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进宗门

吃饱喝足之后,两个人同样姿势瘫在椅子上,眼看着太阳快要下山了。

霍洛摇摇晃晃站起来,“不行了,再不回去,要赶不上晚课了。”

初铃还没有动,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可怕的词,“晚课?神仙还有晚课?”

“金丹真人亲自讲道,这是何等的机缘。”霍洛一脸崇拜,“听金丹真人讲道一日胜过自己修行一月,若不是恰逢新弟子入门,真人皆出关不到,这等机缘可遇不可求!”

可瞧见初铃一脸懵逼的模样,吃撑了晃晃混混地甩了甩袖子,“你肯定不懂,还没引气入体的小丫头。”

他摇晃着走近初铃,脚下没站稳,踉跄地摔在初铃椅前,掩饰着尴尬,他直接趴在椅子扶手上,“小丫头,你是华烨那家伙从哪个家族带回来的,怎么到现在才到宗门?”

“就是!到现在才到!都是他们拖拉,说在海上飘了三年才到。”

“海?天堑海?哦,那正常。”霍洛站起来,朝窗外看了眼,“你那华烨哥哥怕是追着云瑶仙子跑了,见色忘事的诨家伙,连新弟子都不管了,走,霍师兄带你去执事殿,新弟子都要到那里报到的。”

初铃颇为感同身受,“就是就是,就知道追女孩子!不等他了!”

她牵着霍洛的衣摆蹦下高椅,跟着霍洛离开了妙味居。

霍洛带初铃御剑抵达灵源山脉外部,在天上打一眼看去,山脉便看不到头,无边无尽。

整个山脉笼罩着一层如天边霞光的氤氲,隐隐还能看到几座山峰上坐落着恢弘威严的建筑。

山脉脚下,有一处石牌楼,那石牌楼通体白玉,高耸入云,楼柱以飞龙飞凰盘绕,好不威风,楼上牌额龙飞凤舞写着四字“道和仙宗”,字体气势逼人,乍一眼看去仿佛看到了万里山脉在笔尖形成。

“这可看不得。”霍洛迅速捂住初铃的眼,“虽说这是我宗山门,但这上面的字是大能所写,看多了会压迫神识的。”

“可是我没修为啊,你忘了。”初铃认真提醒。

霍洛忽得小声,“不仅如此,这题字的大能据说是个疯子,字如其人喜怒无常,经常有人看多了挨一巴掌……哎呦……”

谁知霍洛话音未落,自己就挨了一记灵光。

灵光从山门顶部传来,没拍到霍洛脸上,倒也让他摔了个屁股蹲。

他揉着屁股站起来,后怕地对初铃说,“我就说是个疯子……哎哎哎……饶命,我是宗里弟子……”

他及时甩出一块玉牌,玉牌光华一闪,止住了又一记灵光,灵光凭空消散,冥冥中传来一声浑厚的青铜门打开的声音,只是眼前却没什么变化,霍洛抓起玉牌,牵着初铃赶紧闪了进去。

“这门是大能飞升前留给我们宗门的至宝,可神了。”奈何初铃感知不到,她眼里只盯着那块玉牌,上面刻着“道和”二字,“这个我也有吗?”

“这可是内门弟子才有的。”霍洛得意的收回身份玉牌,“你新进来,八成是没有的。”

霍洛又带着初铃御剑,只是这次御剑高度低了许多,概没有超过山峰半山腰,霍洛称山峰半山腰以上基本都住着金丹真人或者长老,可不能越过他们。

初铃似懂非懂,她满脑子都被眼前重重亭台楼阁的美景占满了,山间楼边各色花儿争奇斗艳,宛若仙境,她还看到穿着各色长裙和长袍的少年少女结伴御风而行,如天上仙子仙童下凡。

“糟糕!”霍洛忽的惊恐,“怎么排这么多人了!该如何是好!”

初铃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长长的悬空长廊上站满了人。

“他们在干嘛?”初铃好奇。

“当然是上晚课!”霍洛焦虑,“听说今天讲习的玉科真人最讨厌人多,听课席位就那么多,怕是赶不上了。”

初铃非常有义气地拍了拍他手臂,“你把我放到执事堂门口就行,这日头还没落下,肯定赶得及。”

霍洛大感欣慰,重重回拍初铃小肩膀,“好兄弟,够义气。”

初铃肩膀缩了缩,痛得皱了皱小鼻头,纠正他,“是好兄妹!”

“嘿嘿,一样一样。”

霍洛嘿笑敷衍一句,飞快地带着初铃落在执事堂长台阶下。

“执事堂就在上面,你就告诉他们,你是新弟子入宗,里面有管事会给你妥善安排好的,若是不行,你就报我青竹峰的名号!”

“哎呀,懂了懂了!”初铃满眼都是上面的执事堂,不看他只摆摆手,“快去吧!”

霍洛走后,初铃爬上了执事堂门前,累的直喘气,这长台阶足足一百零八级,失策失策,应该让霍师兄扔在殿门口,再让他飞的。

好一会儿,初铃终于登到了最高层,累得大口大口喘气,怀里本打着瞌睡的小玳瑁都闹醒了。

“喵”了一声,又爬到初铃肩膀上继续打盹了。

初铃没管小玳瑁,她走进执事堂,正堂上悬挂着一副巨大的祖师爷画像,两侧分别有一块架子,上面点燃着许多蜡烛,任凭穿堂风再怎么吹,那些蜡烛都分毫未摇曳。

“哪个峰的?”

