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
周嘉言手里拿着文件,带着秘书走过来,伸出手,“合作愉快许总,交个朋友以后一起玩。”英俊的脸上不像是开玩笑。
传言这个许彦人际关系几乎为零,工作上事关利益更加难搞,看来还是得眼见为实,甚至他嗅到了对方温和面具下与自己同类人的气息。
“好,下班时间随时恭候。”
看着周嘉言离开的背影,脑海里闪过这个人的资料信息,他是周家最小的一位继承人,看似顽劣,实则是个商业奇才,不可小觑。
许彦很乐意交好这样的潜力股,况且刚刚会议上的交谈双方都很满意。
“许总,袁总说...”女秘书叫住许彦,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跟她说,我晚点过去,现在有事。”许彦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快到放学的时候了,他可不想食言。
女秘书没料到这次许总会这么说,努力跟上男人的步伐,语气变急,“可是,今天照例晚上是袁总和您吃晚饭的时间,您要是迟到了...”
她看到许彦停下了脚步,喘气道:“许总?”
面前的男人转过头,以往柔和的目光渐冷,深黑的瞳孔如同黑夜般神秘和危险,淡淡说道:“我不想再重复一遍,就到这里。”
只看了她一眼,她就浑身发凉,什么都不敢说了。
“好..的,许总,我会帮您转达的。”女秘书低下头连忙保证,等脚步声走远,才抬起头。
一阵后怕,“好吓人”,下次再也不敢随意插手许总的事了。
校门口,其他家长的视线偶尔落在旁边十分帅气的年轻人身上,不禁想这是那个孩子的家长,长那么好看。
不过看到冲向他的那一个女孩也长相出众,就不见怪了。
元树他们在季淮月后面一起出来,看见微笑的许彦,一脸赞叹,圈住身旁之人的肩膀,“他是季同学的爸爸吗,好年轻,不过怎么不是很像,但是好帅,啊我为什么不能有这么好的基因!”
同桌有点嫌弃地推开他,“收起你那夸张的表情,不要丢人,而且什么爸爸,我看着像是哥哥,这么年轻。”
“许彦!”下课的时候,季淮月是第一个冲出教室,她可记得许彦答应的事,果然看见人群中的他。
男人看见了她,无奈笑道:“没大没小”,伸手拿下季淮月的书包,“我给你买了点吃的,车上吃。”
季淮月听到他哄小孩的语气忍不住反驳:“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小孩,说不定我...我的心理年龄跟你一样。”
“可是你就是小孩呀”,许彦见她坐上车,叮嘱了一句,“我关门了,注意脚。”
季淮月知道他又没有听进去,无语地拆了一包薯片泄愤。
一时间车里都是薯片清脆的咔呲声。
许彦看了眼后视镜,无奈摇头,“今天我们外面吃一顿,然后我把你送回去,你好好写作业。”
咔呲声马上停下,“你要去哪。”
“没事,就是去见个人,你在家里等我回来,很快的。”许彦没有多说什么,眼里多了些看不透的情绪,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怪怪的。
餐厅里。
“许彦,你要吃什么?”
怎么没有回话,季淮月抬头见许彦看着窗外不知道想什么,连自己说的话都没有听到。
“你...”
