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侯府,夫人相邀永定侯本不想去,打发来人的话就在嘴边,后又一想见一面谈谈孩子的事。

“稍后过去。”永定侯有事要忙。

秋荷躬身一礼告退,走在回去的路上长出一口气,她以为侯爷不会应。少不得被夫人骂办事不利。

后路?李妈妈所说的退路是什么?秋荷叹气的次数增多,她希望夫人能怀上嫡子,无论男女皆会由她照顾,自不必像小公子那般放养,感情加深日后说不准混个有头有脸的体面身份,不比背主强?

走到门口去掀帘子,屋内出来一人与秋荷面对面,视线相交各自眼底的情绪一目了然。

秋荷进屋回了主子,出了门拐到厨房找到李妈妈,“你可不能坏了夫人今晚的好事。”警告意味浓重。

“你在搞什么鬼,夫人疯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嫌活得命太长?”李妈妈何曾受过这等闲气,看向秋荷的眼神颇为不善。

“夫人想要一个孩子,何错之有。”秋荷据理力争,“背主的下人侯爷不会允许呆在小公子身边,远离了主子日后过得只会比现在更差。”

“依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想做姑奶奶。”李妈妈冷嘲热讽,“别否认你想当姨娘的妄念。”

秋荷百口莫辩:“药是夫人吩咐买的,全都给了主子,姨娘的身份才是夫人眼中钉肉中刺,我又不傻。”

李妈妈的话点醒了秋荷,倘若夫人生产时不幸去世,她倒是可以爬床,顺带照顾新出生的嫡次子。

“最好如此。”打心底里李妈妈不信秋荷的话,近在眼前一步登天的机会岂能放过。

“别在眼前杵着,看不见我在忙?”李妈妈很是嫌弃心思活络的秋荷。

秋荷窝火的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下人,和她一样在外买来的,真把自己当主子的心腹,指手画脚挑拣主子的不是。

告状的念头突显,秋荷现已站在夫人房门口,迟疑要不要告李妈妈一状?

李妈妈朝院子里呸了一口,她不去说,府里的下人又不是死的,秋荷买了药回来径自去见了夫人,晚上又弄这一出,明眼人一猜一个准。她算是看明白了,府里后院才是那个被隔绝的地方。

夫人好像忘了一个人,侯爷归京两日了,主子的娘家人连个面都不露,信也未递进府一封,凭空消失了一般。

李妈妈心里七上八下,想着提醒夫人一声,话到嘴边说不出口,也有可能办差未归,先等等看,最迟下个月再禀。

临睡前谢锦之又练了一遍今日学到的内容,记住了也会写了。找了书上的字描了描,练握笔下笔的力度。

练了一个时辰,搁笔打量成果不是头重脚轻,就是左右不平衡。睡了睡了明天接着学。

两瓶药放在床内侧的小抽屉里,装珍珠的盒子入眼,谢锦之知道珍珠磨粉能美白,他抹不合适,油头粉面的又不是魏晋风男子也化妆。

躺下翻个身忽然坐起来,谢锦之记得一个方子能用上,珍珠散。

“祛腐生肌,用于溃烂流脓新肉不生久不收口。”谢锦之下地来到桌前,手指沾着墨汁在纸上写着配方。

“煅石决明、煅龙骨、煅石膏、煅白石脂、珍珠、麝香、冰片。”石膏好找,冰片府里有,谢锦之数了数还差几味需要买。

石决明是鲍的贝壳,龙骨是大型动物的骨骼化石,鹿和牛的比较常见不知道好不好找?