忽的有人问话,初铃茫然地环视了一眼,目光落在前方的桌子,桌子上放置了很多玉简,可桌子后没坐人啊。

“新弟子?”

那声音又来了,初铃一激灵,循着声音的方向,悄悄靠近,扒在桌上一探头,一个长胡子老头正瘫在凳子上呢,那凳子只撑着他的后腰,身体其他部位都是悬空的。

初铃撑着小脑袋好奇的问,“爷爷,你不怕摔跤吗?”

“那必不会,我是谁,人称天塌睡不倒……哎哟……”

哪知他响亮的名号刚说出来,就摔了个狗吃屎。

初铃举着毛笔吓了一跳,心虚又无辜,“小铃铛就试试,原来爷爷你也有痒痒肉啊。”

“你这小丫头!”长胡子老头爬起来,扶着腰吹胡子瞪眼,一顿翻找,扔给初铃一块巴掌大玉简,“拿这个去朝夕堂。”

初铃把玉简翻来覆去看了眼,“这样就行了?”

“你不是新弟子?”

“是啊。”

“你已经分去处了?”

“好像没有啊。”

“那不就结了!走走走,新弟子都要领玉简分去处的!”长胡子老头叉着腰赶人,“别打扰老爷子睡觉。”

“哦。”

初铃稀里糊涂地走出执事堂,又稀里糊涂地问路,小腿都走酸了,才稀里糊涂地来到朝夕堂。

朝夕堂从外面看很是气派,周围还种着好看的花花草草,入了内一股子香味扑鼻而来,初铃可劲吸了两口,肚子非常给面子的叫了两声。

堂内排放着很多桌椅,正中的桌子上摆着一碗汤水,那香味好像就是从汤水里传来了。

初铃馋得丢了魂一样,她凑近汤水,口水都险些留下来了。

“放在这就是给人吃的吧。”初铃自言自语,“那我尝一口,应该没关系吧!”

“不过这里没人在,直接吃不太好。”

她舔了舔嘴唇,尝试忍耐,非常自觉咽了咽口水。

“喵……”怀里的玳瑁猫儿叫了声,小鼻子拱出来,明显被馋出来的。

然后一道影子扑了上去,快得初铃都没来得及兜住,玳瑁猫儿就把汤水舔了一遍。

初铃赶忙揪起玳瑁猫儿的后颈皮,“花花先祖,不能直接喝,要等人来!”

玳瑁猫儿竖瞳满是汤水。

初铃左右看了两眼,“不过,都被舔了,他们肯定不会吃了。”瞬间眼前一亮。

于是,她把汤水分成两碗,和玳瑁猫儿分赃了。

一人一猫喝得满脸湿漉,可满足了,这时却听一声惊叫,“哪里来得好吃猫儿!”

内间一个穿着围兜,举着锅铲,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冲了出来。

初铃非常自觉的掏回舔毛的猫儿,异常熟练的立定低头。

“对不起。”

中年男子咆哮,“这可是宗主的解酒汤!!!完了完了!!!”

初铃舔了舔嘴唇,心想原来解酒汤这么好喝,难怪大人们都喜欢喝酒。

“你是哪里来的毛丫头,把你们峰的管事叫来!”

初铃茫然,“管事?”

“怎么,小丫头还想装傻?”胖男人撑着看不见腰的腰身,拎着锅铲斥初铃,“不给我给说法,你看我们朝夕堂还给你们峰送灵食吗?!嗯?手里拿着什么!”

初铃忽的想起那块玉简,她交给胖男人,“可是我好像就是朝夕堂的。”

胖男人玉简一翻,朝夕两字差点闪瞎了他的眼了,失策了。

他盯着初铃,“你是执事堂分来的新弟子?”

初铃迷糊,“好像是的。”

这执事堂统管宗门弟子各大事务,刚进来的外门弟子都会分配各堂干活,至少干满三个月,这人都分来了,朝夕堂也没容易给人赶出去,更何况一碗解酒汤就闹到执事堂那老头儿面前去,胖男人抖了抖,算了算了。

胖男人上下打量初铃,“你这小丫头会烧什么东西,还没灶台高!”他又暗啐一声迷糊老头儿。

“会煮解酒汤吗?”

初铃小脑瓜子想了想村长爷爷家的婶婶熬解酒汤,好像是用鱼熬的。

于是非常爽快的点点头。

“那你把解酒汤在太阳落山前,熬出来,我就轻点罚你。”

初铃迷糊中忽然明白了点东西,神奇地回头看着他,“朝夕堂是食堂啊。”

“怎的?早上晚上吃一顿的堂口叫朝夕堂,不行啊?你这小丫头嫌弃老子取名?”

初铃撇撇嘴,伸出一根手指,“我还想中午吃一顿。不如叫朝午夕堂?”

胖男人一脸黑线。

锅铲拍初铃后背,“去!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