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啊——”

凄厉惨叫如一波接一波的浪潮持续着。凌韵和林赐跑过去,只见纱帐间滚出两个光溜溜的人体,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都是男的!

可是刚才听得很清楚,床上分明是一男一女!

其中一个皮肤稍白、稍消瘦一些的男人吓得连滚带爬连连后退,而肤色深一些的男人正盯着自己那物什,眼眶惊惧地放到最大,嘴里爆发出连连尖叫。

远处不断响起惊疑的嘈杂声。白皮肤的清瘦男人随手捞了件袍子遮身,飞身而逃。

凌韵快得像一道流星,带着林赐紧追其后。

合欢宗的人闯进院子,看到屋里的男人各自大叫,还有人叫着什么“变成男人了!又有人走火入魔了!”一类的话,但凌韵已经飞出很远,听得隐隐约约。

凌韵的隐匿术还在生效。那男人低调地逃跑后,最终钻入合欢宗外门杂役弟子活动的区域。

他无声无息钻入一个逼仄的小厨房,在门窗草草设下结界,就地盘坐。

凌韵追出来前本来只感受到这人身上有邪气,并不确定是他的问题,还是不小心在哪里沾染上。

可此时,男人身上骤然翻涌起浓郁到令人作呕的味道。凌韵确信,这就是那邪物的本体!

浓稠的邪气伤不到凌韵,林赐却蓦地捂住胸口跪地。

“谁?”

微弱的声音立即引起男人的警觉。男人反应极快,一跃撞破离凌韵两人最远的窗子就要逃,可被凌韵轻易捞回来按在地上捆住。

可是他身上的气息又一瞬淡了下去——

【不好!】

凌韵丢开陷入昏迷的男人,飞到窗口,然而空气中只残留一丝阴腥味。

那东西跑了。

……

“所以你为什么要带那个御气境的拖油瓶?”

齐何辜醒来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对于林赐关键时刻弄出声音一事十分不满。

“就算没有他,我这次也捉不住那东西。我一直以为段江雪至少还是个人,没料到它还能化作蝴蝶飞走。”

齐何辜沉默了一下,好奇问道:“真是蝴蝶吗?”

凌韵:“……”

“不。蝴蝶只是我对邪气的比喻。”

“……”

难得林赐不在,两人也没有吵架,凌韵却觉得和他说话牛头不对马嘴,很是不痛快,很想吵一架才舒坦。

齐何辜大概也有相似的想法,因为他沉默了一下,就像是找茬似的突然道:“但你还是太纵容那个奴鼎了,他修为那么低,还事事都要粘着你——”

凌韵也张嘴准备还击,首先林赐不是奴鼎,其次她带他都是因为他有用,至少比他这个绣花针有用。

然而她这些戳心窝子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有很清甜的少女嗓音在外面叫门,一声接一声就像是唤魂。

凌韵顺手抄起齐何辜,打开门:“阿枳?”

亓枳鬼鬼祟祟急急燥燥推着凌韵进了院子:“你昨天住在五长老府上?你还去结交了永仪?你今早什么时候回来的,干,该不会今天内门那件事也和你有关吧?”

这个甜妹平时娇美可爱,一着急语言就开始粗犷。凌韵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瓜:“若我都说是呢?”

“干!”

凌韵的扑克脸不免露出一丝笑意。

“你疯了?这可是我们宗传出去要杀人灭口的事,你干嘛往上凑……莫非那个害人变性的变态是你带来的?”

“当然不是。我不是跟你讲过要调查些事么,我觉得我要调查的事,似乎与合欢宗走火入魔的事件有关,始作俑者很可能是我想要找的人。”

“哦。等下……”

亓枳狐疑地瞪着凌韵。

“这件事我都是今天才知晓底细,你究竟从哪里听来的?莫非你最近如胶似漆的,并不是什么外门弟子,而是长老亲传?”

