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书的女配是一个脾气很暴的人,随时都会发火,阴晴不定,今天男主因为一条龙而丢下她的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心里那口气憋到现在也终于憋不住了,于是就拿她的傀儡来当出气筒。
天哪,这样的剧情让她怎么完成?
还要对他拳打脚踢,她真的不敢啊!
救命!
而一直黑着脸向她走近的颜都,上一刻还看见她在冲自己笑,下一刻就见她变了脸。在他走至她的面前时,她突然就抬起手来对着他的脸打了一拳。
“???”
随后听见她对他开口大骂:“你死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本小姐刚刚差点被那恶龙给吃进肚子里去了?你到底跑哪里去潇洒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任务是保护我?你瞎跑什么啊?本小姐要是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
她对他又是锤又是踢,完全没有给他在女主的面前留面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激发了女主的同情心,女主后面一直很关照他。
她不敢觑他,只想着赶紧完成这一段的剧情任务。
被打的人丝毫反应都没有,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极冷,仿若两汪漆黑不见底的寒潭。
他冷幽幽地盯着她,心道:这个女子,果然刁蛮。
不过,她能不能用点力?就跟个绣花拳头似的,中看不中用。
打得他一点都不疼。
果然是江南水乡的女子,连发个脾气都发得这样没底气。
青葵都要怕死了,哪里敢打多重啊,嘴里虽然骂得凶,可是手却不敢用力打。
等到系统说完成任务了,她立即就收了手,往旁边的树上靠去,假意是生气不想理他,实则是心虚躲避。
可是她躲过去后他还朝着她走了过来,天哪,他该不会是要发火吧?
傀儡惹急了会不会爆发啊?
她要害怕死了。
“小姐。”
他突然喊了她一声,吓得她浑身都抖了一下。
他抬起一只胳膊来,手中拿着一个深黄色纸袋,说:“你刚刚在梦里说你要吃糖炒栗子,让我去给你买,所以我就去买糖炒栗子了。”
“啊??”
她扭头去看,他手中袋子里装的真的是糖炒栗子,她伸手接过,发现那栗子还是温热的,先前这袋子一直被他捏在手上,只不过夜里光线很暗,所以她才没看清。
她一顿羞愧爬上脸颊,人家跑去给她买吃的,可是她呢,却对他恶语相向,拳打脚踢。
她就说他怎么会莫名其妙不见了呢?原来是被自己给使唤走了。
“是这样?”他听见了自己的梦呓?那他有没有听见别的,知不知道自己梦见他亲她了?
他点了点头。
其实那糖炒栗子根本不是他买给她的,那是他在街道上闲逛时买给自己吃的,可是他才吃两粒,就被傀儡印给召唤回来了,他本来想扔了这玩意儿,可是又想着找个理由回去好糊弄她,所以就带回来了。
事实证明,她很好糊弄。
青葵饿了一天,此刻捧着这热乎的糖炒栗子,就忍不住开始吃了起来。
刚吃了一个后,系统说这不符合她的人设,女主还在对面看着呢,她便把袋子扔给了他,娇气道:“你给我剥。”
哪有大小姐是自己剥栗子吃的?
他很听话地给她剥起了栗子壳来,隐在黑暗中的嘴角却抽了抽,边剥边在心里骂道:薛青葵,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惨。
他剥好了后,一颗一颗地朝她手心递过来,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可是青葵却知道此刻他一定在心里骂着自己,她以后的人生可太艰难了。
她决定帮帮他,给他提供和女主接触的机会,于是开口道:“我吃饱了,你去剥给殷姑娘吃。”
颜都的脸冷了,他伺候她一个还不够,还得伺候两?
见他在发愣,她推他道:“快去呀,本小姐的话你敢不听吗?”
对面那姑娘可是你的女神呀!你的心上人啊!快点过去见她啊!
