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娘把打听到的关于玉鹿的信息集中在一起分析下后,确定自己不应该去拜访玉鹿。
都已经一刀两断了,如果她表明找玉鹿是来寻找她丢失的记忆,玉鹿就算真的不恨她,也会觉得她这个人可恶。
莺娘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再去多问了,可刚起身准备走,被她请客的大娘就扯了扯她的袖子,指着一处小声说:“小娘子,喏,你看,刚巧,那个就是玉老板家的仆人。”
莺娘望过去,发现是一个样貌很优越的男人,尤其是那双狐狸眼,眼波流转间有种吸引人的聪明劲。
他微笑着和酒楼的人打招呼,要了两坛酒,看起来很开朗大方的样子。
大娘实在太热情,见莺娘看那男人的时候,很是积极主动地说:“小娘子,我帮你去叫他,他叫丰洛,很好说话的。”
在她的热情招呼下,那看起来和善的丰洛果然小步跑了过来,嘴巴很甜地问:“大娘,你找我何事啊?”
莺娘正准备开口,可大娘的声音非常大,做事又风风火火,抢先一步介绍道:“这位小娘子想听听你们家家主与国师夫人的事情,你和她说说吧。”
莺娘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大娘居然开场是这样介绍她的。
哪有这样说话的啊,当着人家仆人的面,说主人和抛弃主人的女子的事情,也过于大大咧咧了。
莺娘正没脸看接下来的发展,没想到丰洛却一点儿都不生气,甚至拉开她们这一桌的桌子,自来熟地坐下后说道:“小娘子想了解什么,丰洛知道的都说,大家以后交个朋友。”
莺娘都为玉鹿无语了,没想到他的仆人果然如传言一般,嘴巴松得很,非常乐意去说主人的生活私事。
她犹豫了下要不要问,最终还是问了。
反正她没有直接去见玉鹿,问问她在玉鹿身边生活时是怎么样子的,应该还好。
丰洛听到莺娘关注的是国师夫人,而不是家主玉鹿,眉毛挑了挑,随意地拿起桌子上的花生,一边嗑花生一边开始聊,却是以玉鹿为重点聊,偶尔才提到莺娘。
玉鹿的生活并没什么好说的,他不是在谈生意,就是在念经书拜神,单调得很,生活里的唯一亮色,就是他沉迷和莺娘在一起的时候。
在那段难得的婚姻里,玉鹿一开始还摆着臭脸,莺娘丝毫没有介意,天天哄着他,让他日后只要有她陪伴,都能笑着过,不像现在,在京城的三年里,他从未再舒展过笑颜。
莺娘注意到,丰洛在讲这些过往的时候,对莺娘的称呼一直是“小夫人”。
可这称呼并不合适。
按礼节来说,莺娘还没有得到国主的允许成为玉鹿的正妻,并不应该被称为“夫人”;
而按道理来说,一个已经抛弃玉鹿并已经新婚的女人,更不该还叫“小夫人。
况且现在的莺娘嫁给的是国主,玉鹿只是一个商人,商人家的仆人,会没分寸到还喊国主夫人为“小夫人”吗?
这样真的很是古怪,偏偏大娘习惯了,只是在听,并没有说什么。
莺娘便亲自问:“谢谢小郎君说那么多,我有个问题,请问您为何还叫她为小夫人呢?她不是已经……”
丰洛摇了摇头,语气平淡里莫名透出点温柔:“的确不合适了,感谢小娘子提醒,不过小夫人与家主的关系非常复杂,我总觉得她迟早会回到家主身边的,所以才下意识没有改口。”
大娘听到这点,才有了反应,一副和丰洛很要好才提醒的样子,焦急地说:“嘘,小声点,你别老那么张扬,如果被国师听到,你家家主会遇到麻烦的。”
丰洛笑了笑,听话地安静下来片刻了,过一阵才小声地说:“小夫人曾经和家主非常恩爱,反正只要见过,都会毫不怀疑他们即使有矛盾暂时分开了,最终也会重新在一起的。国师大人是好,但是小夫人很会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最终会选择对她最合适的人在一起。”
他的眼神笃定,声音轻松,说得好像莺娘注定和玉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莺娘过几天想开了,只要想回玉鹿那边,就一定能轻松回一样。
莺娘更觉得这关系太怪了,哪家仆人会这样期待一个抛弃主人的女人回来啊。
虽然听丰洛的语气,他是挺尊敬莺娘的,他是和京城很多人不一样。
那些人只觉得莺娘不好,是狠角色,要防备和远离。
可是一个仆人盼着一个女人的婚事黄了,好回到他主人身边,这种关系又乱又离谱好吗,听着感觉这仆人不但道德感不强,还有大病!
莺娘正要继续听,听多点信息,丰洛却很会吊人胃口,忽然说他出门的时间是有限的,现在要回宇善观伺候玉鹿了。
莺娘没办法,只好作罢。
现在没人能说玉鹿的多少事情了,刚好莺娘也累了,便回家休息。
她本来也并不是特别习惯频繁出去玩,昨天外边呆了一天,今天也呆了很久,必须要休息了。
走得离国师府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就看到虚端站在门前等着。
四周也有仆人在站着,可是只有虚端像是有什么感应一样,第一时间就能发现莺娘在靠近,最快对莺娘微笑。
众人中,虚端永远是最夺目也最特别的。
莺娘靠近虚端的时候,还发现旁人脸上都有些薄汗,只有虚端的脸最是清爽干净。
虚端一见她,就一直绕着她为她做事,。
莺娘开始有点点适应这样殷勤的虚端了,只是她还是不对虚端表现得多么亲近,自然晚上的时候也不提两个人在同一张床上睡。
有国师虚端在,她本该睡得安稳一些,可是今夜,她却无端端做起了噩梦。
内容还是她明明人还躺在地上,灵魂却能飘起来,能呆呆地穿过门窗,离开虚端,径直去往外面的世界。
莺娘的脑子还是有那么几分清醒的,发现自己身旁很快没有虚端的呼吸声了,心中不禁产生惧怕和慌乱感。
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脚,她还是在走路,唯有眼珠子可以由她任意控制,让她观察四方。
她一个人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月光也稀薄得可怜,深浅不同的黑色覆盖了四周的建筑,最黑的地方有东西在涌动。
四周攒动的黑团很快越来越多,意味着她被越来越多的鬼盯上。
那些脏东西死死跟着莺娘,没有高声尖锐地叫,也没有压迫感地靠近,可是它们兴奋地窃窃私语,听着更为诡异。
莺娘恍惚了一瞬,忽然觉得这些脏东西仿佛在簇拥着她,要跟着她去一个全然未知的地方。
这一路她的脚步飞快,很快就赶到了那个地方。
莺娘抬头一看大门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字:
宇善观。
宇善观,那是玉鹿生活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换回了原来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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