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攸宁这一刻突然觉得,好像把付南书娶回家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她不比其他京中的贵女秀丽可人、知书达理,还只知道舞刀弄枪,但有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顺眼的。
他径直上前,扣住傅婉的腕子,质问道:“为何不用我送你的弓?”
傅婉额角突突,这个家伙居然还好意思问。
她站在这演武场都是拜她所赐!!
还不待佛婉出口反驳,江时韫站在二人身后振振道:“我叫她丢的,你送的东西,我们用不顺手。”
“你……”苏攸宁有些气急败坏。
“你待如何?”江时韫漫不经心地开口。
苏攸宁翕了翕嘴,却无力反驳,他被父亲安排在兵部任兵部侍郎,也是另有意图,不可随意在朝中树敌,这江逾虽只是个小小的接待使不假,可他还是江家人,又是霁王的客卿,张相的学生,这背后势力错综复杂,不是个好惹的主。
可……他的未婚妻又是怎么招惹上这江时韫的。
苏攸宁遂一把把傅婉拉到自己的身后:“我自然是来感谢江大人帮我未婚妻赢过这场比试的,在下的未婚妻粗鄙愚笨,还是多谢有江大人相助,这才不至于在他国人面前出糗。”
傅婉听到这直接翻了大个白眼,开始扣苏攸宁牵着自己的手:“苏大人,我们还尚没有如此亲昵,请您放开我。”
这时一个小厮走了过来,向众人行礼:“付将军,江大人,苏大人。皇上请付将军过去,叫将军领赏。”
江时韫突然扣住苏攸宁的肩头,他在手上施以一道内力,叫他肩上传来一阵剧痛,抓着傅婉的手陡然松了劲。
傅婉扫了二人一眼,如兔子一般落荒而逃,那小厮反应过来,对苏攸宁江时韫二人一揖后赶忙跟上。
“我倒不觉得婉婉粗鄙无理,反倒——率真可爱。”说完江时韫剜了一眼苏攸宁,长步离开。
苏攸宁没来由的觉着膈应,况且这江时韫又何以和付南书如此亲密,甚至唤起了她的闺名!
苏攸宁眸色渐沉。
傅婉走后思虑良久,她这才觉着不对。
她跑什么啊?她不想跟苏攸宁呆在一起是因为那厮自大又自负,还聒噪。
那江时韫呢,想到他,傅婉不自觉脸颊发热。
对,肯定也是因为心虚,这家伙都帮她两次了,再这么下去,她可要还不清了。
“付卿?”皇帝呼唤走神的傅婉。
傅婉这才回过神来:“臣在。”
皇帝这才道:“接连着几天围猎。有劳付卿操持这诸多的巡防事宜了。”
“分内所在,臣不辛苦。”傅婉敷衍道。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那如此付卿也回去观礼吧。”
想着要回到那个尴尬的席位傅婉不自觉就放慢了脚步,她低头走着走着看到自己脚前出现了一双羊皮小靴,抬头就发现那人竟是楚安筠:“这次输,我不认,你分明就是靠别人,那弓法是他的,不是你的。”
傅婉忍住想掐死作者的冲动,她为什么创造了这么多一根筋的角色,她道:“那安筠公主想怎么样。”
“本公主看上他了,本公主希望你能把他引荐给我。”
傅婉听此以为楚安筠是想要让她帮忙跟霁王牵红线,这就连连摆手:“不行,霁王殿下是有官配的,强拆遭天谴。”
楚安筠听不懂傅婉所言为何,她蹙了蹙眉:“什么官配不官配的。”
“本公主承认你们燕国的霁王很强,但本公主更心悦助你比试的那个人,蒙眼还三发箭矢,皆命中靶心。本公主长这么大从未遇到过如此厉害的人,本公主希望他来做我的驸马。”
傅婉这才反应过来楚安筠看上的人居然是江时韫。
这不对呀!原著跟本不是这么写的。
傅婉转念一想,倘若楚安筠看上霁王是因为慕强心理的话,江时韫刚刚所展现出来的箭术确实更强,楚安筠喜欢上江时韫也是情有可原,如此一来,还直接帮高稚解决掉了一个情敌呢。
傅婉在识海当中一看,果不其然,男女主的感情进度已经到了百分之八。
好事啊好事。
傅婉灵光一现,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如此,殿下直接去我席位上便好,我席位的右手边便是江大人。
“好!那我便谢过付将军了!待我与江大人成亲之日,请你吃喜饼。”
楚安筠甜甜一笑,而后蹦跳着离开。傅婉笑着摇摇头:“小姑娘就是好打发。”
“付姑娘在打发谁?”身后,一道低沉凌厉的声音悠悠传来。
傅婉无所谓地摆摆手:“自然是打发楚安筠啦。”
等等……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傅婉不安地向后转动身子。
入眼便是绣工精致的黑色锦衣,傅婉抬头,便是江时韫瘦削的下巴和正在凝视自己的眸子。
傅婉赶紧解释:“这安筠公主看上咱们燕国的小郎君了,说要叫我给她引荐,哈哈哈,您说我这才回京不久,人不熟地也生的,哪里认的到几位小郎君。”
江时韫眉梢好看地扬起,他勾了勾唇,语气中含了一丝戏谑:“可在下看,付将军不是跟苏家郎君挺熟的吗?”
