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叶轻皱着眉盯着掌心的玉佩有些出神,没想到还未黑化的反派性情如此纯良,能对声名狼藉的原主这般好。
要知道现阶段江宴蘅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过,身为魔修之子的他常被门内弟子欺负,如若不是因为这次比试大会令众弟子改观,他还是隐藏在暗处无人知晓的外门弟子,连踏足正殿的资格都没有。
且不说原主对他有多鄙夷又有多讨厌,她曾联合其他剑修欺负他,但反派竟能不计前嫌,这是她没想到的。
思及此,一股内疚感油然而生,适才少年扶起她时,她还恶狠狠地凶他,想必此时脆弱的反派肯定记恨她了。
[叮,新的任务已生成,请宿主查收]
[请宿主按照剧情,完成凌霄殿原著剧情,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女主]
正当裴叶轻自责的时候,耳畔响起系统的任务提示。
裴叶轻看过原著,自然记得这段剧情,只是现在的情况略有不同,原剧情原主赢得并不光彩,她打伤白絮絮还扬扬得意的站在凌霄殿,
而这时就有人跳出来谴责原主,这事还引起不小的动乱,几乎是群情激奋,弄得掌门师尊脸色很难堪,当众下不来台,为此原主更加记恨白絮絮。
可她却是输了这场比试,也不知待会儿会怎样。
裴叶轻敛了心神,垂首道:“殷长老,那我先告辞。”
“慢走。”殷寒离应声目送着少女离去,待她的身影渐渐消弭在视线中,他拾掇起地上的碎布,疑惑地喃喃道。
“小丫头身上哪来的魔气。”
裴叶轻赶往凌霄殿时,殿外挤了一群人,那阵仗比方才看比试的人还要多。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管不到,毕竟胜者是白絮絮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她来这里只是想听一下比试的成绩,顺带把玉佩还给反派。
嘈杂的喁喁声聒噪而又吵嚷。
裴叶轻喜静,挤在人堆里她只觉得憋闷,她绕开人群躲到阴凉的树底下乘凉。
光影透过垂曳的树叶斑驳的映在地上,还有几缕耀如碎金的光晕打在少女清冷的面容,衬得她尤为冷淡。
过路的弟子看到她,对她避之不及,脚下如生风般匆忙离开,半分也不敢停留。
裴叶轻半眯着眼微微审视着路过神色各异的修士,她对他们的反应毫不在意。
她在找江宴蘅。
手里的玉佩宛若千金重,她得尽快还给他虽然不明白江宴蘅的意图,不过她向来不喜欢亏欠别人。
就在她静静等候之际,有道身影正在慢慢接近她。
“裴师姐,原来你在这。”少女莺啼声传进裴叶轻的耳中,她有些诧异的同时瞬间想起了来者的身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眼前的少女名叫文如意,在原著中的人物设定和她一样,属于恶毒女配那类,也是唯一和原主交好的女修。
裴叶轻微微点头,不冷不热的示意。
文如意轻轻吁气,凝着少女淡漠疏离的脸,忐忑不安的说道;“师姐,这次比试的结果你不要在意,不过白絮絮侥幸赢得比试罢了,论修为她比不过你。”
裴师姐向来好胜,这次比试输给白絮絮定然心中不悦,她有些担心裴师姐会因为比试成绩而再次去和白絮絮起争执,历史可鉴师姐要和白絮絮比,下场都落得个空。
虽然免不得还要被掌门师尊责骂几句,可凭着师姐的身份,掌门师尊也不敢多作苛责。
裴叶轻淡然的扫了她一眼,冷声道:“无妨。”
简单两个字便惊得文如意浑身冒冷汗,她怯怯的垂头没有再敢说话,与这位大师姐站在一起,她总感觉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难道被她猜中了,裴师姐真的要和白絮絮拼个你死我活不成。
裴叶轻不知道文如意脑袋瓜里想的什么,此刻她的目光紧锁着站在不远处的少女身上。
从刚才她就感觉到有道异样眼神在盯着她了,顺着视线望去她竟发觉白絮絮正在看她。
裴叶轻犹豫了一下,为了完成任务她想主动上前,却没想到白絮絮会比她先走过来。
“师姐,你的伤如何了?”
白絮絮直勾勾盯了她很久,看她不动声色便鼓足勇气走上前,声线柔柔的,轻缓的问她。
裴叶轻面色冷然,淡淡道:“劳师妹挂心,我死不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不值得一提。”
她轻蔑的嘲讽,满是对眼前少女的不屑。
白絮絮舒了口气,捏着衣角嗫嚅道:“师姐,方才比试多有得罪,还望你莫要怪罪。”
她毫不在意少女阴阳怪气的语调,只是心底愧疚的很,得知少女无恙她悬着的也松了下来。
白絮絮清楚自己的修为比裴师姐低出一截,虽然同为金丹期修士可别小看这一截修为,半小重的修为都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存在,所以这场比试她原本就知道会输,却没想能误打误撞赢得比试。
但她心知肚明,这场比试她赢得不明不白。
文如意听声抬眼瞥了眼裴叶轻的脸色,见她不语说道;“你还知道得罪了师姐,倘若不是因为你,师姐也不会受伤。”
白絮絮低下头,缓慢的掏出袖中灌满灵药的小瓷瓶,她嗫嚅着说道:“先前比试不慎伤了师姐,还请师姐怨念,这点灵药虽没有什么奇效,但疗伤足够也不会留疤。”
裴叶轻顿了顿旋即嗤声道:“白师妹觉得我用得着这灵药吗?还是自以为赢了我就可以随意来折辱我?”
