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永定侯坐在床侧哄睡了孩子,走时顺手带上门,命下人在外守着,一有不对立刻来报。

谢锦之是个没心没肺的,别人睡不着他反道睡得格外香。一夜无梦天明方醒。

另一边,侯夫人在下人的强制扭送下回到后院,又是一通打砸摔。

秋荷站在门外听着,祈祷夫人千万不要在这个当口叫她进去,上次挨了打仍记忆犹新,额角处好了的伤口隐隐作痛。

李妈妈跟着一块去的,人呢?到现在都没回来,不会被侯爷拖出府自生自灭吧?秋荷冷战加身,日子一天天的没法过了。

“秋荷!死哪去了,倒热茶来。”侯夫人需要换洗,“打热水擦身。”

“就来。”秋荷不进屋高喊一声跑去小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炉子上的水壶之前煮的,兑好的茶水盖上盖子正要端过去。

想了想不太安全,犹豫一瞬决定再添一把火。秋荷往甜汤里加了东西,不能放太多尝出来就完蛋了,又在茶里搅了搅,两样一块端过去。

进了门,秋荷开口道:“李妈妈未归,大半夜的是不是该找一找?”

渴了的侯夫人端起茶盏一口饮尽,甜汤也喝完了。

秋荷暗地里高兴的挑了下眉,“李妈妈年纪大了,出了事奴婢一个人服侍不周。”

“行了。”侯夫人更换衣服就去休息,压根不管李妈妈的死活。

秋荷提心吊胆服侍主子歇下,出了门看到李妈妈,走过去发现不对劲。

“你怎么了?”秋荷匆忙扶着李妈妈进屋,又是倒水又是拿药。

喝了水上了药,脚肿得跟馒头一样,看着格外吓人,秋荷坐在李妈妈对面,“夫人不让我去找你。”这可不是挑拨离间确实没发话。

李妈妈有气无力道:“夫人知道当年你害温姨娘的旧事,以及我从中假传夫人的命令,有怨在正常不过。”

“什么!”秋荷从绣墩上跳起来,“谁告诉夫人的?”一个大胆的假设浮现,答案呼之欲出。

“除了侯爷你以为呢?”李妈妈让秋荷打盆凉水,她好敷一敷扭到的地方。

“那你我不就死定了,侯爷能饶得了杀人凶手?”秋荷慌成一团在原地打转。

“那是你,不必带上我。”李妈妈有底气,她为了夫人着想可没像秋荷一样害人。

“你也逃不掉,许氏生产时别告诉我曾经目睹夫人生产过程,哪怕半夜请不到稳婆和大夫,有样学样总会吧?”秋荷不信李妈妈是无辜的。

“休想把自己摘干净,侯爷肯定门清,许氏胎位正再难产保住大人一命很简单,到头来一尸两命,好意思跟我说你不是凶手。”笑话她,李妈妈一样不是什么好鸟。

“我说得难道不对,有本事你去同侯爷分辩去。”秋荷受够了,一个两个高高在上,除了年纪在她之上以外,做事一样不受待见,谁也别比谁清高。

李妈妈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卡上半中间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憋闷得难受。

秋荷不在屋里呆着,相看两相厌今晚她得守夜,谁让李妈妈伤了呢,真烦!

清晨,谢锦之醒了,听到院子里‘嘿哈’的喊声,像是打拳的动静,出门一看谢涛比他预期的还精神,看上去丝毫未因昨天晚上的事影响心情。

驻足观摩了一阵,谢锦之等谢涛收拾好,一道去给便宜爹请安,然后回来吃早饭或者在那边一同用饭,这要看便宜爹的心情。

“不好了!”秋荷慌里慌张跑来找小公子,“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吐血了……”

啥?晚上不吐早上吐?谢锦之有理由质疑养母在演戏,试图挽回失去的夫妻情分。

“快去请大夫!”找他屁用都没有,谢锦之也是服了。

秋荷不走,拉着小公子往后院夫人房里去,“李妈妈去禀报侯爷了,吐血的情况危急,一般大夫看不了,夫人点明要见小公子。”

谢涛望着远去的身影,不知该不该一块去,亲母子有话说他去凑哪门子热闹?

养母不好好的看病吃药,找他去难不成还未放弃一对一洗脑?谢锦之想不通养母为啥这么做?

一进屋,扑面而来的不是汤药的苦味,而是很浓的血腥气,谢锦之本能的捂住口鼻。

秋荷连拉带推的将小公子送到床塌前,“夫人,小公子就在您面前。”

气若游丝看上去快不行的侯夫人蓦然睁开眼睛,眼神亮得吓人,一把抓住小崽子的手臂用力扯到跟前。

谢锦之以为养母在休息,判断失误慢了一步,没能躲开钳制他的大手,手臂一痛,慌忙伸手去掰开。

“放开,疼。”谢锦之就差暴粗口了,手劲之大哪里像个快要咽气的人。

一只手挣脱不开,谢锦之痛到脸色狰狞,死死的掐着手臂,像是要硬生生折断一样。

该死的秋荷看到了不帮忙,谢锦之指望不上旁人,上嘴咬。

“啊!”侯夫人虎口一痛,松手之迹用力的推了属狗的小崽子一把。

谢锦之由于惯性身体向后倒去,眼看要摔瓷实,匆忙之下拉身侧的秋荷当垫背的。

“啊呀!”秋荷一个不设防,被小公子一把拉住手腕拽倒在地。

摔肉垫子上保住了腰背,谢锦之要哭不哭道:“你干嘛呀?”眼圈红了在酝酿金豆豆。

“小兔崽子跟你爹一样是个……”侯夫人意识到说出来的话有歧义,咽下嘴边咒骂的话改口道,“他不是你爹,不是,你要记住!”

背后说人极易被抓包,这不现事报来了,养母话音刚落,正主带着大夫来了。

“爹,你看。”谢锦之撸起衣袖光明正大告状,“好疼啊,是不是断了。”

手臂上指头印子格外鲜明,可见有多用力,永定侯不悦的睨了一眼承静初,抱起孩子让大夫先给儿子看看要不要紧。

大夫上手轻轻捏了捏,孩子疼得眼泪汪汪直抽气。

“不要紧骨头好着。”大夫开了一个涂抹的药膏,“会肿一段时间,忍着把药涂上。”

谢锦之转移注意力说起刚刚发生的事:“母亲说你不是我爹,是不是啊?”小孩子说这种话很正常,要是乱编秋荷这个在场证人一下子就能揭穿。

永定侯摸摸孩子的发梢,冷下脸道:“胡说八道,你母亲失心疯了!”

失心疯三个字比换子带给侯夫人的打击更重,蓦然间想到辅国公那个老匹夫,眼神带着杀气直逼小畜生。

大夫一针下去将暴起的侯夫人扎昏,人安静了方便诊脉。

大夫说了一大堆谢锦之听不懂的话,他还在奇怪便宜爹为何不找曹大夫来看病?

留下治病的方子,秋荷送了侯爷父子,折回来去厨房端饭菜,在里面又做了手脚。

火气没能发泄出去,秋荷唯恐成为夫人醒来后的出气筒,趁早了结这段孽缘还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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