许彦回过神,“抱歉,大概是有点累了”,他伸手在眉间揉了几下,从校门口开始他的思绪就有点集中不了。
看多了他的云淡风轻,季淮月有点担心,“是生病了吗,我记得一般生病的前兆都是这样。”
还在想原因的许彦就感觉到一只小手搭上了他的额头,他也任由她动作。
季淮月移开手,试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温度,“奇怪,没发烧呀。”
“没什么,可能是前几天有点熬夜了,咖啡喝多了。”许彦安慰她,正好服务员来询问要点什么。
这事就先翻过去了。
“好吧,那你以后不要熬夜工作了。”季淮月交代了一句,然后同服务员讲他们两要吃的菜。
“这里有亲子套餐,比较划算,小妹妹要不要考虑一下。”服务员看着女孩好看的眉眼,非常善意的推荐。
季淮月指着菜的手指一顿,语气僵硬:“不用了。”
她和许彦才没有什么亲子关系,可是真要说什么关系,应该就是朋友吧。
不再多想,点好了菜,她再次把目光投向许彦。
大概是心情不佳,他的神色淡淡的,眼镜的金属框架反射着白色的灯光,桃花眼看向她的时候才多了笑意。
西装革履,放在桌子上的手纤细修长,这样的他却带着莫名的吸引力。
好像隐隐约约透露一个信息,他需要帮助。
季淮月晃了神,直到注意到许彦眼里的疑惑,才回神过来发现原来自己看了他那么久。
不一会,菜就上齐了,许彦把口袋里振动的手机调成静音,便心安理得的同季淮月聊起学校里的事。
猜也能猜到电话是谁打来的。
别墅里,一个女人气得摔了手机,“竟然不接我电话!好啊,许彦”,怒气让她姣好的面容变得扭曲,扭过头对一旁的佣人说:“准备一盆水,等那小子什么时候来,你就泼上去。”
佣人只能点头,“是,夫人。”余光不下心看到女人手里拿的照片,连忙收回视线。
袁玲发泄完一通,拿起手里的照片,手指情不自禁地抚摸上照片上丈夫的脸,露出充满爱意的目光。
所有的佣人看到这一幕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下一秒,安静的房子都是袁玲低低的笑声。
众人知道夫人是又发病了,医生那边也束手无措,这种精神上的疾病需要慢慢疗养,而且平时夫人都是很正常的,只是在面对儿子身上心病格外严重。
张阿姨一直在许家做活,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夫人很爱孩子,可是从来不说,反而把压力都给到了孩子身上,自己又不好多劝什么,只能看着小少爷每天面对不同的课程,不停的学习,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偶尔偷偷塞点吃的给他。
“夫人,小林秘书不是说了少爷有点事,肯定会过来的。”张阿姨出言提醒,有时候她也起过让许少爷离开的念头,只是看着夫人这样又着实可怜。
袁玲听到她的话,又慢慢变得平和了许多。
“那再等等。”
原故事里,原身跳海自杀之后,袁玲真的就疯了,一天晚上从儿子死的地方同样跳了下去,本来大家还找不到,发现了沙滩上遗落的照片才知道。
那是一家三口的照片,里面的男孩才四五岁的样子,笑得很幸福。
送季淮月回去后,离开之时回头看了一眼别墅里亮起来的暖色灯光,这就是原身一直想要的吧,空寂的生命中,独独为他亮起的一盏灯,告诉他,有人在等他。
眼前划过季淮月的脸,许彦低头,嘴角上扬。
得早点回来,家里有小朋友在等。
半小时后,许彦踏入熟悉的大门,客厅很大,零零散散站了些佣人,许彦见一个佣人拿来一盆水往他脚下泼来,想来又是母亲想的惩罚,不过佣人不敢往他身上泼。
许彦看向餐桌对面的女人,神色复杂,随后像原身一样低下头。
“母亲。”
袁玲大步走过来,看着眼前的儿子,还是同样的长相,却有点陌生,心底不知怎么起了恐慌,这些情绪化为怒气,大声质问:“你去干什么了,我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培养你成才,你就是这么报答我!”
尖锐的声音刺得耳膜一震。
“你爸爸当时就不应该去给你买玩具,都是你害死了他!”袁玲的眼睛恨意交织,嘴里口无遮拦,甚至双手举起打向许彦的胸膛。
许彦目光一沉,偏过头,女人的话似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划得人遍体鳞伤。
真不愧是流着相同血液的人,面上一个不说,一个恨意满满,明明是爱的,却这样互相折磨了那么多年。
“今天我有事来晚了,我的错,先吃饭吧。”许彦一把抓住袁玲敲打的手,一边思索着应该怎么解决。
忽然,“啪!”清脆的一声。
佣人们下意识抬起头,就见许彦歪着头,额前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到什么表情,而他前面,袁玲没被抓住的手高高举着,昭示着刚刚的声音是她打了他一巴掌。
这下子所有人的心都凉了。
青年白皙的皮肤上,下巴那块一下子就红了,许彦回头对上袁玲闪过愧疚的眼睛,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冷笑几声。
一边疼一边笑,修长的手指遮住眉眼。
下巴的伤就更是刺眼。
“够了,你笑什么!”袁玲真是一点都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
许彦拿开手,神情变得淡淡的,“如果不是我躲开了点,恐怕明天的新闻就是许氏集团CEO顶着一个巴掌印来上班。”
他走近了一点,在袁玲耳边低声说:“母亲,是我想让父亲死吗,为什么你总是对待仇人一样对待我。”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