“怎么会。”提起苏时韫,傅婉这就变了脸色,她突然凑近以只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江时韫道,“不管江大人信或不信,我都不喜欢他,又怎会与他熟?”
心悦他的是付南书,又不是我。
“那你可心悦于他?”江时韫神色忽然变得凝重。
傅婉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时韫,她在原著中读到过血洗燕国皇宫的江时韫,读到过剑指兄弟冷血无情的江时韫,读到过雷厉风行运筹帷幄的江时韫…………抑或是那时在霁王府逼问细作心狠手辣的江时韫,这都是符合人设的他。
可这般神色认真的人又是谁?
没来由地觉着失控,她好像愈发把握不住原著的剧情了,先是黑化负值的江时韫,后来是心悦江时韫的楚安筠,再到现在言行奇怪的江时韫。
这人贯是多疑,也最擅长逢场作戏,现在的自己,又是他计划中的哪一环呢?
傅婉心中警铃大作,只能如实应对了:“江大人这是在说什么笑话,我怎会心悦于他,就连这婚事,也不过是皇上一道圣旨罢了。”
“既然如此,退婚便是。”
傅婉道:“圣意难为,这婚事又怎是我想退便能退的。”
“倘若他死了,这桩婚事便也作废了。”江时韫云淡风轻道,哪怕这已经涉及到他人性命,也不过是信手拈来。
傅婉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什……什么?”
“他死了,付将军与他的婚事便也作废了。”江时韫绷着一张脸,又将话复述了一遍。
“不……不可”傅婉这才确定自己适才没有听错,她赶忙拒绝,“我是不喜欢苏攸宁不假,可也犯不着杀他呀。”
江时韫听完良久没有说话,似是在咀嚼傅婉刚刚说的话。傅婉不安地攥着手。
白切黑果然还是白切黑,她险些就要被刚刚那几秒的江时韫给骗了,他明明还是那样的心狠手辣,看谁不爽就杀谁。
“如此,在下自然会再寻法子,还请付将军切莫与他走的过近,你们二人的婚事定会作废,至于军资军械一事,用不了多久在下也会给付将军一个交代。”
傅婉连连点头,定是那苏攸宁太惹人嫌了,不仅是她,就连白切黑都看他不爽想杀他了。
……
观礼结束,傅婉回到自己的帐子内,却发现自己帐子的桌上放了一个长长的木匣子。
傅婉打开木匣,发现匣子中是上午和江时韫一起持的月牙弓,她将弓取出,细细抚摸光滑的弓身。
先前在演武场没来得及细看,待她这么细看才发现,这也是把新弓,用料是上乘的桑柘木,韧性强且弓身轻,就连持弓处也格外用心处理过,刚好够她拿住,不像苏攸宁送她的弓,虽然不难看出贵重和精致工艺,但太长太重,她持着都会有些费力。
傅婉地手最后停在了弓端处,她摸到一处粗砺磨手。
她拿过来细看,这才发现那里被刻上了一个“婉”字。
作者有话要说:江大人你ooc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