他被迫地站了起来,向着那边走了去,可是殷灵却说:“不用了,多谢薛姑娘,我不饿。”
颜都如蒙大赦,又转身回来了。
这时,祝长诀终于回来了,那条黑龙被他追了半座山,受了很重的伤,最后被他一道剑光刺下,就当场死了。
他们一行人往山下走去,青葵走到后边来,故意戳了戳颜都的手臂,给他使了眼色,让他去看前面的殷灵,说道:“殷灵姑娘长得好漂亮啊。”
“???”颜都觉得他的这小主人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自卑,觉得自己没有人家好看。
于是他道:“小姐最漂亮。”
“嗯??”青葵诧异地转过脸来,她的傀儡还会阿谀奉承主人呢?
她抢过他手里的纸袋,拿了一颗板栗出来剥,现在男女主两个都走在前面,她不用再管人设崩塌的问题。
她剥了一颗板栗后却并不是放进自己的嘴里,而是喂向了身旁的颜都嘴边。
“???”他眸光诧异,她的指尖触到了他柔软的嘴唇,让他微微一愣。
青葵见他在发呆,轻声细语道:“阿,张嘴。”
他被迫张开了嘴,之后她就将那颗米白的板栗喂进了他的嘴里。
他真怕自己要是不开口,她下一瞬就给他扇一巴掌来,并大骂“本小姐赏你吃,你胆敢不给面子!”
她喂完后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盯着他的唇看,刚才在梦里就是这张妃色的唇亲的她。
那么的软,那么的甜……
颜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被她这样盯着十分不自在,他抬臂推开了她。
青葵见他这般,知道他一定很怨恨自己刚刚当着女主的面打他的事,这让他在心上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补救才行,所以她就殷勤地给他剥栗子了。
“阿颜,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有意要对你发火的,我……我就是太害怕了,我醒来找不到你,然后还遇见了一条黑龙,它要把我吞进肚子里,我怕死了,我一直喊你,可是你都没有来救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打你的,我就是一时气昏了头了,你能不能别生气啊?”
颜都吃惊地盯着她,心说她现在这是在……哄他么?
主人还有闲心哄傀儡呢?
扇一巴掌,又给一颗糖?
真是个病态的主人。
不过也不怪她,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被他扔到这满是妖兽的山里来,害怕也是在所难免的,发发火气也实属正常。
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会来跟他一个傀儡道歉?!
他反讽道:“我怎么可能会生小姐的气呢?”
他不过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岂敢生主人的气?
“不生气的话,那就把这些栗子都吃掉吧。”
青葵继续专心给他剥栗子,没有注意脚下的路,差点被草藤绊倒。
他将她拉住,瞟了一眼她的右脚,那只脚应该是很疼,所以她一直都很轻地往地上放,走路也就一跛一跛的,看起来好辛酸。
接下来的这一路她都是这样坚持下去的,没有哭也没有闹,还一直给他剥栗子,将袋子里剩余的那些栗子全剥给他吃了。
青葵觉得自己为了赎罪也真是够拼,奔波了如此一夜,她回去后便倒头睡下了。
直到第二天被系统的提示音吵醒。
昨晚女主殷灵住在了薛府上,她受了很重的伤,而青葵的任务就是,让颜都给她送药。
一呢,可以在女主心中留下一个大好人形象,二呢,可以让颜都去接近女主,挑拨男女主之间的关系。
这就是恶毒女配的小心机。
她一大早就把颜都唤了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她的院子。
明月阁,一座复古雅致的二层阁楼。
这江南的屋舍都集中于一个“雅”字,尤其是像他们薛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建得就更为雅致了,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极具韵味,朱阶白墙、碧瓦栏杆仿若水墨丹青,住在这里面,心也跟着舒畅怡然了起来。
作为薛府大小姐,她的住所自是也离不开一个“贵”字。
这整座明月阁楼都是属于她的,占地宽广,楼宇美观,一楼作为平常休息接待客人的场所,正厅、侧房、后室样样尽有,二楼则算是她的闺房,她平日里都待在这里面,她今天见颜都却并没有安排在一楼,而是让他直接上了二楼来。
二楼的空间很大,比普通的房间要大上两倍不止,屋子的对立两边都开着窗户,斜拉雕花窗向上撑着,幽风从外吹进来,而屋内垂着许多白色帷幔,风儿一吹,它们就轻悠悠地浮动,如同流云一般。
颜都一走进来就后悔了,他想出去。
这屋子的布置太过梦幻了,里面还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她在窗台上种了一盆茉莉花,此时花正开着,香气就飘进了屋里来,令他很不适。
屋里还铺着厚厚的白绒波斯地毯,青葵因为脚受伤的缘故,所以就没有穿鞋,只是着了白袜,轻踩在毛绒毯子上。
那地毯像鸟儿的羽毛一样,踩起来很舒服。
她见他来了,便让他过来在临窗的梳妆台前坐下:“阿颜,我教你梳头发好不好?”
