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回家后,裴舒还未整理好情绪,刚站定,就见苏青蓉出来了,吓得裴舒一个激灵,唯恐苏青蓉看出什么。

她是听见脚步声,抬头从窗户上看出去,见是裴舒和牛牛这么快回来了,还有些纳闷,就问裴舒:“咋这么快回来,不在外面多玩会儿。”

牛牛没说话,抬头看向裴舒。

裴舒牵着牛牛的手,笑着解释:“湖边不安全,我怕牛牛掉湖里了,就回来了。”

说完,牵着牛牛去了西屋。

俞临江卧病在床,耳力绝佳,听见裴舒的声音,觉得不对劲,又见沈千流不在,便喊牛牛,让牛牛给自己倒杯水。

牛牛进了西屋,听见俞临江喊自己,想起了上次的事儿。

姐姐说不能告诉娘亲,因为娘亲身子不好,那大哥呢。

大哥身子也不好,可上次他告诉大哥了,大哥也没事儿。

或许还能告诉大哥,大哥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

牛牛打定主意,去了东屋,也不用俞临江开口,他自己就说了。

俞临江听了,紧握双拳,看来要把裴家解决了才行。

他的想法和裴舒不谋而合,裴家不解决,迟早是祸害。

可要怎么解决呢。

他又不能告诉裴舒,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

或许可以等一等,裴舒性格独立,也不是吃亏的人,或许有办法,到时候他帮衬一二,裴家不成问题。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搬离柳河湾,这是最不现实的想法,先说,俞家没钱,就算搬离,有心人也能打探到。

裴舒回屋后,一面刻竹筒,一面想着对付中年男子的办法,顺便再给裴家一个警告。

她想了半晌,也没想到合适的主意。

没一会儿,香草和芳草来了。

看见两人,裴舒想起了六丫养母去了老宅的事。

难道香草和芳草喊自己出去,也是别人设计的。

还真有可能,裴舒试探性问:“你们平时都不找我,今儿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怎么看,都不寻常。

香草和芳草年纪小,不知里面的弯弯绕绕,就把柳翠花让她们来的事儿说了。

裴舒送两人出门,望着两人的背影,目光愣了几分,原来是小柳氏。

还真是阴魂不散,自己不去找她算账,她倒是自己送上门了,一个中年男人还没解决,又来一个柳翠花。

裴舒头都大了。

香草和树根有这样的母亲,未必是好事。

不过,小柳氏还要解决了,她不会亲自动手,只是给小柳氏设个套,上不上当,全看小柳氏自己了。

通过这件事,裴舒看出了裴家人的决心,这是要把她往死里整,她若不死,裴家人或许不会罢休。

为了能活着,她不得不狠心了。

她不主动害人,可也不允许别人害自己。有仇必报,也是她的性子,她就不是吃亏。

可是,要如何惩治青年男子呢。

走了几步,裴舒忽然有了主意,唇角微微上扬,眉眼舒展几分,迈着碎步回屋去了。

自从香草和芳草来了,俞临江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他本就聪明,听了想香草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了,三婶定是收了裴家的好处,要把裴舒骗出去。

三叔这个媳妇,是要不得了。

俞临江手放在匕首上,来回磨错几下,顿时有了主意。

沈千流回来,就见俞临江倚在床上闭目养神,好不惬意,难得没有看书。

他坐下,拿起茶壶,准备沏茶,就听俞临江开口了。

“你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俞临江缓缓睁开眼,直直盯着沈千流。

沈千流动作一顿,侧脸看向俞临江:“去山里采药了,你怎么了,找我有事?”

这人性子冷,寡言少语,两人在一个屋都是他开口说话,甚是没趣,还不如去山中采药,顺便打一些猎物回来,让小丫头做。

小丫头的厨艺好,平常的食材能做出美味。

今儿运气好,沈千流还打了一只野山羊,羊肉大热,益气补虚,温中暖下等功效,虽然不适合夏季吃,只要有肉就行。

沈千流倒了杯茶,自顾自喝起来,想听听俞临江找他作何?

俞临江斟酌一番,看着沈千流问:“你手上有多少人?”

他摸着枕头下的匕首,寻思如何对付小柳氏,既然想死,他不介意送她一程。

沈千流挑眉,呷了一口茶,笑着问:“你问这做甚,说吧,让我做什么,只要不是很难办,我会帮你,只是不要忘记自己的诺言。”

沈家一百多就认命,总需要血来祭奠。

俞临江没说何事,摸着匕首上的宝石,压低声音道:“帮我引诱一个人。”

沈千流更是惊讶,示意俞临江继续说。

俞临江没有瞒着,声音更低了些,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沈千流勾唇,觉得有趣,想了片刻就答应了,这事儿他喜欢,保证会做好。

