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
系统:亲亲记得一定要语气温柔哦。
苏娆:“怎么个温柔法?”
系统:语气温柔声音温柔笑容也温柔,最主要的是让她们两个不要再吵起来,避免产生更大矛盾。
苏娆:“怎么?你也嫌吵?”
系统:亲亲,想想你的上辈子。
苏娆:“……”
嗯…被狗屁‘天道’重点关注,身体意识全被剥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断作恶,甚至连出手阻止的权利都没有,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操控。
惨!
惨不忍睹。
系统:明白了吧?按照这个世界的一些设定来说,姬知许就是时映疏在宗门内的第一个小挑战,这么长久下去两人的恩怨会越来越深,到最后除了姬知许被控制外,就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苏娆了然。
开始或许只是简单的小矛盾,可当‘天道’的眼睛注视到这里时,一切便会发生改变,在它的作用下,两人都会逐渐没有自我,然后互相残杀。
真是个恶心的鬼东西。
若是‘天道’无情就算了,可若有情就罪该万死。
她轻吁口气:“这个任务我接了。”
不因为谁,只是简简单单的不想让‘天道’顺遂。
系统:好的哦亲亲。
苏娆意识回笼,从她们的怀中径直抽出自己的手,叹口气到桌旁坐下。
时映疏和姬知许有些懵了。
对视一眼才意识到有些不妙,连忙小跑过去。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苏师姐,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少女静坐在石凳上,峨眉轻蹙,细白的手指轻抵着额头,袖口宽松,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露出一截纤细莹白的胳膊,显得楚楚动人。
山顶风大,簌簌的冷风卷起她的裙角。
她身形纤细羸弱,仿若再大点风就能折断她的腰肢一般,她紧抿着唇,唇瓣被咬得发白。
两人都觉得懊恼。
姐姐/苏师姐性子温和,该不会觉得她们吵吧?
“姐姐你别生气了。”
“苏师姐,是我与她争吵惹了你不高兴吗?”
两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过来。
少女叹口气,语气有些轻柔脆弱:“不怪你们,是我…是我总想着你们两个能够和平相处。”
她眼睫轻眨,剔透的泪珠滚落下来,“你们两个都是我很喜欢的妹妹,我不想你们为了我争吵,这样最伤心最难过的人还是只有我。”
她说着,又伏在桌上小声啜泣。
认识这么久,两人什么时候见她哭过。
时映疏结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坐立难安。
姬知许僵着脸,额头冒出了冷汗,向来牙尖嘴利的她只觉得舌头好像被粘住了一样,说不出半句话。
好愧疚好愧疚!
真是罪该万死,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说那样的话?
是啊。
姐姐/苏师姐这么温柔,看见她们两个吵架一定十分担忧吧,她们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真是太不应该了。
就算讨厌她,那…那以后大不了背地里吵就是,这种事情绝对不闹到姐姐/苏师姐面前来。
时映疏和姬知许对视一眼。
有心说些服软的话,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像被堵住一样,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好低下头安慰她。
“姐姐你别伤心了,是我们不好不该惹你生气。”
“苏师姐你…你别哭了,我…我大不了以后见到她都不跟她吵了就是,你别再难过了苏师姐。”
两个人都不怎么会安慰人。
时映疏家境算不上多富有,可也是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而姬知许更是大夏皇最疼爱的小公主,从来都是别人顺着她,更别提哄人别哭,两个人都有些束手无策。
苏枕和盛州明远远看着。
“弟弟说得对,女人真的不能得罪。”
“还是师姐能治住她们两个,若是再任由他们吵下去的话,只怕道君来了看到会大发雷霆。”
“说得也是。”
感慨了一会儿,苏枕偏头问他:“你为什么没去?”
盛州明:“?”
苏枕:“你怎么没去安慰苏苏?”
盛州明被说得一阵愧疚。
是啊!
师姐在哭的时候他应该上前安慰才是,怎么能站在一旁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冷眼看着呢?
他刚起身准备过去,又想到什么立刻退了回来,皱眉看他:“那你呢?你怎么没去?”
苏枕回他:“这个时候我上去不合适你懂吧?”
盛州明哦了一声没多想。
他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那为什么我就合适?”
苏枕有些恨铁不成钢。
平日里他总听苏眠说什么盛州明不开窍,就是根木头,活该以后找不到道侣。他那时候还不明白,现在亲身体会了才发现苏眠说的话果然没错。
他就是根木头。
这个时候他上去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苏枕叹气:“你不是喜欢苏苏吗?”
盛州明不假思索的回他:“对啊,怎么了?”
苏枕深呼吸口气:“那这个时候你就应该上前安慰她,这样长久下去你才有可能得到她的芳心。”
芳心?
什么芳心?
对今年刚刚满十岁的穷小孩盛州明来说,他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这句话,但并不妨碍他大为震撼。
不过他这个人一向好问,不懂的东西就直接问出来,所以他直接和苏枕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不解。
“什么芳心?”
