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去年官方发布的统计数据,目前九州国的人口数量已经达到了二十六亿,是世界上的第一人口大国,甩第二名整整五亿。
宙斯从这么多人里随机抽取十人,想想看,这得是多小的概率啊!
而她,就是这十分之一......
白昔昔心里五味杂陈,无助的四下看看,很不想面对的使劲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
所以她现在要肩负起拯救全国同胞的重任了?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上班族,在游戏里通关、拯救国家,怎么想这也是一项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白昔昔坐在床沿,低垂着头,背脊弯下,双手胡乱的搓揉着自己的头发,脸色灰白,有些欲哭无泪。
“乖女?你怎么没有声响,娘亲要进来啦?”门外的人已经等不及,似乎就要推门进来。
白昔昔一惊,怕那人真的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闯进来,忙抬头朝着门外回了一句:“我醒了,就来了!”
“好哟,乖女,麻利点收拾,天色可不早喽!”
“别听你娘亲的,不急,慢慢来,爹爹现在去把你的饭食放灶上热一热。”
通过王大丫的记忆,白昔昔知道那两人就是她现在扮演角色的父母——王安和李花。
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白昔昔垂下眼眸,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好吧,不管怎么样,现在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的心里升起侥幸,就算她真的任务失败,那还有其他九个人呢,也许这里面就有什么大佬或者大神,能够顺利撑到通关呢。
总而言之,白昔昔会尽自己所能,至于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
胡乱的思索片刻后,白昔昔重新看向悬浮在空中的面板,不再犹豫,抬起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击选项。
随着她的触碰,文字开始变换,还伴随着一首哀怨悲伤的bgm。
【相府千金唐妙娥已失踪十八载,究竟是死是活?她当初是自愿离开的还是被迫离开?请选手找到尘封已久的真相。(请注意,任务时限为三个月,若三个月后你的小队还未有人完成任务,那么默认为任务失败,你所在的国家将被全员销毁。)】
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啊。
白昔昔手指轻敲床铺,将这段话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就关闭了的面板。
相府——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古代,怎么可能接触到丞相府啊。
先设法找到其他的9个小伙伴?
九州国是最善于团结一致对外的民族了,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起肯定能想出办法来。
但是问题又来了,她并不知道那9个人的信息,甚至连最基础的名字、性别、年龄、长相都一概不知,这种状态怎么找人啊......
蹙眉思索了片刻,白昔昔还是没有破解游戏的思路,脑袋里是一团乱麻。
她调节着自己的心情,急不得,越急越没思路。
索性暂时不想了,先维持原主王大丫的人设吧。
这么想着,白昔昔放空大脑,起身穿好了衣服,按照王大丫的习惯叠好了被褥,推门走了出去。
喧闹的街道上,白昔昔背着竹篓,跟在王安的身后,东瞧瞧西望望,心里发出一声声的赞叹——
这里的场景布置真的好真实啊。
白昔昔眼眸亮晶晶的,没忍住翘了翘嘴角,露出一个欢喜的表情。
她喜欢这里。
在她所处的那个时代,因为极端恶劣的气候,已经不适宜让人类长时间呆在室外了。就连植物也很稀少,只有那些十分耐寒耐旱的植被才能生存下来。
而现在——
舒服的温度,熙熙攘攘的行人,路边叫卖的小贩,还有角落里生长的野花野草,都让白昔昔感到惊奇和喜悦。
“王医师,带着大丫去采药啊?”路上遇到王安的熟人,上前抱拳行礼。
王安还礼,“是呀,你的腰如今怎么样了,现在早晚还疼吗?”
“托您的福,已经药到病除了!”
“那就好,那就好。”
“哟!王医师,别来无恙啊!您上回给我娘开的药简直是神了,我娘她老人家胃口大开,现在一顿饭能吃下两碗大米饭呢。”
“那药的疗程是十五日,服完后离得再来医馆找我复诊。”
“记着哩!”
“王医师,您接骨的手艺真是绝了!我家二狗子已经完全好啦,撒丫子满山跑都没问题哈哈。”
白昔昔乖巧的跟在王安的身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和人交谈,唔,王安医术不错,又好说话,还挺受群众的喜爱的。
......
待爬到太峰山顶时,白昔昔已经是呼哧带喘,累的不行。她身体不好,平常也不怎么运动,就这一上午的运动量顶得上之前半年了呢。
王安上前帮白昔昔取下竹篓,心疼的说:“乖女,可累坏了吧?坐下歇歇吧。”又从自己的竹篓里取出一罐水递了过去。
白昔昔抬起袖子擦了擦汗,接过水罐仰脖喝了两口,水冰冰凉凉的,喝下去大大缓解了她的疲劳,“还好还好,不太累。”
父女两个挨在一起坐在石头上歇息片刻。
山顶的风景很好,小风袭来,十分舒爽。
现在四下无人,白昔昔打探起了消息:“爹,你知道当朝丞相是谁吗?”
