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审神者。
顾名思义,所谓审神者,就是“审视神明之人”——至少在我这里,审神者这个名字的定义就是这样。
对于我们这种拥有灵力的人类来说,任何说出口的话都会成为相应的“束缚”。所以就算我把自己说出来的全部内容都当成“真理”也没有关系。
只要我付得起代价,那么就算我说这个世界黑即是白也不是无法做到。
巧的是,我天生就拥有相当强大的力量。这并非是我一厢情愿的定义,而是外界加在我身上的为数不多的“事实”。或者说正因为我身上带着让那些老顽固都瞠目结舌的灵力,所以他们才会低声下气地求我去当“审神者”。
讲道理,我对保护历史这种事情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织田信长和安倍晴明是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但这并不妨碍我带着那些从刀剑上转生的付丧神一起去跟时间溯行军进行战斗。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保护什么或者留下什么,对于我来说,战斗这种东西不过是无聊时光里的一种消遣罢了。
但怎么说呢,那些张牙舞爪的溯行军水平也就那么回事,起先我跟自家付丧神一起上战场的时候,总有一种站在网游顶点的排名玩家被迫带着队友打低等级的人机一样,除了碾压就是碾压,打起来根本就没有一点意思。、
就连那些家伙集结起来对我们进行的几次大规模的反扑,最后也都在我热身都没热起来的时候就草草收场了。
这让我不禁感叹,唉,无敌就是这么的寂寞。
所幸本丸里的那些靠着我的灵力显现的刀剑付丧神们各自都有性情,除开战斗之外,日常在本丸里起居的时候,那些家伙也偶尔会弄出些有趣的把戏来,总算让我平淡如水的日子里稍稍能有那么三两圈涟漪。
如果硬要我说的话,我还是挺喜欢那些刀剑们的。虽然算年龄,他们一个个都是几百上千岁的老古董了,就连最年轻的和泉守兼定也是江户时代就成型了的刀,但那些家伙思考起问题来要比人类单纯的多。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高兴的时候就会放声大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直接哭出声来。
是的,现在某位有着一千多岁高龄的短刀小朋友就趴在我膝头哭得一脸委屈。
小短刀名叫今剑,当年是三条家打造的大太刀,后来被改成了短刀,是平安时代源义经的佩刀。显现之后的今剑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八、九岁的小孩的模样,银白的半场头发在头顶挽着,余下的部分则是随意飘散,和着他日常蹦蹦跳跳的动作,看上去煞是活泼可爱。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整天都笑嘻嘻的小朋友这会儿正大滴大滴地淌着眼泪,一双眼睛看上去也比平时红上好几个度。
“主、主上,之前我按照主上的命令去现世远征,结果、结果就被人欺负了呜呜呜呜……”
我当时就坐不住了。什么玩意儿?有人敢欺负我的刀?
且不说得多不是东西的家伙见到今剑这么可爱的小朋友还忍心下得去手,重点是我的刀这会儿居然哭着鼻子从现世跑回来了,这不是明摆着打我的脸吗?
我揉了揉自家小天狗的头发,用尽可能和善的语气说了句:“哪个不怕死的居然敢欺负我的刀!”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没控制好音量,反正在我说话的时候,小天狗的身子似乎轻轻抖了一下。
“呜呜呜呜,是、是一个戴着眼罩的白毛咒、咒术师……”今剑呜呜咽咽地说着:“我、我只是刚好感受到了以前认识的两面宿傩的气息,想着去跟那家伙打个招呼,结、结果、那个家伙见到我就、就说想要袚除我……”
很好,这里面所有的内容都精准无比地触及到了我知识的盲区,唯一能听懂的就是那个欺负我家今剑的家伙是个白毛——
我最讨厌白毛了!尤其是那种自作聪明又成天在外面搅风搅雨的所谓白毛疯批,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来看,那些家伙最终都会被证明是憨批,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我那个至今还昏迷不醒的哥哥。
也正因如此,为了跟白毛彻底划清界限,所以我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一头白毛染成了黑的。
而这个欺负到我头上的白毛显然也是个憨批,不然他也不能把路走得那么窄。
我是个很护短的人,虽然我承认弱者会被欺负也不该有怨言这样一个事实,但我家刀虽然弱,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欺负吧?而且你欺负一个一千多岁的小朋友算什么本事啊,有能耐你冲我来啊!
完全坐不住的我当即就打算冲去现世跟那个家伙讨个说法。
然而遗憾的是,当时今剑受到了恐吓,所以根本没能记下犯人的脸,他只跟我说那家伙戴着眼罩,加上冲天的白发,看上去甚至堪比岩融。
线索实在不是很多。
不过问题也不大。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魔鬼,虽然我有轻而易举毁灭一座城市的力量,但我也不至于为那么区区一个白毛伤及无辜——不过想在茫茫人海中翻出那家伙的下落也是门学问,而学问刚好是我最贫瘠的一部分。
思来想去,我决定干脆简单粗暴地发动我的技能:钞能力。
长期在本丸定居的我其实很少会来现世,但时之政府方面为了安抚下面打工人的心,隔三差五地就会发放各种补贴,而且那些家伙脑袋里面就好像塞的都是石头一样,我都跟他们说了我不回现世,现世的补贴完全可以换成资源扩充我家本丸的仓库,但他们死活不听,还振振有词地说什么这是为了防备我以后遇到意外事故,事先存下来的保险。
所以我缺他那道保险吗?
我又不是没继承哥哥留下的那五千亿家产!
虽然我自身对钱这种东西没什么实在概念,但这玩意儿在现世到哪儿都好用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胡乱装了一箱子万元钞票,我直接去了传说中最贵的侦探社——没错,想要找人的话当然就是找侦探啦!
不过那个挂着武装侦探社牌子的地方看上去实在有点寒酸,这让我不由得有点怀疑他们实际的工作能力。
然而在看清了来接待我的那个家伙的面孔的时候,我乐了。
“哟,几年不见,你这小子怎么跑到侦探社打工了啊。”
坐在我对面的男人身上穿着沙色的大衣,脸上爽朗的笑容跟我记忆当中那个一脸冷漠的小鬼判若两人。
“风夏小姐?”男人弯着眼睛,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真是稀奇啊,居然会因为委托的事情见到你。”
“这算是命运的指引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会有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交替出现。
章节标题出现审的是女主第一人称,出现悟的是第三人称。
本质是两个小学鸡相爱相杀顺便谈个恋爱,如果看得不爽请直接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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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之秋,坐标东京都,是个普普通通的秃头理工研究僧。
蜗居在十六平米的小破屋里的时候,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留学生活会那么丰·富·多·彩(贬义)。
朝九晚十的实验室搬砖,周末去咖啡厅打工还经常遇到案件,随便散个步都能被咒灵缠上,好心安慰我的前辈还端着仿佛能杀人的蔬菜汁——
这也就算了,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有个俄罗斯风味的饭团突然掉到我床上!
草,十六平还要跟这个满脸写着高危分子的反穿俄罗斯人分享,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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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个好心毛子同居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认识我的家伙突然纷纷跟我告白了。
一起打工的金发黑皮店员小哥:我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的。
经常来处理咒灵的白毛咒术师:你天赋不错,要不要来我们高专?入职附赠男朋友哦~
连实验室里拿着蔬菜汁的网球迷都推了推反光的眼镜:秋秋,我们在一起会幸福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而某位在我家蹭吃蹭喝的俄罗斯人居然抽风地送了我一把高级公寓的钥匙: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家了,感动吗?
对不起,我现在真的不敢动!
你们离我远一点啊!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实验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