苏枕看着个头矮矮的盛州明噎了下。
这个小孩真的懂什么叫喜欢吗?
不过想到上次他跟苏苏表白的样子又打消了这个疑惑,可能这家伙就是只知道实践不知道理论吧?
苏枕:“反正就是你这样安慰她,长久下去,你们两个就可能结为道侣,哦,不过是你长大后。”
盛州明:“!!!!”
盛州明:“结为道侣????”
苏枕奇怪看他一眼:“对啊怎么了?”
盛州明脸都憋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我…为什么要跟师姐结为道侣?”
就因为他要安慰她吗?
这听起来也太吓人了吧?
就因为他安慰了一下师姐,以后就要跟她结为道侣?他不懂修真界的那些规矩道理,但他觉得这个道侣结的也太草率了一点吧?
况且…
盛州明在心里比划了一下自己和师姐的个头。
师姐比他高好多。
也就大四岁而已,她还是个姑娘家,就长得这么高了,那以后等她年龄再大点她不是都比他高?
盛州明有点小自卑。
他觉得自己以后找道侣只要不比自己高就好了。
师姐这样的,虽然很温柔也很漂亮还很厉害,可是她个子太高了,他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她。
苏枕震惊:“你不是喜欢她吗?”
他说完又想到什么,满脸愤恨的说:“难怪弟弟说你以后会是个渣男,他果然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居然不想对苏苏负责?我真是看错你了!盛州明,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盛州明:“?”
盛州明气红了脸,“喜欢就一定要结为道侣吗?那我还喜欢你、喜欢苏眠、喜欢时映疏、喜欢师傅,难道这么多人我都要通通结为道侣吗?”
盛州明说完,苏枕整个人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才问:“你的喜欢是指……?”
盛州明板着脸:“就是喜欢和你们待在一起。”
苏枕:“?不是想结为道侣的那种喜欢?”
盛州明:“滚!”
好半天,苏枕才搞清楚状况,惊愕地问:“那你上次单独问苏苏,不是为了跟她表白?”
盛州明:“哪次?”
苏枕:“就是那次姬知许过来找麻烦那一次。”
盛州明连忙反驳:“当然不是!”
他话说到一半,隐约察觉到一点不对,连忙瞪他:“等下,你们怎么知道这件事,我不是偷偷去的吗?你们为什么会知道?”
苏枕连忙望天。
盛州明咬牙切齿:“快说!”
苏枕坦白:“好吧其实那天,我们是打赌来着,苏眠猜你是和苏苏表白,后来看你样子我们信以为真,为此,我和时映疏还痛失灵石。”
盛州明:“……”
真、是、群、好、伙、伴!
在背后拿他打赌,居然都没一个人跟他说?
盛州明:“谁提议的?”
苏枕拳头抵在唇边,毫不犹豫的卖弟弟:“苏眠。”
盛州明揉捏了下拳头。
苏眠是吧。
他记住了,并且决定抽空下山痛揍他一顿。
还有时映疏!
下次得找机会也让她吃瘪下。
盛州明又想起什么,有些别扭地问:“那师姐…?”
如果师姐也这样的话,他会觉得形象有点幻灭。
苏枕安了下他的心:“放心,苏苏不知道这件事。”
盛州明松了口气。
果然!
他就知道师姐跟他们不一样!
盛州明抬头看向苏娆。
少女胳膊搭在石桌上,白皙的肤色和青灰的石桌形成鲜明对比,乌发略有些散乱的垂落下来,隐隐间,还能听见几声细弱的小声啜泣。
边上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哄。
盛州明:“……”
他心里自信的想法变得有些微弱起来。
应…应该不一样吧?
苏娆趴的有些累,换了个姿势继续埋在桌上假哭。
系统:亲亲,你这些话和动作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苏娆:“当然眼熟了,我全都是照着话本子上说的话,之前苏眠临走前给我们人手发过一本,我没事干的时候就翻了翻,果然挺有用。”
系统:呃…你就不怕他们想起来这个?
苏娆诧异:“谁会翻这种无聊的东西?”
系统:你都会翻,保不准时映疏想起来也会翻呢?
苏娆毫不在意:“翻就翻呗,我说的话又没错,我确确实实因为她们吵架而感到很难过啊。”
系统:“……”
没错。
最开始确实掉了几滴鳄鱼眼泪。
不过也就几滴,还是打哈欠硬生生打出来的眼泪,之后就没有了,全在那里干嚎,也就这些人都是小屁孩看不出来,换成个成年人一眼识破。
“你们在吵什么?”
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斥责,语调淡淡。
众人一呆,连忙回头。
青年缓步上山,青袍掠过两旁的枯木,映着他身形如松雪般挺拔清俊,眉眼清冽淡漠,带着高不可攀的疏离,划开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
众人忙躬身:“道君。”
谢青澜扫了眼,语气淡漠,“你们在吵什么?”
语气很淡,可莫名的就有股威慑力。
众人对视一眼声音慢慢就弱了下去,鸦雀无声。
“嗯?”
“没人能回答我吗?”
