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这缺德东西,还大小姐呢,把她发配到这儿我都觉得罚太轻了。”
“就是啊,这社会败类,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潜入军方破坏机甲,妄想偷袭元帅大人,真是不知死活。”
两名肩膀上只有浅浅一道黄v的士兵正抬着一名眼睛紧闭的少女从军舰上下来。
他们环视了一周眼前密密丛丛的环境,脸上都不由得浮上了一层惧意。
“看她那柔柔弱弱的模样,估计也活不了几天,咱们随便找个地把她扔下就算了。”
“行,赶紧的吧,真是倒了血霉才会在上前线前接到这个任务。”
士兵们骂骂咧咧地将女孩随意地扔在树荫底下,然后匆匆忙忙地开着军舰离开了。
他们害怕这里,也根本不愿意与这个道德败坏的女孩多接触,在这段押运的路上,他们甚至看都没多看女孩几眼。
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这个女孩原本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膛在来的路上已经渐渐没了动静。
最诡异的是,她那原本十分锋利的脸部线条竟然在某个刹那莫名其妙的柔和了不少,而且在拉扯间不小心露出来的锁骨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颗褐色的小痣。
R17星球,树木丛生,资源丰富但凶兽极多,危险重重,而且位置离主星极远,帝国无意开发,渐渐的这里成了星际上著名的荒星,成了关押犯人的好地方。
上一位试图用消音电子激光炮炸开科研院的防护屏障去偷取机密资料的罪犯被流放到这里还不满十四天,就被凶兽吃得只剩几缕干巴巴的囚服。
这次也一如往常,在军舰降落的那一刻,这个星球就隐隐约约地变得不太平静。
森林外面的草原上,一只通体黑色,青脸獠牙的独角凶兽跃上了草丘。
它腥臭的口水滴落在杂草丛生的草坪上,野草瞬间嗞啦作响,升起一股白烟。
像是在忌惮着些什么东西,它后腿虽然紧绷着,但身子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虎视眈眈地盯着树荫下的少女,像在等待着一个时机。
痛。
又晕又痛。
云嫱感觉自己的灵魂跟□□像是被扔进了正在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一样,被搅碎后又重新被针线缝了起来。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这股令人恶心的眩晕感还没消失,她的脑袋里又被强行劈开,涌进了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让本就怕痛的云嫱雪上加霜。
身体与灵魂上的双重不适导致云嫱的胃开始痉挛起来。
操,真是难受得云嫱想直接当黑魔法教徒去毁灭世界了。
云嫱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干呕了几声。
然后她抬起酸软无力的手臂擦了擦嘴巴,打算探索一下这段陌生的记忆。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段有那么一丢丢眼熟的片段。
帝国、机甲、精神体。
充满鄙夷的眼神、被关押的家人、一头银发的男人。
这不正是她昨晚睡觉前随手从藏书阁里拿的那本《帝国崛起》里面的情节吗?
云嫱揉了揉一直发痛的太阳穴。
所以她这是因为踩到该死的西瓜皮,一脚踏进了时空裂缝,然后从巫师大陆来到了星际大陆。
并且还很不幸运地卡了个bug,变成了那个不仅与她同名同姓,还应该在军舰上就已经死翘翘的反派少女“云嫱”?
云嫱:......
好家伙。
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后,云嫱干脆利落地重新躺在地上,翻了个身,面朝草原,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胃,眼睛一闭,原地摆烂,睡了过去。
这b世界,快毁灭吧。
疲惫不堪的云嫱一秒入睡。
殊不知在她身旁那颗茂盛无比的大树上正盘着一条粗壮滑溜,吐着信子,以人类恐惧情绪为食的五头蛇。
它正一脸不解地看着底下仰卧起坐的云嫱。
这个人类好奇怪。
她身上有无奈、厌倦、郁闷,甚至还带着些丧气,却唯独没有恐惧。
五头蛇:这不科学啊!我的饭呢?我那么丰盛的一顿饭呢?
感知不到恐惧情绪的五个蛇脑面面相觑的沮丧了一小会儿,随后绕着粗壮的树干往下爬,算了,它也饿狠了,没有“恐惧”,人肉也勉勉强强能下肚。
比另外四个蛇头都大了一倍的主蛇头吐着信子张开了它的大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往云嫱冲去。
然后它就悲哀的。
长着大嘴。
卡住了。
打架时口吐毒雾、臭
据说与其对视能引起别人恐惧的回忆(除了意志坚定的人)
不好斗,好吃,能变大缩小,智商低,是人造的翻版
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也死不掉。
云嫱带着这样的心思睡了一个好觉,就连外面蛇尾拍动的响声都没能将她吵醒。
几个小时过去了。
空气中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一股比男巫拖鞋蛋糕还要臭上几分的味道。
云嫱眉头紧锁着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对上了一个能跟深渊媲美的血盆大口,旁边还有四个幸灾乐祸的蛇头在窃窃私语。
看着快要怼到脸上的黄色尖齿,云嫱眨了眨眼:......
咦,脏脏,臭臭。
看见云嫱醒了后,五个蛇头的注意力瞬间高度集中,眼神冰冷地盯着云嫱。
云嫱尴尬地摆了摆手:“您好?”
像是听懂了云嫱话,四个蛇头齐齐地盯着主蛇头卡住的地方,蛇信子极为不爽地吐来吐去。
云嫱见状恍然大悟,她打了个响指,一个原本肉眼不可见的玻璃罩子渐渐地染上了一层黄色。
而这个极为坚固的玻璃罩子正是卡住主蛇头嘴巴的罪魁祸首。
“我说,我不是故意想把您卡住的,您信吗?”