白絮絮攥紧手中的瓷瓶,落寞的收起来,可哪怕再委屈她也没有表露一分,她屏息凝神道:“是我的错,师姐别怪罪。”
“你已经赢得比试,还说这个做什么,师姐输了就是输了。”
少女话音刚落,紧随她身后的少年突然冒了出来。
齐应山言罢怒目瞪着裴叶轻,他担心这位恶毒的师姐会对白师妹不利,所以以防万一他得紧跟着师妹,才能避免被师姐迫害。
白絮絮眉头紧锁,像是对齐应山的说辞不满,她轻声道:“齐师兄,你不要乱说,明明是师姐救了我,我才侥幸赢了这场比试。”
孰是孰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是她比试时出错在先,再者说,倘若她的剑意没有失去控制,这场比试定然是她输,这是事实不假。
裴叶轻压根对比试结果不感兴趣,她瞥了眼齐应山随后道:“白师妹倒是有自知之明,你既然说自己修为差那就多修炼修炼在去参加比试,免得再闹出人命。”
她没忘记自己的任务,羞辱女主才是她要做的事,犯不着和不着边的炮灰置气。
白絮絮垂头,低声道:“师姐说的是。”
裴叶轻看着少女怯生生的模样,后面的话也不打算继续再说下去了,就止于此便也足够,毕竟她本身就是不原主,和白絮絮无冤无仇,真要论起来两人的交集也就是比试台那一剑之缘。
其实她原先还以为女主遭她如此责难还会楚楚可怜的哭一场,博得她人的同情,况且她说得话实在是损人,却不想白絮絮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坚韧。
可那齐应山不依不饶,挡在白絮絮身前:“师姐这话何意,比试向来就是各凭本事,难道师姐觉得白师妹她比不过你?”
白絮絮闻言猛地抬眸忽然扬声道:“齐师兄,这次比试倘若没有师姐出手,我可能就死在自己的剑下了。”
少女温柔的声线和着微风缓缓飘进几人的耳中。
裴叶轻眉头紧锁。
白絮絮在为她说话??剧情怎么和她想象中发展的不太一样。
文如意也惊讶的瞪大了眼。
白絮絮没有察觉到她们的眼神,又道:“比试时齐师兄应当也看见了。”
齐应山恍若未闻,恶狠狠瞪着裴叶轻:“比试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但上回的事裴师姐还没给我们准话!”
裴叶轻冷冷淡淡的问道:“齐师弟此话何意?”
并非她装傻充楞,而是真的不知道原主做了什么,在她穿来之前原主的记忆有一部分是空白,她仅能知道原主有和某些人结怨,至于哪些人她也不清楚,又哪里晓得到底做了什么事。
而落在齐应山眼里,自然笃定她在装模作样,他面露凶相嗤声道:“裴师姐还装呢?当日你夺取白师妹的玲珑石,是谓何意?”
经少年这么一提点,裴叶轻忽然想起原著中的剧情,他们所说确有其事,因为女主白月光的设定,她初入宗门就凭借温顺柔婉的性格讨得门内弟子的欢心。
原主本就骄傲自满,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尽管白絮絮什么事都没做循规蹈矩的修炼还有上课,可她依旧嫉恨这位刚进宗门的小师妹,处处针对她,把她当做肉中刺亟欲除之而后快。
少年口中的玲珑石听起来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宝贝,但却是白絮絮斩杀了好几只灵兽辛苦换来的。
而原主不由分说的将东西霸占了去,两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许多,积攒起来难免遭人怨恨。
齐应山见她不语,以为他的话堵的她哑口无言,便道:“师姐要是不想给,那便告到掌门师尊那去,自有他处置。”
裴叶轻瞥他一眼,手轻轻摩挲着腰间系的佩剑。
齐应山见状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裴叶轻捕捉到少年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惧。
原来是只纸糊的老虎。
她没有理会齐应山,面不改色道:“白师妹想要我还那玲珑石爽快点只说便是,不必借齐师弟的嘴来告诉我。”
齐应山弄巧成拙,帮她找到其他可以羞辱女主的借口。
熟料白絮絮闻言抬起头,说道:“那颗玲珑石本就是师姐的,是齐师兄记错了,师姐也莫要将齐师兄的话放在心上,他说的是无心的话。”
“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齐应山不服气的呛声,他说的咬牙切齿,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亟欲动手。
她这个魔女,就该逐出清虚宗,而不是继续待在这祸害别人!
剧情变化的太诡异,裴叶轻险些不知作何反应。
她忖度了下,干脆利落地拔出佩剑,冷声道:“齐师弟想在这打,还是找个避开人的地方打?”
齐应山看她这架势,不消一刻便了然她的意图:“就在这。”
他势必要为白师妹讨个公道。
裴叶轻也不废话,到这会儿也明白了现在的剧情到底是什么发展,比试结束后原主欺辱小白花女主,她的师兄出来护着她,这和原来的轨迹差不多。
她抬头看了眼头顶根根错节纠缠的树枝,心底却想着,待会儿动起手来这树杈应该不会掉下来砸到自己吧。
齐应山自知打不过裴叶轻,见她愣神抓住少女露出的破绽,扬手挥剑朝她最脆弱的部位刺了过去。
可惜裴叶轻预判了他的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