“不是。”

凌韵对她的敏锐有些无奈,引着好友往远离林赐屋子的方向走。

“还是因为我要调查的事,我通过其他线索追来的。我也没料到会牵扯到合欢宗内部的丑事。”

凌韵想到合花宴就是三日后,决定还是透露一些给亓枳,让合欢宗有所防范。

“我怀疑恚獍当年法力暴涨的背后有阴谋,刚好听说这附近有异常邪气波动……”

凌韵把正清剑派、永仪和段江雪等纠葛,以及今天早上差点抓住邪物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给亓枳讲了,只略过了和齐何辜林赐有关的部分。

“我不明白永仪为何对那女子尤为怀疑,但我以为,段江雪,或者说造成这一切的邪物,已经不是某一个人。从今天早上的事情来看,那个邪物似乎可以附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而那个人,可以是合欢宗位高权重的长老,也可能是合花宴请来的贵客。

亓枳心形的小脸少见地严肃起来。

“此事我需要禀告父亲。我担心那邪物会借助三日后的合花宴生出事端。”

“我知道。我也有此担忧。”

“幸好这回你在,不然合欢宗恐怕会毫无准备。”

亓枳握了握凌韵的手,“掌门原本还下令,加紧调查,但暂时不必打草惊蛇。”

“这是为何?”

“只因遇害几人都是行为不检、品德败坏的宗门毒瘤,掌门原就想找借口除去,如今虽知道宗门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但不干净的东西专门修剪宗门里的烂根坏枝,掌门有心借刀杀人。”

亓枳鬼头鬼脑地靠近,压低声音,“你知道吧,好多人看不惯五长老已经很久了……我怀疑掌门还在偷偷祈愿,求那东西哪日把菡萏也给……嗯哼。”

亓枳玉手在不可描述的地方比划了一下。

“如此说来,那东西专害恶人,岂不是行侠仗义?”

“本来掌门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既然感应到了邪气,有邪物在宗内作祟,却是断断不能留了。”

亓枳回去后不久,合欢宗的气氛就紧绷起来,巡逻队到处搜查,就连撷香居里也来了一队人,其中有好多凌韵的老熟人,十分客气地表示,为贵客安全起见,需要对撷香居进行一遍清查。

凌韵并不会为难他们,把林赐藏好,便随他们去了。

当然,最让撷香居两个替身火冒三丈的,还是巡逻队离开后,非要留下的那几个“护卫”。

容颜倾城,身若蒲柳,眉目似勾,媚色入骨,护卫?

林赐仍是在逃奴鼎,不敢出来;齐何辜还是个拇指少爷,不能出来。两双四只眼睛只能恨恨盯着凌韵被莺声燕语包围,尽享齐人之乐,眼前红得像是蒙了层血幕一般。

“姐姐,吃颗珍珠葡,这是我最近才培育出来的灵果,灵气纯正,味道也好,我帮你去了皮挑了籽。”

一唇红齿白的少年倚在凌韵的扶手上,远看像是坐在她怀里,亲亲密密地给她喂食。凌韵没什么表情,却一颗接一颗吃,想必是很喜欢很享受。

林赐在窗内看着,眼神从未这般冷,像是要杀人。还是合欢宗的狐媚子会讨好人啊,比他一个妖还柔还魅,还培育灵果还亲手喂食,果真是合欢宗的人,学的一身心机手段。

……可是凌韵吃了半天也没喊停。不像平日里,对他冷淡不说,还三番两次赶他走,不然就是试图抛弃他并抹去他的记忆……她怕他死缠烂打吗?她就不怕这群人死缠烂打?这群弟子看样子个个都特别会死缠烂打!就跟粘人的蛆一样,讨厌死了!

“姐姐这身衣服真漂亮。嗯,当然,姐姐穿什么都好看,我是觉着这衣服把姐姐所有好看的地方都展现出来了,所以更格外惊艳。”

一个身姿颀长气质清贵的青年立在凌韵身侧,看上去是个冷峻的人,话也少,可每次对凌韵开口,都是最温柔最熨帖的情话。

齐何辜躲在花草间,咬牙切齿地握着把绣花针似的剑,面前的草叶都快扎成莲蓬了。

流氓,孟浪,不要脸,看他佩剑还是个修剑道的,怎么说话一股谄媚的馊气,堂堂男儿脸不红心不跳地评论女孩家的衣着,简直是冒渎!