写字的地方撕下来往茶盏里一浸,纸上的墨迹化开,谢锦之端着杯子连水带纸倒恭桶里毁尸灭迹。

躺床上闭眼睡去,药的事慢慢来心急吃不上热豆腐。谢锦之记在心里。

豆腐真没在饭桌上见过,不会没有吧?谢锦之的思绪一偏,大厨房里有黄豆。

豆芽好像也没有,谢锦之吃得见得最多的是在肉汤里,黄豆跟各种肉类一块炖煮。

豆浆更不用说了,大厨房备得最多的是牛奶和羊奶。脑子里全是吃的东西,谢锦之摸摸肚子,明明吃过了就是馋。

侯夫人喝了酒胆子大起来,坐到侯爷身边亲自布菜,挥退一旁的秋荷。

秋荷退到门外守着,一会儿屋里撤桌子要水不能没有人。

杯中酒一滴未碰,夫人破天荒殷勤起来永定侯身感不适,多少猜到酒里有东西,只简单的用了些菜。

侯夫人酒劲上头大胆道:“侯爷府里太冷清了,要个孩子吧。侯府家大业大只有一位嫡长子单薄了些,亲兄弟就该守望相助彼此扶持。”

“你说得在理。”可永定侯不愿再要孩子,哪怕生出来的是女儿,到头来免不了送入宫中,到底活得不自在。

再有个嫡子,以夫人的心性一定会宠溺过度,甚至越过嫡长子,萌生出不该有的野心,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不死不休。

永定侯观夫人眼神迷离不知是醉了,亦或是酒里的东西起了作用,“为何不喜猫儿?”

酒后吐真言,永定侯趁机套话,要一个解释得通的理由。

“猫儿?猫儿是谁?”侯夫人坐不住东倒西歪,眼前人是双影儿,用力的眨了眨眼,“坐好别晃,晃得我头晕。”

“你的嫡长子,小名猫儿。”永定侯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茶。

“嫡长子?”侯夫人莫名的心酸红了眼圈,“我可怜的长子,他那么小,都是我的错。”

“不要叫猫儿,他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侯夫人嘴角抽动,“猫儿下贱,只配吃阴沟里的老鼠。”

“放肆!”永定侯手中半盏热茶泼出。

“啊!”侯夫人烫得失声大叫,匆忙站起身胡乱抹了几下脸上流下的茶水。

秋荷听到夫人在叫,护主心切不禁允许冲进屋,眼前的一幕震惊非常。

“夫人您要不要紧?”从袖子里取出手帕替主子擦去脸上残留的茶叶。

侯夫人烫一激灵,瞬间冲淡的酒意,压下身体涌现的燥热,怒视泼她的人,“你疯了!”

秋荷见状退到一边,免得殃及到她这条池鱼,留下是为了弄明白为何好端端的气氛破坏殆尽?夫人说了什么话惹怒了侯爷?

“不可理喻!”永定侯起身不屑理论,背着手大步流星离去。

“站住!”侯夫人怒不可遏,“当初娶我说与我共白首的,短短几年时间忘了曾经的许诺!”

“当初的你贤良淑德知书达理,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枉为人母不配为妻。”永定侯彻底撕破脸,“酒里下药也是你该做的?”

永定侯愤然离去,人心变了再回不到从前。

侯夫从怒火中烧:“在你心里那些个狐媚子妾室最重,我算什么东西!”

“母不慈子不孝,笑话!还想让我怎么慈,早知道就……”

“夫人!”秋荷冒险打断主子不该说的话,“您热吗?”

不说没感觉全在气头上,侯夫人收住话头顿觉浑身高热难耐,后悔不该提前喝下掺了东西的酒,如今作茧自缚悔之晚矣。

“去,请大夫来,备水沐浴。”侯夫人扶着桌子重新坐下来,咬紧牙关止住不适的□□。

秋荷手足无措,跑出去叫李妈妈烧热水,“大晚上宵禁了上哪找大夫?”

“问清楚热水还是凉水?”李妈妈往大锅舀水急问,“夫人自己单吃了酒,侯爷没动过?”

“可能没碰。”秋荷也糊涂了,“反正看不出来。”

“你去收拾了桌子,酒不要留。”李妈妈去房里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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