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愿,之前你说的那个伯家小公子……你认识吗?”
“不认识,现在应该还没有普通同学认识吧。”
“为什么这么说?”
“瞒得密不透风啊,或许要等到正式开课才有透露吧……”
“哦……”
“怎么?感兴趣?”
我呸!!!
墨菲定律说,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那么无论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甘霖想啊,她和伯瀚大概就是应了这句话,两个人碰到总没好事,可越不想见,越是能遇上。
好像这个人的气味自带黏性,沾上一次就再难甩开。
昨天因为诊室里不太愉快的交谈,甘霖回去后憋闷了好久,她没有处理类似事件的经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想起那人自我介绍时说他名叫‘伯瀚’,能提出学费支持又能在海弗利住上套房,她深深怀疑这个‘伯瀚’就是传说中的小公子,这才有了对林愿与的提问。
本以为可以从她这个小灵通嘴里获得一些消息,没想到作为自己第一个且目前唯一的朋友,她居然怀疑自己对伯瀚的用心?!
啊啊啊啊啊,好吧,可能是因为她先想到了伯瀚才这么敏感。为了不在自己找到解决办法前麻烦朋友、为了不让自己糟糕的情绪影响她,甘霖还是决定闭嘴。
那个人,躲着点就是了。
小算盘打得极响,她甚至模拟好了十几种情景,要怎么躲开、要怎么避免交谈。
千算万算唯独一件事没考虑进去。
如果伯瀚认准了那什么‘合作’想尽办法也要制造和甘霖的接触,那她的计划就全废了。
……
军训照常进行。
今天因为有了伯瀚的加入,教官重新调整了队列,甘霖和林愿与被打散,中间隔着一位陌生的同学,而伯瀚则站在第一排做框子兵,与甘霖相隔十万八千里。
伯瀚晕倒的事情别人并不知道,所以教官没有提出特殊照顾,主要是考虑到学生的面子,一切如常。
当事人开不开心不知道,甘霖反正挺开心的,如果真让他在树荫下休息,肯定会有人好奇为什么他可以搞特殊,昨天发生的状况必然会被牵出来。
她可不想和这个奇奇怪怪的人有什么瓜葛,哪怕是在旁人的传言中。
现在这样刚刚好,队形,也刚好。
上午的训练内容主要只有两部分,站军姿和踢正步,甘霖第一次体会到曾经的同学所说的‘累’。
在太阳暴晒下站军姿,一站就是半小时,最多休息五分钟马上进行下一轮。不管晒得多疼、手脚多酸都不能动,连汗水滴到眼睛里都不允许随便眨眼睛,还要喊报告,经由教官准许才可以有动作。
比起身体上的累,一动不动才更折磨。
甘霖已经看到她前面的同学脖子被晒得变了色,一圈与周围不同的紫红色,颜色最重的位置有起皮,显然是晒伤了。
相比之下,踢正步比站军姿舒服得多,好歹可以动一动,不至于长时间摆着一个姿势。
也不知道伯瀚什么感觉?阴天跑跑步都会脸红晕眩,今天的强度对他来说应该并不轻松吧。
“……”甘霖被她的想法吓到了,担心他干什么。
后面的林愿与见甘霖垂着头没精打采,趁着教官不会严盯休息便和旁边的男生换了位置,坐到她旁边:“嘿,怎么了?蔫了吧唧不像你啊。”
甘霖摇摇头:“累的……”
“哈?你觉得我信么?”前一天训练后加了罚跑都跟没事人似的,怎么会才过去半天就喊累,换个人说倒是更有可信度。
可甘霖没法解释,默默抬起头再次瞄了一眼伯瀚所在的方向。
好巧不巧,正迎上他的目光。
难道这人一直看着后面吗?怎么偏偏她看一眼就被逮住了。
甘霖为不与伯瀚对视,匆忙低下头,然而幅度太大动作太急,一不小心眉骨就磕在了膝盖上,眼睛也受到了波及直冒金星,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林愿与不知隐情,轻轻拍她的后背:“是不是想家了?还是怎么了?先别哭呀,一会儿更没力气了。”
甘霖:“没有,我就是……”
五分钟时间到,二十一队哨声响起——
“全体队友,整队!”
“晚上请你吃饭,别难受,我先回去了啊。”林愿与不得不回到原位。
“嗯,没事。”
嘴上说没事,疼还是很疼的,站起来后左眼视物依旧不清晰,不知道是因为磕到眼球还是起得猛,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
好在休息刚结束,许多人都在撒娇耍赖求延长休息时间,教官并未特别注意到甘霖的小动作。
教官当然不会纵容学生偷懒,严词拒绝,在他要开始进行下一训练科目时,一声“报告”喊得教官皱了眉头。
看到是伯瀚,凝成麻花的眉毛缓缓松开,脸化成一张平平无奇的扑克:“讲。”
“刚刚甘霖同学好像撞伤了眼睛,我看她不太舒服,能不能先让她去校医看一看?”
!!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刚才的动作全都被伯瀚看见。
如果是别人开口提出去校医她还会念人家一个好,或许担心她真受伤,或许担心她弱不禁风想为她争取休息时间,但话从伯瀚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别有用心,难保他没有后招。
甘霖连忙摆手,都摆出残影了:“不用不用不用!我没事!”
