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侯府将聘书和礼书以及聘礼等东西浩浩荡荡的送到王府后,王府与侯府结亲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京中不少对穆清鹤抱有好感的贵女们,暗地都撕坏了不少帕子,甚至一些当家主母也暗自可惜,没有抢占先机,为自己女儿寻得一个如此好的夫婿。
而林今希直到侯府第三次上门请期时,才终于见了穆清鹤一面。
这也将是他们成亲前唯一的一次见面机会。
今日早起,京中飘起了大雪,穆清鹤单手持一把油纸伞,安静的立于后院中等待。
林今希踏入后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青衣的清俊男子持一把油纸伞,安静的站立于大雪纷飞中,这般美如画卷的一幕让林今希心头微跳。
她缓步上前,行至离穆清鹤约三步远,轻唤,“世子。”
穆清鹤闻声微微侧头,清俊的眉眼微弯,眼底俱是柔和,连声线都带着缠绵悱恻的温柔,“康宁郡主。”
两人俱是一阵沉默,半晌,穆清鹤上前两步,自袖中取出一个小小方盒,递于林今希面前。
“这…是在下亲手所制,赠于郡主,在下手艺不精,望郡主切莫嫌弃。”
穆清鹤微微垂眸,蝶翼般的睫毛正在微颤,为他掩去了眼底的一丝紧张。
盒子并不重,盒面也颇为光滑,不起眼的角落里刻着“扶青”二字,笔调行云流水,一笔一画流畅自然,别有一番韵味。
“扶青是何意思?”林今希有些好奇。
“扶青是在下的字。”
林今希轻轻颔首,一字一顿的轻念,“扶、青。”而后轻轻打开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支木簪。
木簪的用料并不十分名贵,反而是造型有些奇特。
簪身被雕刻成竹节的样子,而簪头却雕刻着几朵盛放的梅花。
雕刻的手法虽并不算上佳,但打磨的却是异常细心,触之顺滑流畅,可见其用心程度。
林今希白皙如玉的手指轻捏木簪,有些好奇,“多谢世子,我很喜欢,只是不知这竹子配梅花是何用意?”
微微垂眸,穆清鹤避过林今希带着好奇的眼神,似是有些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在下…只是听闻郡主喜爱梅花。”
举起手里的木簪,林今希继续追问,“那这竹子呢?”
穆清鹤有些窘迫,白玉般的耳际泛起了红晕,“竹子…乃在下所爱。”
青竹配红梅。
林今希捏着木簪的手一顿,抬眸望向眼前的男子。
青衣男子身姿修长,眉眼间带着些许窘迫,干净的眼眸清澈如水,即便是在这大雪纷飞中,也让人觉得温暖柔和。
林今希轻叹一声,这般温柔且诚挚的男子,又如何不让人动心呢。
轻轻将木簪递于穆清鹤面前,林今希眉眼带笑,“可否请世子帮忙簪于发间?”
闻言,穆清鹤神情一滞,耳根泛红,“好。”
接过木簪,不经意间擦过少女柔嫩的指尖,那些许的温度,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更是明显,竟一瞬间让穆清鹤红了脸颊。
将木簪簪于发间,二人又沉默了下来,却并不显得尴尬,反而流露出一种默契。
不多时,前院便派人来寻,说是婚期已定,让二人前去。
经王府和侯府的共同商议,二人婚期定于年后初春,离现在还有小三个月的时间。
婚期一定,包括林今希在内的整个王府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楚湘王更是忙的不可开交,那些该由女主人准备的东西,如今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原本沈仲想为楚湘王分担一些,但楚湘王却并不愿意,唯一的女儿出嫁,他想尽全力做的完美。
但凡是成亲所需要的东西,楚湘王全都不假人手,亲力亲为,若不是因为他不会刺绣,他甚至都想把林今希的嫁衣都一力承担。
而林今希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原主前些年就开始绣自己的嫁衣,但奈何身子骨弱,时不时的便会卧病在床,是以这嫁衣绣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堪堪有个雏型。
这倒是难为住了林今希,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她天生就不是这块料,绣嫁衣绣的她是满脸崩溃,还好楚湘王心细,特地派了几个绣工精湛的嬷嬷来帮忙,这倒是让林今希终于有了个空闲时间来偷个懒。
这边林今希和穆清鹤的进展顺利,而另一边傅延敬和苏乘月的感情也是突飞猛进。
傅延敬刚从军中回来,一只脚将将踏入院子,就被飞奔而来的倩影扑了个满怀。
苏乘月满眼带笑,“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将少女的身躯放直,傅延敬淡淡的点了点头,“嗯。”
满心的欢喜与期待被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一浇,瞬间烟消云散,苏乘月一时有些受伤。
似是看出女子有些不太高兴,傅延敬顿了顿,又至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玉佩,“给你的。”
“给我的?”苏乘月有些惊喜。
“嗯。”
此时苏乘月也不在意傅延敬的态度,反正他向来如此,倒是今日竟然出乎意料的送了礼物,简直让人意外。
欢欢喜喜的将玉佩悬于腰间,苏乘月原地转了个圈,衣摆随之舞动,她眉眼带笑,问,“好看吗?”
傅延敬微微颔首,眉眼间也染上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对了,过了年,我兄长便要成亲了,你何时去我家提亲?”提起婚事,苏乘月半点也没有寻常女子的娇羞,一双透亮的眼眸坦坦荡荡的望着傅延敬。
听闻此话,傅延敬眸色微闪,并未正面回答苏乘月的话,反问道,“你想我何时去?”
“自然是越早越好。”
傅延敬微微垂眸,语气平淡,“如此,你且回去等上两日。”
有了这句话,苏乘月当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中等了好几日,然而却并没有等到傅延敬的上门提亲,反而等到了一则令她震惊不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