更何况他有什么资格说那衣服——那件裙子还是他陪凌韵买的呢!

只有他知道那条裙子精巧的细节,走动时裙纱下的若隐若现,和抬手瞬间袖下一闪而过的细腻……

正思及此,齐何辜瞳孔猛地一缩。

刚才给她捶腿那少年,捶完了腿,顺势躺在那,那颗可恶的头就那么巧的一钻,贴在了他刚才还在遐思的位置!

齐何辜甚至能看到那人唇角骤然一抹偷到腥的窃喜。

是可忍孰不可——

“姐姐!”

清脆的喊声打碎了亭子里和谐融乐的氛围。

众人诧然回头,只见一少年从内室走来,眉眼浓丽灼华,灿漫眸光流转间牵人心魂。

而他此时只堪堪着一身薄纱,修长的四肢在阳光下白得闪人眼,曼妙的身段则若隐若现,连几个合欢宗见多识广的男弟子都忍不住红了脸。

凌韵更是人都没了,一半是被勾魂,另一半是吓得。

“你怎么出来了?”

“——难怪整日不见姐姐,原是金屋藏娇呢。”

“早听说姐姐金屋藏娇,却好奇是何等天姿国色,连阿枳师姐都不给见呢。”

“是呀,还藏着不让咱们瞧见,是有多宝贝?”

凌韵的话还没落地,身边刚刚还温柔小意的男子们一个接一个醋开了。

不仅如此,还有个林赐在添油加醋,用那双灵动纯澈的眼睛望着凌韵,口出虎狼之言:“姐姐,这几位哥哥今晚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凌韵:“不——”

“——哟,叫谁哥哥呢,谁比谁老还不一定呢,我问你,你几岁了?”

林赐:“十八。”

凌韵:噗。

那少年黑了脸,感觉林赐在耍他,但看着凌韵不置可否的平静表情,却不好发作。

“弟弟年纪轻轻,就已经懂侍奉人了么?听说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最是莽撞,姐姐,这样的人,怕将来会不小心弄疼了你。”

这话踩林赐一脚的同时,又是在试探他和凌韵到了哪个阶段。林赐毫无所觉似的,展颜一笑:“姐姐从未说过疼,姐姐只会说痒,不要,这样的话。这样……也是姐姐嫌我做得不好么?”

林赐歪头看着凌韵。凌韵身边的一干美男脸全拉成了腊肠。

凌韵眉心跳了跳。

这话说得可太有歧义了,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听起来什么都做了。林赐这孩子就应该送去穿越,穿进宫斗里绝对能活到大结局。

凌韵本来以为这火烧不到她,还在悠闲地看戏,却见身边一圈花草都把目光转到自己身上,那眼神如狼似虎,令人十分害怕。

“姐姐,既然你已知这双修的乐趣……”

“阿韵姐姐!我修为可比这外门的高多了,我身子也软,我还够骚,我什么都可以玩……”

“姐姐,我不在乎和几位哥哥一起的……”

凌韵后退一步,林赐温软的声音不知何时带了点微不可查的阴柔:“姐姐,所以哥哥们会和我们一起么?”

“不会。”

凌韵放了话,却阻止不了缠绕而上的手臂发丝还有那些带勾子的眼神,干脆一个闪身,飞出十米。

“姐姐又仗着修为耍赖……”

那少年的话却在凌韵清肃的目光中低落消失。

凌韵天生有种让人不敢亵渎的气场。即使她从未以修为压人,即使合欢宗弟子个个奔放,当年也是和她很熟、又受到亓枳的反复鼓励,才敢真的往她身上凑。

可是只要她稍微板起脸,甚至不用释放威压,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便如寒冬一样势不可挡地压下来,无人再敢忤逆半分。

这会也是,凌韵退开来,什么都没做,轻飘飘地看几人一眼,全场便骤然静得落针可闻,刚才还千娇百媚的少年们全都收了勾引神色,垂首肃立。

就连齐何辜和林赐一时间都静在原地。

“你们先回去。我会跟阿枳解释我不需要护卫。”

至少不要这么勾人的护卫……她倒不是介意,她是怕林赐非要一起。

凌韵冷冷淡淡的,语气不容商榷。

一群美少年悄然交换着目光,乖乖排成队往月亮门走,就像一排纪律严明的迁徙大雁。

走在最后看起来最小的少年忍不住回头:“姐姐,你生阿竹的气了吗?”

