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明香被问得有些发愣。
辛浅秋轻轻晃了晃她,又问:“你快细细想想,到底有没有碰到谁?”
“方才?奴婢碰到平生护卫了,夫人,到底怎么了?”明香仍是一脸懵逼,辛浅秋却摇了摇头,“不是他,是从顾府到姜夫子的家,这个过程中你碰到谁了?”
明香凝眉思索了片刻道,“一个卖梨的小贩,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还弄撒了他的筐子。”
“小贩长什么样,还记得吗?”
明香摇头,“他戴着顶灰色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没看清。”
“是在姜夫子家外吗?”
“对,就在之前夫人爬树的那个地方。”
辛浅秋又将明香往秋月怀里一塞,“你们两个今日不准出府。”
说完她转身就跑,还不忘吩咐站在顾府门口的何叔:“何叔,麻烦你让护卫看紧秋月和明香,我去去就回。”
待平生用内力将药性化完,再走出房间的时候,辛浅秋已不在府中了。何叔按吩咐将辛浅秋的话告诉了平生,他就直接去了后院,但看到明香和秋月时警惕地往边上站了站,神色并不友好。
辛浅秋一路跑到了姜夫子门外的那条巷子里,停下脚步思考起来:如果那个卖梨的就是采花贼,他身上带着的男人香一定是作案时要用的。
既然明香碰到他并且沾染了香味,还让平生出现了异常,那采花贼自己难道也在刚刚中招了?
辛浅秋看了看时辰,离天黑还有许久,他绝对憋不到晚上再来采姜小姐这朵花,那他会去哪里呢?在大街上随便找个姑娘?
那他会找谁?在哪里作案?
辛浅秋茫然四顾,却并未注意到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就算现在报官,顾南萧也不可能以此为搜查的由头吧。而且采花贼也不傻,现在青天白日的,一旦闹出动静,很快就会被抓到。所以在哪里犯案不会这么明显呢?
辛浅秋忽地愣住,目光瞥见了一连排未亮起来的大红灯笼。
望春楼?
对啊,青楼可以,就算白天没人接客,但是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商量。
辛浅秋茅塞顿开,当即朝衙门跑去。为了节省时间,她特地挑了条小巷,可没跑出多远,辛浅秋就觉察到有人在跟踪。
前世被人尾随的经历让她在这方面特别的敏锐,她甚至听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辛浅秋佯装整理发髻,将头上的簪子死死攥在了手中,脚步却越发往僻静的巷子转,终于停在了一处窄小无人的地方。
“出来!”辛浅秋转过身,面色阴冷。
一个带着灰色帽子的瘦小男人佝偻着身子缓缓出现在巷子口,如一只随时发作的豹子,一步一步朝着辛浅秋走去。
“你是谁?想干什么?”
“小姑娘,不是你引我过来的吗?现在问我想干什么?是不是太晚了点?”他从破旧的裤兜里摸出一块粉色的帕子,举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
男人香的味道越发浓郁,男人的呼吸也越发的粗重,他一把扯开了衣领,泛着潮红的胸口上,脓疮密布,差点没让辛浅秋吐出来。
“女人都是烂货,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矜持模样,可只要下点药就任人摆布,跟望春楼的那些女人有什么不同?”
他一边说一边解着自己裤子上的束带。
空气中的香味更加的浓郁起来。
辛浅秋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这香味不仅仅是男人香,还夹杂着什么其他的味道……
她恍惚间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心中大惊,极力屏住呼吸往后倒了一步。
幸得破旧不堪的墙上,有一个缺口,吹出的穿堂风将周围的味道驱散了不少,掌心被簪子刺破的疼痛让辛浅秋越发冷静了。
心中顿生计策,她刻意将身体放软,歪倒在缺口处,接着抬手佯装难受地扯着衣领。
见此情形,男人兴奋地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嘶哑刺耳。
“这就受不了了?你这小娘子长得标致,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其他小娘子都是半刻才这般难耐的。怎么样?要大爷我帮你吗?”
拉开裤腰带,男人也不再忍耐,朝着辛浅秋扑了过去。
忽然,一道凌厉的劲风刮过,锋利的簪子挑开了男人头上的帽子,一张干瘪发黄,还带着诡异潮红的脸赫然出现在辛浅秋面前。
她仔细瞧着这张脸,记在心里,同时嘴上大喊:“来人啊,抓采花贼啊!抓采花贼啊!”
