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抢白月光剧本十七天

“呵,你们这群剑修还真有趣,一个比一个蛮横一个比一个惹人厌。”红叶躲到安全的地方,重新变幻成原来的模样,嘴里还不住念叨着,想来怨念颇深。

她们姐妹锁妖塔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能与她们母亲旗鼓相当的剑修,且还是几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修士。

而且这个蓝衣女修,竟然比她们还会演戏,她明明演的那么天衣无缝,居然会被她这样的人识破。

裴叶轻不疾不徐,茶也不喝了,捏着杯盏她看了眼江宴蘅:“师弟,拜托你了。”

她看着像是在坐享渔翁之利,其实只是她自己不想动手而已,幻境里所有东西都是假的,难保这个红叶也是假的。

江宴蘅很上道,立马拔剑锋利的剑闪着银光。

若要问他为何有剑,这还得多亏红叶,在她和裴叶轻‘纠缠不清’的那会儿功夫,他便眼尖的发现了藏在桌下的这把剑,虽然不太称手,但勉强应付一下还是驾轻就熟地。

光影晃过少女抬起水袖遮眼,适应后红叶甩袖讥笑道:“想杀我?你们还没这个能耐。”

屋里的兵器都是假的,即便是真的,她也能变成假的,他们想要杀她,道行还太浅了些。

橘黄色的灯火摇曳不停,画舫船身也慢慢晃动随波而行,雅间内一明一暗泾渭分明。

红叶到底是赤水蛇母所生的女儿,虽没有学母亲学的十成十不过还是有很多小聪明。

幻境中所有实物都为虚无之物,江宴蘅手里剑也不例外。

红叶轻蔑一笑,指尖微抬,那把锋利无比的剑陡然变成废铁。

江宴蘅手心沉甸甸,定睛望去手中哪还有剑。

裴叶轻原本想看好戏的,但眼前形势只能靠她和江宴蘅共同合作才能解决。

她撂下茶杯,声线细弱无声,念起法诀施展符咒。

紫色罡气凭空乍现,而少女手中也出现一柄长剑。

红叶大吃一惊。

她从未见过有剑修能以剑意凝成长剑,而此人还是个女修。

对于红叶因此惊讶的原因,裴叶轻并不知道,她手中剑其实是虚幻出来糊弄人的,而非实物。

他们之中还没有人练就人剑合一的地步只怕他们中拥有剑灵的人也不多,裴叶轻之所以假意唤出佩剑,只是想吓唬一下红叶。

没想到红叶竟然这么快就上当了,她眸光躲闪似乎有点畏惧。

红叶怯懦地退了两步,面上无异心里却暗自盘算着怎样拿下他们两个,可现在她身边找不到可以帮手的人,倘若单打独斗自然是她输。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红叶扮作魅妖迷惑他们,目的显而易见就是想要瞒着赤水鬼母吃了他们,当然她这个想法到现在还未变过。

红叶最初还带着几分忐忑,怕裴叶轻一剑刺过来封她的喉,可她等了片刻却不见少女有任何动作,她心生疑窦,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手背在后头随时准备与她决一死战。

裴叶轻料到她急迫的心思,倒也没有特别紧张:“红叶姑娘抓我们到这里,左不过是想吃了我们,你也不必拐弯抹角。”

红叶试探地凑近她,蓦地看清她指尖流淌着的紫色灵光。

这女修明显是恫吓她,她就说何时金丹期修士居然可以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手中无剑都能以剑意凝成剑。

有了底气红叶嚣张的笑道:“你戳破我的身份又如何?别忘了你在幻境之中没有武器,空有一身灵力也是无法闯出这幻境。”

撕破伪装后,红叶装都不带装的,她修为虽低可对付起他们几个手无寸铁的剑修那可是不费吹灰之力。

沉默许久的江宴蘅默默站到少女身前,抬手挡住她:“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裴叶轻怔愣了须臾,立即起身。

红叶见她们这般,眉眼弯起声线含着笑意:“呦,看样子我不小心拆散了一对鸳鸯呢,可惜你们今天就得葬身在这。”

“话不要说得太满,红叶姑娘。”少年那双凤眼有着化不开的黯色,他侧过身像变戏法似的,一柄长剑从他袖中飞了出来。

红叶瞪大了瞳孔,瞬间愕然到无法言语。

裴叶轻身子一凛。

他们所有兵器都被夺走,江宴蘅又是从哪儿得来的长剑,而且这柄剑分明就是他素日用的佩剑断虞。

反派什么时候偷回来的?还是说他身上的剑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他身边。

身为剑修,唯剑是命,唯剑傍身,唯剑独尊,一个剑修没有携带自己的佩剑,那是没有灵魂剑修,直白点剑修剑修,没有剑就和废人差不多。

所以他们方才谁都没有轻举妄动,红叶瞧着容易上当能够轻而易举被她们击败,可论修为他们两个初出茅庐的剑修,哪比得过千年道行的老狐狸,更别说她的母亲是赤水蛇母。

红叶还未从惊愕中缓过神来,那柄断虞剑已然迅猛地穿透她的胸膛,半点让她逃跑的机会都没腾给她。

江宴蘅快刀斩乱麻,眨眼间便取了红叶的性命。

红叶唇鼻不停地往外渗出鲜红色的血,张大了嘴死不瞑目,咽下最后一口气后她缓慢地现出原形,化成一条绯红色的巨蟒,别于赤水蛇母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形态,红叶的真身纯粹只是条蛇,还是条罕见的红色蛇。