“没有。”

凌韵努力使表情柔和了点。这么吓人其实不是她故意的啊喂,她只是受这副躯壳拖累。

“最近宗内动荡,等事情过了,再让阿枳叫上你们聚一聚。”

那些漂亮脸蛋上立即绽放出炫目的光,阿竹喜笑颜开:“一言为定,等这次事情结束,阿韵姐姐和阿枳师姐带着我们一起游历!”

一众膏泽脂香欢欢乐乐地去了,凌韵有些傻眼:喂,谁说要带你们一起游历了啊!

一只柔软的手从后覆上她的肩膊:“姐姐,你要带他们一起游历?他们……也都是他的替身吗?”

少年吐气如兰,莹润的唇嘟起,刻意幽怨娇气抱怨的小模样,能让任何一个女人软下心肠。

除非这个女人修无情道。

【他还蹬鼻子上脸演妒夫上瘾了。谁给他的勇气?】

凌韵冷漠地回过头。

林赐今天实在有些任性。就这样未经她的允许跑出来,乱吃飞醋惹是生非,这一次是没带来什么麻烦,以后呢?

是她太纵着他,给他什么错觉了?

需要打压一下。

凌韵薄凉地看着他,回答:

“师尊喜竹。而阿竹的名字里有个竹字。”

【凌犀喜竹?!】

【不,凌犀不喜欢任何活物。】

【?】

凌韵意味不明地停顿了一下,让人心下惴惴。

“其实,我心里有他,便处处能看到他的影子。”

凌韵目光疏淡寡情,看路边的石子一样看着林赐:“你和他们没有什么分别。”

林赐天真柔软的笑微妙地僵住,显得似乎很勉强,语气也有些勉强:“是吗?”

这些天凌韵虽然没给过他好脸色,但他大致已经摸清她的性格,她对谁都是这样的,就连对她那个好友,阿枳,也是清清冷冷的。

所以她容他近身,容他那般地……对她不敬……他以为,哪怕对方是一个花丛老手,这么纵着他亲近,也代表对他有些不一般。

但他还是错了。

无情道主,果真无情。

这无情不是远离尘俗欢欲,而是哪怕在穷奢极欲里打滚,心境依旧清明高洁,不被任何杂念沾污。

任何妄图侵染她心魂的东西,都只能如小丑一般,她的心就如极地冰壳一样坚硬。

除了那个人。刚才她说“师尊”,外界传言无情道主暗慕上一任道尊居然是真的,还有许多人不信,认为无情道人寡欲无情。

等一下,无情道主恋慕师尊……应该是真的。

已经开过一道口子的心,哪怕那开口被死死封上了,也总有迹可循,有可再打通的一天。

他只是还没找对法子,若是就此心灰意冷放弃了,才是愚蠢,倒输给了那群吵闹莽勇的小妖精。

何况,今日大有进展。他这么机敏,立即便从凌韵的态度里明白了,她讨厌人违背她的意愿,打乱她的计划。

不像有的女孩喜欢男人的占有欲和嫉妒心,觉得那是在意的表现。在她心里,男人小性子可以,撒娇可以,但不能不懂事。

这没问题嘛,他才不像有的男人,自尊心还是道德感什么的大得可悲。他心里只有讨好她最重要了,没有任何其余的底线。

现在他知道了,恃宠而骄会惹她生气,而像前些日子那样亲近她,却是可以的。大概正是因为她自信,没有人能在这样直白的动作里伤害到她,所以才无所谓。

这或许是条迂回的路,但却安全,而且只要在前进……只要没有后退……只要占稳了这条路。那总有一天能到达终点。

他已经有方向了呀。

凌韵只见面前的少年,僵着面色沉默了几息,忽然走上前,极为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柔顺一笑:“知道啦。姐姐想多找几个替身,只要能开心一些,阿赐也高兴。只是撷香居这床显得不够大了,姐姐暂且委屈一下,至多……只能再找一人。”