堕落好啊,人间脏污,最好都堕落,他也不至于太孤单。

没多久,柳河湾来了一个货郎,长得眉清目秀,嘴巴也能说,来了就停在了老宅不远的地方。

裴舒不知这些事,知道青年男人针对自己,她也不随意出门了,尤其自己一个人时。

她也打听了,那青年男人是裴家村的人,是有名的懒汉,三十多岁了,还没娶上媳妇。

家里穷,还是个好吃懒做的,不睡到太阳起来,是不会起的。

裴舒被他盯上,不想坐以待毙,既然懒汉喜欢睡懒觉,她就早上出去。

她白日里做雕刻,晚上就想对付中年男人的办法,在脑海中演示无数遍,裴舒终于想到了办法,越想,觉得可行,便付诸行动了。

天气渐热,又下了几场小雨,天还不至于太热。

这一日,天还未蒙蒙亮,裴舒拿着铁锹出门,走进了竹林。

清晨这个时候,是所有人睡得最香的时候。

那个青年男人知道她不出门,这个时候更不会出现。

现在出门,才是最安全的时候。

裴舒不知,她刚打开西屋的门,不仅东屋听到了动静,连堂屋也听到了动静。俞大朝外看了看,见是裴舒,并未出来,躺下继续睡觉。

苏青蓉也听到了,还问俞大怎么了。

俞大小声道:“没事儿,可能是六丫去茅房了。”

沈千流趴在门缝里往外看,对趴在窗户上的俞临江道:“她这是做什么去?”

拿着锄头铁锹,这是要挖什么东西吗?

她要挖什么,挖宝吗,神神秘秘。

俞临江看着裴舒出了门,对沈千流:“你的人会一直跟着吗?”

沈千流点头:“自然跟着,知道这丫头对你重要,不会出现闪失的。这会儿天还黑着,他这是做什么去。”

裴舒在竹林中转了许久,终于选定了一个隐蔽,人不容易去的地方。

她要在这里挖一个陷阱,越深越好,里面放上石头。

不过这陷阱不好挖,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想要做猎人,便要有足够的耐心。

裴舒挖了几分钟,便累得气喘吁吁了,不断擦着额间的汗水。

想起日后的危险,她咬了咬牙,继续挖。

小半个时辰后,天蒙蒙亮时,裴舒不敢歇着,带着东西回家了。

她才挖了不到半米深,一丈长,一人宽,如此快把她累死了。

这样不是办法,得找个人帮忙,该找谁呢。

裴舒把主意打到了俞三和俞二身上,一来俞三听话,俞二话不多,应该能保密。

二来,俞三和俞二有时间,只卖早饭,下午就回来了,休息一个时辰,还能干半下午活。

俞三懒,俞二不懒,他们两个合作,应该能很快挖好,比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强。

裴舒想到这心,心情舒畅不少,拿着东西飞快回家,以免路上遇见人,被有心人看见,传到懒汉耳朵里。

她刚进家门,把掩上门,耳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做什么去了,鬼鬼祟祟的。”沈千流站在不远处,笑看着裴舒。

方才暗卫来报,说了裴舒的情况。

沈千流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她应该去设陷阱了,不知道她设好陷阱后,想怎么惩罚那中年男人。

他突然有些期待了。

听见这话,裴舒吓了一跳,猛地转身,摸着心口,大口喘气,见是沈千流才松了一口气,不答反问:“你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难道这人跟着自己,看着也不像啊,方才进门时,她朝四周看了看,根本没人。

裴舒以为自己警觉,却不知一举一动被人知道了,还分析了她的目的。

“做坏事了,不然你为何心虚?”沈千流双臂环胸,故意打趣地看着裴舒。

裴舒惊魂未定,听了这话,像炸了毛的猫,直接怼回去:“你才做了亏心事呢。”

她是为了自保好不好。

说完去井边洗手,偷偷瞄一眼沈千流,想确认他是否看见了,然后回屋去了。

她设陷阱的事儿,根本瞒不住人,沈千流和俞临江都是聪明人,即便现在想不明白,事后一定会知道。

到底要不要坦白呢。

若是坦白了,他们会怎么看她,会觉得她是坏人吗。

她生活在现代,接受健全的法律法规洗礼,明知以恶制恶不对,可她别无选择。

难道要告诉俞临江,他们都是纸片人,还是炮灰的命。

她是侯府嫡女,身份贵重,假千金占了自己的位置,还要把自己置于死地。

就算说出来,他们也未必信。

就算报官,这个时代对女子苛责,她的名声也坏了,到时候柳河湾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只能远走他乡。

即使是远走他乡,假千金也未必放过自己。

算了,她就想惩治一下那个人,没想要那人的命。

先把眼下这关过了再说。

裴舒进屋后,沈千流回了东屋,把裴舒挖坑的事儿告诉了俞临江。

俞临江诧异,半晌后缓缓抬头,看向沈千流:“若人活着,你让人动动手。”

那人敢如此,想必没少做坏事,这样的人绝不能活着。

有些人就像毒蛇,一旦逃了,说不定回过头来,会反咬一口。

沈千流也是这意思。

裴家是吗,有意思。

本来不想染血的,可有些人想作死。

既然作死,他没必要留着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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