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弗一听这话就头皮发麻,抬脚就想走,然而桃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居然将他拽了回去。
“先生,小姐,你们已经在我们店门口站了许久了。”女店员声音温柔,笑眯眯地开口。
桃鸢急忙点头。
陆远弗默默偏过头,那张向来沉稳镇定的面孔上难得出现了几分慌乱。
“但是不好意思,我们临期的面包不会打折。”小姐姐恶魔低语。
陆远弗垂眸,原来是把他们当作想买打折面包的人了吗...
太可惜了,毕竟他们只是想白嫖(?)而已。
桃鸢愣了,难道面包店晚上十一点以后的面包打折售卖甚至免费送给路人不是国际惯例吗?她记得以前她名下的几家面包店都会这样做的呀。
看着导购员友好但不失警告的微笑,桃鸢心底发憷,最后她趁陆远弗不注意,一把将人推上前,“老公,你上。”
原本竭力偏头想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陆远弗:?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们的吗?”导购员小姐依旧敬业地微笑着,可她的目光却让陆远弗感到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呃。
向来在商圈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陆总第一次体会到了进退两难的窘迫。
终于,在桃鸢期待的目光下,陆远弗张开了他金贵的嘴,“我们......”
——对!就是这样!大胆向她说出我们的需求!
“想要......”
——想要一些面包!如果可以再施舍我们一瓶果酱就好了,临期的也可以捏!
陆远弗顿了又顿,显然在商圈备受尊敬的风投教父陆总从来都没说过这种恳求的话。
在桃鸢期待的目光中,陆远弗终于再度接上了话,“...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处理这些临期面包的,《反食品浪费法》第十九条明确规定了食品、餐饮行业协会等应当加强行业自律,第二十四条产生厨余垃圾的单位应当依法履行厨余垃圾源头减量义务...我的意思是你们的临期面包不能直接扔掉......”
——所以能大发善心给窘困交加的绅士夫妇一些面包吗?
陆远弗语速飞快地说完这一系列话后,松了口气,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想必以导购员小姐的理解能力已经能够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了。
陆总这样想着,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算是个比较得体的办法。
谁料陆远弗一回过头——
桃鸢:O.O?
导购员小姐:(*^__^*) ?
他们的脸庞上不约而同地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不好意思,先生您的意思是...?”
笑死,讨饭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他的意思是我们来讨点饭。”
陆远弗:?!
陆远弗霍然扭头望向桃鸢,谁料桃鸢接收到他不可置信的目光后,不仅没有悬崖勒马,甚至还胸有成竹地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桃鸢:懂的老公,既然你已经开炮了,那我就是你的最佳辅助。
陆远弗慌了,“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你听我说,事情还没有严重到要你出马的时候。”
“嗯...怎么没到呢?”桃鸢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远弗一把打横抱起,飞速逃离现场。
导购员小姐姐:(*^__^*) ?呵呵,现在的小情侣真有意思呢。
——
已经快十二点了,桃鸢和陆远弗自从下午穿来这个世界后就水米未进,桃鸢现在看陆远弗都快有两个头了。
“老公,我们今晚睡哪儿啊?”桃鸢一路小跑着追上了陆远弗。
陆远弗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现在没到十六岁,宾馆也住不了。”
“我们住不了宾馆真的是因为年龄吗,是因为没钱啊老公。”
陆远弗:......
“嗯。谢谢你,不然我一辈子都要蒙在鼓里。”
桃鸢:OUO?他这种不和弱智计较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脑袋:还能再坚持一下,他们肯定能够找到一家适当平价的、愿意收留一对落难绅士夫妇的、(最差也要有四星)的酒店。
两个人的身体:闭嘴吧我现在就嘎给你们小俩口看。
最后两个人逛到了天桥底下,阪阳的夜风还是带着点寒意的,尤其是到了凌晨,凉意从四肢百骸“嗖嗖”地往里钻。
两个人又矜持地站了一会儿,直到桃鸢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抖着一排小白牙说不利索话,“老、老公,我们今天真的要睡这里吗?”
陆远弗沉默了两秒,“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
桃鸢:......
不出意外的话,她真想出个意外。
陆远弗又继续往里面走了两步,桃鸢不情不愿地跟上去,直到陆远弗的身影忽然顿住。
“怎么了老公?”桃鸢好奇地从陆远弗身后探出了小脑袋。
好家伙,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只见他们两个人的面前高高低低站了一排流浪狗,体型有大有小,只只精神矍铄。
大牙一龇,汪汪队变黑涩会。
桃鸢一看局势不对就又躲回了陆远弗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梅开二度:“老公,怎么说,和他们交涉一下?”
陆远弗看了眼前面一排龇着大白牙蠢蠢欲动的大狗,又瞥了眼桃鸢,“你要我和他们说什么?”
黑沉的瞳仁里写着明晃晃质问:你觉得我和他们是同类吗?
见桃鸢和陆远弗迟迟不动,眼前的狗王也有几分忌惮:好兄弟们,这把高端局。
“老公要不你叫两声?”桃鸢提议。
陆远弗:“你怎么不叫?”
桃鸢:“我叫你就叫?”
陆远弗:“你叫我就叫。”
“汪。”
樱桃小嘴里毫不犹豫地吐出了一声清脆的狗叫。
全场都沉默了。
陆远弗:“......”
