别的赠礼,因为看曼曼很可惜那些可爱夹子丢了,我去了很多地方才买到了类似的……”
少年发下的耳尖早已通红,但是仍旧真诚望着少女,那张尚有稚气初具棱角的脸上笑容温暖给与人的感觉像是太阳,每一次葛舒曼看到虎杖悠仁的笑脸时都会由衷感觉治愈,浑身都像被洗涤了一般轻松。
“有星星、月亮、以及各种颜色的小花形状,希望曼曼看到它们时能想起我……”她听见他这样说道。
葛姝曼接过袋子,看着虎杖悠仁眼睛一眨不眨,不一会鼻子猛地一酸——
虎杖悠仁怔愣几秒,反应过来后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啊啊曼曼不要哭啊!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呜呜呜可是、可是我都没有给你送礼物,我忘记了呜呜呜……”
“没关系,没关系的!”
“诶!我不能哭的——”葛姝曼反应过来仰头不让泪水留下来,不是故作坚强,她想起了这是她七点起床辛苦化的妆,一点也不想“一行白泪上青天”啊。
一想到这个结果她泪水似乎更加汹涌了。
“啊啊怎么办悠仁,泪水要留下来了……”
“曼曼!用我的手帕吧!”虎杖悠仁也着急大喊着,连忙掏出手帕递过去。
“嗯嗯!”
—
“哈哈哈,真是被无视的彻彻底底呢!”五条悟饶有兴致地围观少年少女,一点也没有成年男人和要为人师表的自觉。
伊地知拿出手帕擦擦额角的汗:“……看起来虎杖同学和他的女朋友都很具有青春活力。”
“女朋友?”五条悟扬唇,“不是哦,悠仁那孩子很失落地告诉我只是朋友哦。”
“诶?不是情侣吗?”
“哈哈哈哈哈……”
请不要对即将结束的单纯时光的虎杖同学无疾而终的爱情肆意嘲笑啊……
但是——“请问,五条先生为什么要对那个女孩子说那句话呢?关于入学……”
伊地知小心翼翼地问,他不明白,那个女孩方方面面看起来都和普通人并无二异,除了长得很漂亮这点。
当然这也可能是五条悟不按常理出牌的一次玩笑。
“开玩笑的哦~”某无良教师笑嘻嘻。
果然……伊地知叹口气,不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