颜都:“???”
他哪敢不从?
她接着又说:“前两日一直没有时间,现在有空了,洗澡你好像会洗了,但是头发好像不太会梳,今日本小姐就好好教教你吧。”
她走到了他的背后来,将他的头发散了下来,拿起一把牛角梳来替他梳发,看着铜镜内的他乖巧板正地坐着,好似一棵小白杨。
他的脸部轮廓明显,英气逼人,即使这样披头散发,也不会觉得邋遢,反而还有一种慵懒美。
他的额前有两撮短刘海,她替他梳了梳,他的头发乌黑油亮,发质细软,摸起来很舒服。
接着她开始梳他后面的长发,为其梳顺,然后全部梳起来,扎了一个高马尾,再用一顶银冠为其束发。这银冠是她特地让桑白准备的,她觉得很衬他,上面雕着繁复精美的图案,束在发顶,这样整个人的气质就提起来了。
“阿颜,你记住怎么梳了吗?”她瞅了瞅他眼前的刘海,拿起剪子来,“我再帮你修修刘海。”
颜都其实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一直在失神。
从前他在王宫里的时候,一直都是有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的,像梳头发这种事都是有贴身太监帮他梳的。那些下人总是想要来剪掉他的刘海,可是他偏不让他们如愿,每回都要把宫殿里弄得鸡飞狗跳才满意。
后来这两撮头发长得遮眼睛的时候,他就会自己动手将它们剪掉,绝不会有任何让他们可以剪他头发的机会。
而今日,他的头发竟然被这个可恶的女子碰了,他想发火却无处可发,只能任由她摆弄。
她将他眼前几缕较长的发丝修理了一下,然后用梳子为他梳了梳,这样就顺眼多了。
她凑近到了他的面前,贴着他的脸颊看着铜镜里的少年,他一袭黑衣,更衬得脸白唇红,她嬉笑道:“我的阿颜真好看,是个女子见了就会动心的长相。”
颜都看着镜中的她与他,不得不承认,她给自己梳的头发很好看,两人贴在一起,竟是有些许相配。
他立马将脑中这个想法摒弃,相配?呵,是相杀才对吧。
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她摸了摸他的耳坠,问道:“你的耳坠也好漂亮,是谁送你的呀?”
她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耳垂,这让他身体轻颤了一下。
他答:“娘亲送的。”
她笑道:“那你娘亲也一定是个美人。”
他的长睫覆了下去,未接话。
她又将他拉到了一旁地毯上的一矮几旁,让他坐下。
他略迟疑地在垫子上坐下,随后她就拿起了一个椭圆形药瓶来,这是她之前给他擦伤口的那种药膏。她抹了一点淡黄色的药膏,趴在案几上,凑近他的脸,给他擦脸上的疤痕。
颜都脸部一僵,对于她突然的贴心,他感到很惶恐。
看到她如此熟练地给自己擦药,他忽然想起自己从冰棺里醒来的那一刻,当时那石台上就放着一个药瓶,和这个很像,难道先前他躺在冰棺里时,一直是她在给自己上药?
不仅仅是脸,还有身上??
他身上有很多的伤口,可是已经在渐渐愈合了,那明显是经过处理后的状态,而这个为他处理伤口的人已经不言而说。
他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她竟然趁他昏迷之际扒他衣服!
一想到她的柔荑像现在这样摸过他的身体,他就羞愤不已。
青葵给他擦药擦着擦着突然发现他的脸红了,她疑惑地问:“咦,怎么回事,这药不对劲吗?你的脸怎么发红了?”
“我去叫人来给你看看吧。”她说着便要走。
他猛地拉住她的手腕,道:“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