她的喊话极为清晰,丝毫没有中了药粉后的软绵。
“狗娘养的,你耍我!”男人终于看到了被辛浅秋巧妙挡住的缺口,风吹得他脸色愈加阴沉恐怖,“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男人抓起掉落的帽子,脚下一点飞身而去。
就在他离开的瞬间,一队巡逻的衙役冲了过来,却也只看到个背影。
“在那边,快去追,他中了男人香,药性还在,肯定跑不了多远的!”
几名衙役被空气中残留着的男人香迷得有点反应迟钝,辛浅秋怕他们耽误事,在地上捡起棍子,朝着几人砰砰一顿砸。
“赶紧追啊!”
疼痛让他们瞬间回神,好在里面有个衙役见过辛浅秋,知道她是顾南萧的夫人,否则单凭着一顿砸,她也得被抓去蹲几日大牢。
看着衙役们追出去,辛浅秋也就放心地跑回衙门,直接冲进顾南萧的书房内,二话不说夺了他手上的毛笔就在纸上开始作画。
她没学过画画,所以画得并不像,但基本的特征都在,就连身高,身形都被她写在一旁,就怕自己脑袋一会蒙了会什么都记不住。
顾南萧不知出了何事,也没有多问,双眼凝视着她握毛笔的那只手,指间还有血在滴落。
辛浅秋画完,一把拽住顾南萧的胳膊又将采花贼的样子复述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脑袋一歪,直接倒在顾南萧怀里不省人事了。
顾南萧迅速将人抱住,这才发现她不只是受了伤,浑身还滚烫如火。
“来人,找大夫,快!”
“还有,把画师叫来,快点!”
经过一番兵荒马乱,顾南萧听完大夫诊脉过后所说的话,顿时脸色铁青,周身似有寒气一般,令人不由地想退避三舍。
“大人,夫人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太久,您还是尽快为她解了药性吧……”
大夫说完微颤着身子退出房间,与此同时,季然已经拿着画师新做的画像全城搜捕,姜夫子府内外更是加派了人手。
顾南萧却看着床上双目禁闭的辛浅秋,如临大敌——
“额嗯——”床上的辛浅秋忽然嘤咛一声幽幽转醒,似乎是银针刺穴的功效褪去了。
顾南萧几乎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整个身子紧绷得像一张弓。
辛浅秋浑身燥热难耐,下意识地伸手去扯自己的衣领,被扯开的衣领处隐约可见大片白皙的肌肤。
一条棉被兜头罩下,顾南萧将人死死压在床上,手臂隔着棉被摁在了辛浅秋的肩膀上,粗重的呼吸却无法压制。
“你、你忍一忍!”顾南萧声音暗哑,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
那种药,用大夫的话来说必须纾解才能消散,没有其他办法。
可他……
顾南萧根本没法劝说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与辛浅秋发生点什么,难道去找其他人帮她……
这个念头让顾南萧内心掀起了一阵苦涩,连脑袋头也开始嗡嗡作响,逼得他眼角都泛起了红晕。
此时辛浅秋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肩膀被顾南萧压得有些疼,熟悉的檀木香味扰的她越发难受,抱怨声中带着些许可怜委屈:“热,难受……”
呼出的气体都带着炙热的温度,顾南萧能感觉到被子里的人正在不停地扭动,几乎要挣脱出来。
顾南萧的身体还未恢复,刚刚冲动之下将人压住,也是用了全身的气力,此刻隔着并不算厚重的被子清晰的感觉到身下人无意的摩擦,那种隔靴搔痒般的煎熬,让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声音更是变得低哑深沉:“别再动了!”
“难受!难受……”辛浅秋还是那句话,双腿竟从被子里挣脱出来,隔着被子缠上顾南萧的腰,一个巧劲猛地翻身占据了主导地位。
顾南萧的惊呼声瞬间淹没在柔软的唇瓣之间,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僵硬得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娇俏的,迷惑的,那双含春带雾的眸子哪里还有一点清醒。
顾南萧眼中闪过一抹难堪,立刻伸手去推,却被烦躁到极点的辛浅秋直接反剪摁在了头顶。
“别动!我、我…克制不住了……”辛浅秋的唇边漏出这句话,红唇带着点点水渍又拱进了顾南萧的脖颈,轻轻啃咬着。
从没有过的经历让顾南萧整个人都火烧火燎得难受,白净的俊脸也涨得通红,薄唇紧抿张口想喝止对方,可一开口便露出了细碎的低吟。
顾南萧瞬间呆住,更汹涌的羞愤感席卷而来,而此刻辛浅秋的嘴唇已经滑了下去,双手正奋力地扯着他的衣领。
“你身上好香,让我、细细闻闻……”辛浅秋喃喃低语,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药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