眼睛受伤可是大事,教官光听她说不能放心,走近些看:“哟,都红了?红成这样还说没事?快!快去看看!”
“教官我真没事……”甘霖用眼刀狠狠剜了伯瀚,“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
伯瀚顶着甘霖的眼神警告还不忘添油加醋:“怎么会没事?那为什么我跟你打手势你都看不见?”
“放……!”差点就把‘屁’字吐出来了,想不到伯瀚还是个戏精,打从磕到膝盖开始就没抬头看过他一眼,哪里来得‘看不见’一说。‘屁话’在嘴里拐了个弯,甘霖说:“……放心,真没事,我看见了。”
“你果然伤到眼睛了,我骗你的,根本没有打什么手势,如果你真的没事,为什么要撒谎骗我?”
“……”我+@..*#……?**你!!!
甘霖把她这辈子听过的所有脏话全在脑子里喷了一遍,气得牙根痒。
教官听得‘明明白白’,当即拍板替甘霖做主:“你马上去医务室,这是命令!”
甘霖:“我……”
“报告!”伯瀚打断了甘霖发言。
教官:“讲!”
伯瀚:“我能不能陪她一起去?我担心甘霖同学看不清,昨天您带我们认过门了,我还记得,能看着路。”
“好!你们快去!”
一套操作下来,甘霖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地,在教官和同学们的注目下,她终于还是走上了通往校医院的‘不归路’。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在临床学习前不要再踏进校医院一步。
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一个闷头往前走,一个悠哉悠哉跟着。
到了校医大门前那片安静的小树林,甘霖停下脚步。
不客气地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没招你没惹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呢!”
伯瀚:“我说了,谈个合作,互帮互助。”
甘霖转头就想走,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去并不会让教官怀疑。
伯瀚:“你可以走,但我会告诉教官你拒绝就医。”
“小学生打架么?打不过就告老师……”甘霖气不过自己被人拿捏,但社交经验几乎为零的她根本不知道对付伯瀚这种人要怎么办,回想起第一次碰面的那天早晨,只怪自己当初就不该贪嘴答应林愿与去什么破联谊,天下没有白占的便宜。
一时无言,伯瀚也没有继续,只是等着,等甘霖开口。
两人难得默契,谁也没有注意手机时间,没有倒计时,直到有高年级医学生路过看见他们才打破了这份宁静。
甘霖还是去看了眼睛,结论和她想的一样,没什么事,最后只得到一句叮嘱:千万注意磕碰,如果明天还疼,再来做进一步检查。
出了门,伯瀚说:“回吧。”
话音落,抬脚便走。
甘霖腹诽他能装,弄得好像他真的在关心自己,好像只是借着没有外人打扰的机会随口提了一句合作。还以为伯瀚会继续游说她,难道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一次回去的路上,甘霖主动提起合作的事,她问伯瀚:“为什么不找别人?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伯瀚从微机里调出一份文件投影给甘霖看,图文并茂:“看看这个。”
“里面包含了海弗利酒吧联谊会那晚信息素暴动的调查,以及当天酒吧、房间里两份空气提取分析报告。”
甘霖不知道伯瀚所说的合作和联谊会存在什么联系,一头雾水地扫了一遍,又一头雾水地扫了第二遍。
伯瀚见她一脸茫然,继续道:“那晚我接到消息称有学生酒吧闹事,疑信息素骚扰,全场多名Omega和Alpha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身体不适,所幸隔离及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甘霖:“?”
伯瀚:“我听酒保说,是在晚十点左右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股强横的信息素,刚感受到就响起了警报,大厅两面磁力钟全部失效。攻击性之强,到了酒保没来得及分辨味道就已经逼出了其他人信息素的程度。”
甘霖仍是一脸茫然。
伯瀚笑了,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慢条斯理地说:“甘同学,你不会还不知道……释放这股信息素的人就是你吧?”
“什么?!”甘霖惊呼。
“醉得真彻底啊……”
看着伯瀚的眼睛,甘霖不觉得他在说假话,联想那天之后群聊的内容,以及校园吧里关于联谊会的风言风语,总算理出了一个大概。
“那、那这件事……”甘霖内心汹涌不安,表面强装镇定,“这件事和合作有什么关系?你是想……用这件事威胁我吗?我……”
甘霖想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做错了她认,这不能成为限制她的手段。
不过话没说完,就被伯瀚今天不知第几次打断了,他说:“当然不。我只是在调查当中发现了你是适合合作的那个人,顺便做了两份检测。”
“你直说吧。”甘霖说。
“用空气简介提取的信息素或许不够准确,但即便如此,你和我信息素的匹配度依然达到了70.6%,这说明什么呢?”伯瀚卖了个关子,等待几秒后又说,“说明我们的匹配度真实数据,远高于70.6%。”
“……”
“甘霖,我会负担你学业产生的所有费用,你读到哪,我供到哪,如果你期间参与到科研项目中,我也一样会给予支持。而我需要的……是你帮我度过在校这几年的所有
……发情期。
作者有话要说:我厉害了,我今天好长啊QAQ
菜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