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犬丘太子苻云雷身边的人花了几日的功夫,才在牧海集市的贩者口中得知了梁旻月的事。

住在武相的偏宅内,苻云雷头发歪斜到一边,衣服松松垮垮,没有半分形象的翘着腿吃苹果,吧唧吧唧的,那嘴巴仿佛就没停过。

屋外传来急促地脚步声,苻云雷吃的津津有味,连头也没抬。

“殿下,稀奇古怪的小娘子打听…打听清楚了。”范韬微喘着气,嘿嘿的笑道,“她可厉害了,一个人赢了牧海所有贩者,不仅长得水灵,人也聪明……听说还是大祭司选中的传令使。”

苻云雷刚还悠闲自在地享受着美食,这一刻脸都气绿了,范韬这哪是打听情况,分明是把那女子从头到尾夸了一遍。

范韬还在继续夸赞,并没有注意到自家殿下此刻的脸色。

“都说古蜀国的大祭司如何如何,我还不信,如今倒是让我长见识了。”他擦了一下额头渗出的薄汗,脸上却依然乐呵呵地。

“什么意思?”苻云雷停下咀嚼的动作,侧目怒问他。

范韬傻乎乎地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苻云雷,自说自话的解释,“大祭司身边的人都这样,大祭司肯定更厉害了,殿下你和大祭司这样的人不相上下,是我们犬丘的……”

马屁话还没来得拍完,就被苻云雷一拳打在了眼圈处。

“殿下…”范韬捂着被打的眼睛,委屈的喊道,他不明白自家殿下为什么就生气了。

苻云雷看着手里咬了一半的苹果,忽然就没胃口了,可他的气堵在心口,左右发不出去似的,难受的抓心挠肝。

“你…张嘴!”他大声说道。

范韬不敢违抗殿下的命令,磨磨蹭蹭的张开嘴巴。

苻云雷一把将手里吃剩的苹果硬塞进了范韬的嘴里,这家伙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他暂时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范韬不明所以,刚发出几声唔唔,就被苻云雷一个犀利的眼神给吓到了。

等到自家殿下扬长而去,范韬才拿下嘴里的苹果,就着自己咬的那处,咔嚓一口吃了起来,苦恼的模样,自言自语,“殿下真是的,自己要知道的事,说了又乱发火。”

这要让他如何做才好呢。

苻云雷一气之下沿着偏宅走了很远,等心里的气缓过来,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走去了哪里,“该死的!”

想着原路返回试试,结果方才走出来左拐右转的,自己也记不清走了多少地方。

“怎么办事的?”

不远处有两人说话声传来,苻云雷正想着偌大的偏宅无人可问时,就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名字。

“罗达不是离开祭祀区了吗?”

罗达?

阿余惹身边的将军。

苻云雷立刻惊醒的停下了准备上前的脚步,他要听听这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范韬才敢走去找自家殿下,也不知殿下气过了没?他心里根本没底。

偏宅是武相特意腾出来给苻云雷居住,四处并没有其他的人在此。

范韬也只能跟着苻云雷离开的方向找去,刚拐出门口瞧了几眼,就见着匆匆而回的苻云雷,“殿下,你回来了?”

苻云雷偷瞄了几眼身后,确保没有什么人跟来,“回去说。”他神神秘秘的看了范韬一眼。

范韬心领神会,跟在苻云雷身后就跨进了屋内,并将房门合紧。

进屋的苻云雷立即坐下。

发生什么了殿下?怎么出去一趟,这人就像得了天大的秘密似的,范韬不解的暗自想到。

苻云雷坐下后便招手让范韬过来,“走近些。”他神情严肃。

“……”范韬下意识看了眼苻云雷双手。

殿下双手空空,他又顺着手往脚下看去。

苻云雷不耐烦的蹙眉:“你耳朵堵上了?听不见我的话!”

范韬赶忙凑了过去,可还是与他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有何吩咐?”

他眼睛下瞟,一只腿向后,做出了一个随时准备躲闪的姿势。

苻云雷左右看了看,低声说:“刚才我无意听见一个大事,跟犬丘有益。”

“和犬丘有益的大事?”范韬瞬间变得精神百倍,嘴边的黑痣也跟活了似,完全被苻云雷的话吸引到了注意力,“殿下听到什么了?”

“就是……就是……”

苻云雷就是了半天,急的范韬不得不把耳朵凑了上去。

结果刚靠近的他就被苻云雷曲指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这家伙浑身上下摆着的姿势了,“你胆子越来越大,还敢给我躲着!”

范韬以为父君派他跟自己来古蜀,他就能上天了。

“殿下你……”范韬没有把话说完,气鼓鼓地揉着脑门独自走到了墙角去。

苻云雷看他走开,冷哼道:“我怎么?把话说出来。”

范韬不敢不听,只好扭过头,嘟囔着:“殿下你怎么能骗人?”他又小声不满:“还是用犬丘来骗我……”怎么说都不应该的。

苻云雷却变得无比正经起来,“谁说我骗你了?”

他方才的确是听到了一件有关犬丘的大事。

范韬听到他说没有骗自己,脑门上被敲一下的仇立马烟消云散。

如果真与犬丘有益,就是被殿下把头敲掉也值得了……

苻云雷抬手将歪斜的头发重新束起,露出耳尖和流畅的下颚。

“你知道阿余惹为什么不住在广菱宫?”

范韬从角落走了出去,看着苻云雷不做声,殿下说这话意有所指。

来古蜀前,范韬早已听说古蜀大祭司历来是古蜀国倍受尊崇的存在。

大祭司居住在祭祀区,甚少出现在祭祀区外。

就连古蜀王阚隐的广菱宫也不见大祭司出现过。

都说因为祭祀仪式的大祭司需要身心洁净,不可沾染祭祀区外的浊气。

苻云雷笑得不怀好意,这几日的郁结好像得到了疏解,“那是因为他不能离开祭祀区。”

大祭司若是离开祭祀区,便会影响古蜀国运,给整个古蜀子民带来难以估计的灾难。

苻云雷阴测测的看向范韬,“你说阿余惹如果不小心出去了,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