时映疏和姬知许吓得头一缩。
虽说她们胆子大,可那也是要分人,面对扶摇道君,她们就算再怎么大胆也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苏枕犹豫了下站上前说:“回道君,苏苏她哭了。”
有他开口,其他人的底气也被壮大了点。
“是…是…是因为苏苏哭了,我们都在这里哄她。”
“是这样的,我们没有吵架,只是因为她哭了,我们在这里哄她所以声音可能大了一点。”
……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开口。
慢慢的在谢青澜耳朵里拼凑成刚刚发生的事情。
时映疏和姬知许闹小矛盾把琦月给惹哭了。
尽管他没听明白,她们两个闹矛盾琦月哭什么,但他已经想冷笑了,琦月被惹哭,真是笑话。
什么时候她这么容易哭了?
她们魔宗向来信奉的都是冷血,别说是旁人吵架,就算是别人打起来杀了人她也未必会掉眼泪。
这话听起来比她笑了还要更加不靠谱。
谢青澜敛下眼里的讽意,抬头看向话题的主人。
少女微抿着唇,身形纤细柔弱,似乎刚刚哭过,眼尾微微泛红,似涂抹了上好的胭脂一般,映着她雪白的肤色,透出点昳丽惑人的颜色。
嗯?
眼圈还真红了?
谢青澜有些困惑。
应该是揉得吧?
他怎么都不相信曾经砍他砍得那么利落的琦月,会因为一点芝麻蒜皮和她无关的事掉眼泪。
他垂下眸,神色又恢复了寻常般冷漠,淡声问:“事情是像他们说的这样吗?”
“是。”少女轻轻点头,有些不安地扯了下衣角,小声开口:“是我爱哭,让道君看了笑话。”
谢青澜眼皮微掀。
真是会演。
从入宗到现在她倒是将自己的身份拿捏的很稳,根骨天赋不算天才,为人倒是知分寸懂礼貌。
“你们是同门,真若是有矛盾就上比武场。”
“生死勿论那种。”
冷漠的嗓音让得山顶噤声。
众人对视一眼都觉察出对方眼里害怕。
这…这么狠吗?
不愧是被誉为注定能成仙的扶摇道君。
接下来后,众人像是被撸顺了的小猫,乖得出奇。
谢青澜似没察觉般,收敛起心神,让几人围着桌坐好,认真教授起宗门的入门心法。
至于琦月他没管。
她要是真学了也没什么,传出去太行仙宗的老祖们该反过来炫耀自己宗门的心法比魔宗要好太多,不然为什么堂堂阴月魔宗宗主的弟子来学呢?
他口述了一遍,又让不懂的人问自己。
苏娆刚听完就学会了。
太简单!
天下心法说到底都触类旁通,没什么太大的难度,真正难的则是各峰主长老的传承。
她看了眼其他人的进度,放缓了运行心法的动作。
再等等!
她这个天资比时映疏他们先学会不正常。
谢青澜停在苏娆面前。
他身上青袍坠着的玉剑穗子晃荡了两下停下来,衬着剑身愈发清透泛着几分玉泽,好看极了。
“怎么不继续了?”
他开口。
苏娆心头跳了下,将头垂得很低,“您说什么?”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她纤细雪白的脖颈,像是一伸手就能轻易折断一般脆弱。
谢青澜回过神,淡声说:“为何不继续修炼?”
他的声音很淡。
苏娆的身子却微微僵住。
谢青澜发现了!
这家伙灵识居然敏锐到发觉她没在运转心法?
难不成,他已经突破了?
意识到这点,苏娆没法冷静下来。
他的声音惹得正在感受灵气的其他人纷纷看过来。
“道君这话什么意思?”
“苏苏没在修炼?”
“为什么呀?姐姐你怎么不修炼?”
谢青澜问:“既然已经学会了,何必要藏着呢?”
他停顿了下,语气似乎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还是说,你不敢修炼是有什么见不得的原因呢?”
苏娆只一瞬就抬头,“您发现了?”
她腼腆羞涩的笑了笑,“我不懂这些,爹娘说出门在外不要轻易出风头,不然会被视作眼中钉。”
谢青澜:“这是太行仙宗。”
他没说多余的话,但苏娆明白他的意思。
太行仙宗这四个字就够了。
天下第一仙宗这个名头所带给弟子的可不仅仅是对宗门的认同感,还有一种荣耀。
就像阴月魔宗,相对于魔修来言是无上圣地一样。
于是,苏娆轻轻点头,歉声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先前是我想得太多给您的教学造成了一定麻烦,日后不会这样了。”
少女声音轻柔,语气却坚定。
她眸光清亮,粉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
谢青澜看着她忽然笑了:“好。”
他眼里似乎有几分赞许,淡笑,“修炼上若有问题只管问我。”
少女忙不迭点头。
谢青澜招招手又让他们继续修炼。
传讯符动了下。
他意识沉浸去,是他派去南洲调查的弟子传过来的讯息。
“道君,弟子查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更新明天周四就不更啦 周五0点再更 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