关于她接收到王大丫的记忆,有一些是模糊的,就跟打了马赛克一般。在登山的路上,她使劲回忆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关于丞相家一星半点的事情。
听到女儿的问话,王安原本温和的脸庞倏然一紧,举着扇子给白昔昔扇风的手也顿了一下。
但是在白昔昔注意到异样之前,他就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丞相名唤唐枫。”
唐枫,唐妙娥,一个姓,应该就是他家了没错。
保险起见,白昔昔又问了一句:“咱们国家只有他一个丞相吗?有没有什么左相、右相的?”
她记得历史课上学过,有些朝代会设立两个丞相,分别称呼为左相和右相。
王安面部柔和,忍俊不禁,“乖女,怕不是今日起早了还没睡醒?如何连这都忘了?咱们大睿朝,每朝每代都是只有一个丞相的呀。”
那就确定了。
“爹爹,你再给我讲讲丞相家的事儿吧?”
王安摸摸她的头,又抬眼望了望头顶的太阳,温声道:“歇好了就起来采药吧,今日要采的种类很多,若是不抓紧些,宵禁之后城门上锁,咱们爷俩可就要睡在这荒郊野外喽。”
行吧,那就先干活,回去以后找机会再问吧。
白昔昔也不想睡在野外成为蚊子的大餐,听话的背起竹篓去采药。
所幸王大丫关于各类草药的记忆是完好的,所以白昔昔也没在她这个假爹爹面前露馅。
父女俩背着装满药草的竹篓回家时,太阳快要落下,天边仅余一点余辉,夕阳的光芒洒满了这片大地。
“乖女,饿了吧?你娘定是准备好了饭菜,吃完饭好好歇歇。”
白昔昔眼角弯弯,应了一声,中午就啃了半个凉馒头,她是真的饿了。
突然不远处跑出来一个人,那人一面跑一面左右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他在看到王安和白昔昔时眼前一亮,脚步不停,朝着他们就冲了过去。
“王医师,王安医师!出事了!出大事了!”
原本正在低声交谈的白昔昔和王安一顿。
他的嗓门很大,引得几乎是半条街的人都看了过去。
白昔昔一挑眉毛,紧了紧竹娄的肩带,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家里进贼了?着火了?有医闹去闹事了?
眯着眼认出了来人的身份,王安快走两步,握住了他的胳膊,急道:“李师傅,出什么事了?!”
李师傅顾不上抹头上的汗水,大声道:“你夫人、你夫人她死了!”
白昔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个今早一起吃过饭的妇人死了?可是明明出门时,她还是一副中气十足的模样......
“什、什么.....阿花,阿花!”王安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惊的倒退了两步,身子摇摇欲坠,白昔昔和李师傅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了他。
王安喃喃道:“李师傅,你莫不是在唬我吧,这怎么会——”
李师傅接过话茬,“哎呀,这么大的事我要是唬你,我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您还是快些回家看看吧!您夫人......您夫人太惨了。”
白昔昔和李师傅搀扶着失魂落魄的王安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家。
王安腿软的走不动道,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俩人身上,压得白昔昔肩膀酸爽的不行,后背也出了身汗。
终于是到了家。
衙门的捕快们已经赶来封锁了现场,拦着不让人进屋,只是让王安父女在门外远远的看上一眼。
白昔昔脸色难看,僵硬的站在李花的卧房门口,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到了脑瓜顶,身上止不住的颤栗。
王安已经是彻底站不住了,一屁股滑坐到了地上,下一秒,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阿花啊——”身旁试图搀扶他起来的李师傅也忍不住抹了抹泪。
血腥气味扑面而来,白昔昔扶着门框,手也软腿也软。她呆愣愣的看着眼前恐怖的场景,半天回不过来神,意识告诉自己要离开这里,但是身体却僵硬的一动不动。
她紧紧闭上眼睛,抬起颤巍巍的手抚着心口。
可恶,她又要犯病了——
被吓的。
白昔昔原本以为李花是突发急症而死,万万没想到李花竟然是被人杀害的,还是用了这样残忍至极的手段折磨致死的!
在王大丫的记忆里,李花就是一个身宽体胖、刀子嘴豆腐心的家庭妇女,究竟她是与谁结仇了,得到了这么惨烈的报复呢......
心口疼痛加剧,白昔昔脸色惨白,喘不过来气,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啊啊啊,怎么办,她手边没有药啊!
李师傅注意到了表情痛苦、浑身冒汗的白昔昔,惊呼道:“王医师,不好!你快看看你家大丫啊!”
“乖女!”
伴随着王安的呼喊声,白昔昔最后一眼是她的假爹爹惊慌失措的脸庞,然后就眼睛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难道她就要这么死了?
那也挺好,至少不用再担心完不成游戏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