……什么跟什么?她是这个意思吗?凌韵小脸一黄。

两人行至内室,合欢宗炼成烛火形状的照明法器已经点燃,幽幽火苗在林赐毫无杂质的眸子深处闪烁,有种别样的意味。

齐何辜找了个空档钻进她袖子里,掐住她的一块肉猛揪。

凌韵:!!!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凌韵没好气地冷着脸:“好了,睡吧,明日就是合花宴了。”

林赐立即扶着她躺下,动作十分自然地钻进她被窝里。

“如今他已经没有自己的床了?”

齐何辜冷冷传音。

“他喜欢就让他睡吧。横竖碍不到我。”

凌韵满不在意的口吻回道。

齐何辜气得想砍人。喜欢就让他睡?什么都给睡?床也可以,她也可以?那如果是他想睡,她是不是也会同意?大概会的吧,合欢宗那群小妖精也没见她拒绝——她根本就不把男女之防当回事!简直不像个正道修士!

齐何辜忽然意识到,他不是没睡过她的床,他现在就睡在她床上。这些天她随身揣着他到处走,一开始他还主动避嫌,夜里自己找个屋子休息,后来不知何时这个界限就放松了……大概是五长老府中那次,安全起见他一直呆在她口袋里不敢乱跑。

那之后,就如今天,他和她都习惯了直接睡下,就好像他已不是个男人,而是她的随身灵宠。

齐何辜一时间又有些愤愤的。怎么,他只有绣花针大,就可以不把他当个男人了吗?

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变回自己的身体?

如果他现在能变回去,就能好好给凌韵上一课,让她见识见识绣花针变擎天柱,让她知道随便把异性领回屋的可怕。更可以好好给林赐上一课,一脚把他踢出撷香居!

齐何辜美美幻想着变大后的场景,又下意识数了数日子。之前凌韵说七天后就可变回去,现在已经是……五、六、七……嗯?

齐何辜闭着眼,突然感觉有异,仿佛心脏猛地膨胀了一下。倏然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面前一条高大莹白的胳膊、被宽大无边的布料罩住天地的景象。

他面前是个冰雪美丽令人心惊的少女,肤色细腻如玉,娇小柔嫩得好像他一只手就可以掐住,正小小一只安然躺在他怀里。

她此时还睁着双清冷澄澈的眸子,有些呆傻、超级可爱地看着他,眸底似乎有一丝……震惊。

顺着黑暗,他又看到女孩另一边,另一双震惊的眼睛。

齐何辜终于明白了什么,悚然低头。

他的手臂环住她,手臂下方还有另一条手臂。

他怀里有个女孩,女孩还在另一个人怀里。

凌韵表情冷静而木然。

【啊啊啊珞矶!珞矶!今天是第七天!我的天我要晕厥了,你看看现在这个场面,我上辈子是修了多大的福气!!!】

作者有话要说:

求求求预收《关于crush全是弟弟这件事》软萌姐姐×你想要的弟弟我都有!保甜保香!

文案↓

薄依知年方28,风华正茂。

但在其他人口中,却是“一把年纪还没结婚也没事业的loser”。

薄依知喜欢二十出头的唱跳明星,待人处世不老练也不圆滑,还喜欢穿卡通图案的衣服,一切都只会换来一句讽刺:你如今几岁了?

薄依知迷茫:这重要吗?

旁人:再拖下去,就只剩四十岁离异男愿意要你了。

薄依知:可是,最近追我的人才二十左右?

旁人惊掉下巴:二十左还是二十右?

薄依知沉默半晌:嗯……你说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