吵上头了。
汪汪队:“......”
她这一声“汪”里至少有十八个语法错误。
其实人生的底线也会不时更新。
比如此刻,在发现流浪狗们只是虚张声势后,丧心病狂的灵长动物开始与之对吼。
“汪!”“汪汪!”“汪汪汪汪!”
很难想象曾经身价上亿的风投教父陆总半夜不睡与流浪狗对吼,只是为了争夺天桥下一块地盘。
也很难想象,曾经以古典舞红遍大江南北的小仙女现在正龇牙咧嘴地扮猩猩,手舞足蹈试图吓退汪汪队。
——
天桥底下的环境大差不差,就是胜在有个地方能避雨,比直接睡大街又多了几分私密性。
虽然——陆远弗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在他们不远处餍足睡去的流浪狗们,又面无表情地听着楼上小情侣“you jump,I jump”的爱情宣言——这个私密性还要打个问号有待考量。
桃鸢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个能落脚的地方,她走到陆远弗身边跺了跺脚,“在这里睡觉,有一种直接入殡的感觉。”
“...亲近自然,台地叠景,冬暖夏凉。”
“旁边是一群流浪狗。”
“打破传统,邻里亲近,关系和谐。”
“桥上就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
“交通枢纽,坐拥城市繁华,你到任何地方都只有一步。”
桃鸢还想再说:“可是...”
陆远弗绷不住了:“再多说一句你就去睡狗那窝。”
桃鸢:“sorry!”我是敏感脆弱的小女生。
最后陆远弗还是起身了,桃鸢看着他在不远处的地方挑挑捡捡,刚被凶了顿的桃鸢决定假装没看见他,暂时让他孤军奋战一会儿。
过了两三分钟后陆远弗就回来了,桃鸢看他手上还拿着许多大家伙,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借着天桥上路灯落下的光,桃鸢才看清陆远弗手上拿的是硬纸板。
陆远弗对着天桥底下、刚刚桃鸢站的角落比划了一下,然后挑了块平整的地方将硬纸板和报纸铺了上去,他铺得很认真,将第一层硬纸板角角落落都摁在地上后他才开始铺报纸,现成的硬纸板不够,他又抱了几个快递盒回来,将他们拆开后严丝合缝地拼接上去。
他拼得很认真,修长的手指比对过每个角落,最后勉强垫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
桃鸢辣评:“有点像合葬。”
陆远弗:“......”
那双黑沉狭长的眼睛微微一抬,桃鸢立即换了副嘴脸,“能和老公死在一起,是宝贝的荣幸。”
...怎么看起来更生气了?
他是不是来大姨夫了?
最后陆远弗又从他们的包里拿出了一条小薄毯垫在了硬纸板上,这才坐了下来。姿态优雅,仿佛他坐的地方不是简陋狼藉的天桥底下,而是五星级的落地窗阳台前。
刚被凶了一顿的桃鸢斟酌着用词开口,试图破冰:“挺好的老公,这里除了不像个房子外,当房子用还挺好的。”
陆远弗:“......”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推推基友文,是奇幻仙侠哒!感兴趣的小宝可以去康康!
文名《我养的娇花一心求死》
金刚芭比小凤凰(余绯)x不太想活梧桐花(闻砚)
余绯从上古神族沦落为被六界孤立的小凤凰,支撑她活下去的不是自己的骄傲,而是那些落井下石之人的冷言冷语。
她替父还债,受尽白眼,归来却仍旧言笑晏晏。
如此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重回神族之列,再将这些墙倒众人推之人踩在脚下。
可决定了不再对素不相识的人释放善意的余绯,却在四季禁地中对一串偷跑出来的梧桐花又发了慈悲。
灵花难养,余绯却俨然将它当成了困境之下同病相怜的姐妹,养得格外精细。
花蔫了,她以神血浇灌;
花瓣打卷儿了,她用神羽轻扫开;
花杆泛黄了,她用神力疗愈;
花想化形了,她便施法助他......
指尖绯红的神力还在萦绕未去,余绯神色迟疑地看着将花盆压碎了的紫衣男子,艰涩道:“呃......想不到哈,你还是朵男花。”
——
秋神闻砚被人当作小娇花养护的这些日子,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道德绑架的佼佼者。
余绯被同族长老逼迫与他族联姻,转身却笑着将神泪滴在他的花蕊上,“乖乖,这可是姐姐好不容易才哭出来的,你可要全部喝完。”
闻砚:“......”有点咸。
余绯被人打得掉落一地凰羽,却又欢欢喜喜地做了一把毛刷给他梳洗叶片,“乖乖,姐姐掉了这么多羽毛可痛了,你可不要让我白费心血呀。”
闻砚:“......”毛有点硬。
——
如此,他便也真信了她众叛亲离娇弱不能自理,处处小心谨慎,生怕惊着了她。
可昔日仇敌不幸追查到他的踪迹,追杀而至。
余绯情急之下修为全开,杀佛杀神。
杀完人,余绯又瞪着那双剪水秋眸的无辜大眼,“乖乖,好多血呀,姐姐真是怕极了。”
恍然反应过来被她柔弱表象欺骗了的秋神大人:“......这回演砸了,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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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私设如山
2、1v1 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