看着罪魁祸首竟然是个普普通通的玻璃罩子,五头蛇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虽然主蛇头还动弹不得,但它身形动了动,尖尖的尾巴瞬间挥动着尘土,向云嫱袭来。
下一秒,黄色的玻璃罩子消失,主蛇头得偿所愿地合上了嘴巴,而云嫱则出现在百米之外。
她拍了拍胸口,幸好因为怕疼,她早就把她从藏书阁里所有魔法书上总结出来的《跑路一百零八式》练得极为熟练。
不然她今天肯定被这比她大了两倍不止的五头蛇生吞活剥了。
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睡完一觉后她还得面对这个操\蛋的世界。
云嫱环视一周,这里树木丛生。
她回忆了一番原主曾经学习过的知识后,将目光锁定在远处那片高达二十米,叶子尖尖,呈扇形状的绿刺树上。
远处的五头蛇正快速地向云嫱的方向蠕动。
好机会。
云嫱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神色慌张地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五头蛇,然后慌不择路地往绿刺树的方向跑去。
五头蛇见状,更是加快了蠕动的速度。
云嫱越跑越慢,粗重的呼吸声与身后渐行渐近的“嘶嘶”几乎交叠起来。
五头蛇凶相毕露,操控着粗长的蛇尾向脸色苍白的云嫱甩去。
“轰隆”一声,尘土四起。
半排绿刺树全被扫五头蛇扫倒。
恐怖如斯啊!
原本应该被压在树下的云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闪现走了。
她在不远处咽了咽口水,趁着五头蛇在树堆下找她的空隙,在最后一颗倒下的绿刺树堆里寻找着顺眼趁手的武器。
在这种有限的条件里选择武器只能靠直觉,云嫱跟着直觉翻了翻,从中找到了一根几乎弯成大波浪的小树干。
云嫱:......
也行吧,勉强能用。
另一头的五头蛇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它愤怒地仰着五个蛇头朝天长啸,身形骤然膨胀了好几倍。
它蛇头一转,一个眨眼的瞬间就从远处闪到云嫱眼前,俯下身子竖起双瞳朝着云嫱怒吼一声,绿色的腐蚀性液体正从它口中流下来。
五头蛇的速度实在太快,云嫱只来得后退一步避开那滩液体,然后手忙脚乱地在五头蛇张嘴前给自己施了个屏息法。
吓死,差点被对方的臭臭口气给攻击到,真恐怖。
但云嫱原本乱糟糟的头发还是被五头蛇喷出来的风吹到了肩后,露出了一张脏兮兮的脸蛋。
虽然云嫱能无杖施展大部分魔法,但与动物交流还得要有一个媒介才能足够稳定地施展出来。
于是她举起这勉强能当魔杖使一使的树干,对着五头蛇的鼻子,直视着五头蛇,口中念叨着一段晦涩难懂又复杂的语言。
云嫱施法的前摇过长,对五头蛇来说是个好机会。
它本想直接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一直戏弄它的少女一口吞下,下一秒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很快,它的五个脑袋里同时出现了一道声音,像8D环绕声一样环绕着五头蛇的脑袋。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你护我平安,我保你吃喝不愁。】
五头蛇的竖瞳向下滑了滑。
【五头蛇:是你?去你妈的,快松开我,看我不一口把你吞了。】
云嫱:......
这蛇不仅是个直球,还是个暴脾气啊。
只可惜她现在的精力已经没多少了,不然她高低给这五头蛇露一手,让它看看巫师界第一驯兽师的实力。
云嫱沉默了片刻,安抚一只凶兽,无非是给它足够的食物、退出它的领地或者满足它的嗜杀欲,从一见面五头蛇就长着嘴欢迎她来看,很明显,这五头蛇是前者。
【云嫱:你吃了我,只能饱餐一顿,但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不会再感受到饥饿的滋味。】
五头蛇提溜着转了转眼睛,似乎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云嫱:我能进入到你的脑海跟你说话,还能在像你这么厉害的凶兽手下逃走几次,你不信我?】
云嫱这毛可谓是顺到五头蛇的心上了。
【五头蛇:给我看看你的实力,我现在就饿了,我要吃“恐惧”,吃不饱我就把你吞了。】
【云嫱:两个小时。话说你能缩小一下吗?我抬着头怪累的。】
云嫱说完,她就放下了魔杖,并且不着痕迹地再给自己施了一个透明防护罩,以防这蛇给她来个突然袭击。
不过还好,这蛇只是居高临下地瞥了云嫱一眼,然后就缩成与云嫱一致的高度了。
云嫱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摘了几片叶子,“那只丑不拉几的独角凶兽,你知道它在哪儿出没吗?”
五头蛇虽然脑袋多,但里面除了装吃的还是装吃的。
至于它为什么能听懂云嫱话话,云嫱又为什么会知道那只独角凶兽,完全不在它的考虑范围内。
五头蛇:“嘶嘶。”
走出森林,在平原那边。
云嫱将叶子捏碎,将汁液涂在手臂上破损的地方,“以你的速度你应该追不上它吧?但是很奇怪,它很怕你,为什么呢?”
“嘶嘶”
不知道,它们好像总觉得和我对视后就会变成石像。
云嫱:......
哈哈,要素过多了,你们真是幽默。
橘红色的晚霞晕染了整片天空,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走到傍晚,余晖透过交错的树叶洒落在云嫱身上。
少女穿着宽松的囚服,身上脏兮兮的,她对着一旁全身上下都泛着冷光的五头蛇说:“我有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