蛇形维持了一会儿,红叶便凝成红色内丹,辘辘滚到地上。

裴叶轻低眸看了眼那颗内丹,连捡都懒得捡。

“你刚才是装的?”少女语气笃定,她敢确定少年是扮猪吃虎,不愧是反派心机如此深沉,之前两人同行她还以为少年

江宴蘅执着往下滴落猩红鲜血的断虞剑,沉声道:“事态危机。”

简短四个字打发了裴叶轻。

裴叶轻抿唇不语,只道:“也罢,我们快点走吧。”

红叶身死,母女连心赤水蛇母那必然瞒不了太久,如果被赤水蛇母发现,那么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倒是次要的,最主要还是得逃出幻境。

江宴蘅应了声,收起剑跟在她身后,走到一半他弯身拾起那颗不起眼的红珠握在掌心。

而这时,红珠发出异样的红色光芒,几乎是瞬间,少年原本澄澈的眸光,变得阴冷。

当裴叶轻靠近轻开的木门,背后又出现那种奇怪的感觉,她这回学聪明了,在身后人将要袭击她的时候她敏锐凭借剑修天生过人的五感,侧身避开那人的偷袭。

她腾出手擒住那人的手腕,抬眸看到少年清隽阴冷的脸时,她顿了下,旋即道:“江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反派突然动手伤她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一直以来都是装的,他其实魔修的本性早就显露了,要拿她开刀?

但很快,裴叶轻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眼前的“江宴蘅”举止非常的诡异,好像被人附体一般。

‘江宴蘅’嘴角噙着戏谑的笑,他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擒住她的手,他仅靠自己颀长高大的身子便抵制住少女的挣扎,使得她动弹不得。

裴叶轻皱眉,暗道不妙,她不能说看原著能到背的滚瓜烂熟的地步,但引发关键剧情的桥段,她还是记得很清楚。

反派黑化的契机是在剧情后期,江宴蘅现在应该还没到黑化的时间,可眼前少年周身外涌的魔气,分明就是黑化的前兆。

她按捺住心头疑惑,想了会儿身子软下来放弃抗衡:“江师弟,有话好好说。”

‘江宴蘅’略一挑眉,没有说话。

裴叶轻凤眸蕴满困惑,太奇怪了。

好端端的,她也没招他没惹他,他怎么莫名其妙就黑化。

裴叶轻正在思考如何让反派清醒,并未看见少年眸底的挣扎之色。

终于她想到了办法,直接念出缚身诀绑住少年,在一把推开他。

‘江宴蘅’猝然被推倒,来不及作任何反应。

只是随后少年漆黑的眸里,掀起如潭幽深的波澜,他嗤笑道:“你以为区区缚身诀便能禁锢住我吗?”

‘江宴蘅’当着裴叶轻的面瞬间挣脱束缚,他身上缠绕的丝线根根寸断,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少女。

裴叶轻脸煞白,给她原本清冷的脸平添了分冷冽:“你想要做什么?”

‘江宴蘅’冷冷一笑,眼底的冰寒宛若积攒千年未能消融的寒川:“剜你的心头血。”

他声音慵懒还带着不可一世的自负。

“你不是江宴蘅?”裴叶轻发出肯定的语句,没有半点疑问,一夕之间性格转圜,眼前的江宴蘅绝对是被人附身了。

‘江宴蘅’沉声道:“很快就是了,师姐。”

他只要吸取她的灵力,既能完全拥有这具身体。

接着他抬手撩开裴叶轻额前碎发,露出她那颗殷红如血的朱砂痣,他似乎想要将那颗朱砂痣生挖下来,长指不停在那游移,但他最终没能得逞。

少女眉间的朱砂痣在他触碰的那刹那,闪起点点淡紫的碎光,紫光柔和宛若缭回的烟雾盘旋在少年身上。

不过片刻,江宴蘅溢满阴鸷的黑眸里,仿佛被浸泡过澄澈的湖水洗涤,他灿亮的眸子怔然木讷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少女:“师姐???”

他方才身体又被那人侵占了吗,还打伤了师姐?

裴叶轻看他的模样便知他已经恢复神智,起身问道:“你没事了?”

江宴蘅愣愣的,眉眼里的戾气也尽数消散,可他却一个字也不吭。

裴叶轻见少年巍然不动,叫了他一声:“江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