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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始无终的黑暗里,荧穿梭在不同的画面片段之中,不停地奔跑着。
【你为什么要存在?金发的旅行者只要有空一个人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妹妹。】
【荧旅行者就是妹妹玩家求来的!原本设定里就只有空一个人!】
【荧,你应该待在永不见天日的深渊!不该妄图抢夺空的位置!你不配!】
【什么嘛!妹妹玩家就是没人权!为什么游戏里都是空作为蓝本?】
【你不过仗着是旅行者血亲的身份肆意妄为,不要以为我们会像空一样对你心软!】
…………
荧拼尽全力地奔跑着,眼神疑惑不安,这些都是什么?这些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什么玩家?什么游戏?为什么她认识的伙伴会如此嫌恶诅咒她?
突然,荧顿住脚步,眼前身着十二单衣,美艳绝伦的女人披散着头发,阴狠地盯着她。
辉夜姬!
“你居然还活着?”荧觉得很不对,她模糊的记忆告诉她对方应该彻底消失了才对。
“我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永远沉浸在这无望的世界里吧!”辉夜姬恶毒的诅咒着眼前这个害她前功尽弃,被心爱之人亲手毁灭的少女,想起在那个死去的审神者记忆里看到的事情,她不怀好意地开口:“你应该都看到那些被所有人抛弃唾骂的场面了吧!那些都是真实发生在一个人记忆里的哦!那些你自以为是朋友,家人,伙伴的人全都倾向于双子中的哥哥,对你这个同样是旅行者的妹妹很是厌恶呢!他们甚至都觉得你不配与你的哥哥相提并论,哈哈~妾身还以为你的人生有多得意呢,原来比妾身还要凄惨,哼哈哈……”
“我的人生如何不是由别人说得算!谎言就算说上一千遍也只能欺骗那些无知蒙昧的人,就算你巧舌如簧,也休想动摇我与他们之间的情谊。”荧相信自己生死与共,认定的朋友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她更相信她一次又一次的付出,一场战斗接着一场战斗积攒出来的实力与情谊。
“情谊?哪里来的情谊?虚假之天下,由玩家操纵出来的情谊吗?”辉夜姬嘲笑出声,挥起袖子,搅乱一个个困在镜子里的画面。
突然,一个奇怪的镜子飘了过来,镜子里,一个女生正坐在一个奇怪的方形盒子前,左右手开弓,不一会儿,人物死亡,任务显示失败,破口大骂:“靠!主角战力就是垃圾,白瞎了这么好的建模!”退出界面后,她又重整旗鼓,调整角色组合,点开活动界面,看到页面上一个扎着金色长辫的少年手持长剑后,心情更是郁闷了,“搞什么啊!每次都是空哥,要不要这么偷懒,我就不信他们没有那个技术弄出两个活动界面,妹妹玩家没充钱吗?把妹妹玩家氪的金吐出来啊混蛋!”
“开服玩得时候弄出卡哇伊的妹妹吸引玩家,玩了两年了,各种活动越来越不带妹妹玩。你主线一定要选一个主角出来也就算了,你活动界面都是哥哥,连妹妹玩家游戏里的界面都是哥哥要怎样啊!策划吔屎啊你!”
“害得妹妹玩家逛个视频网站也要到处被带节奏,到处说妹妹不是主角!我玩了两年了,你说我选的妹妹不是主角?混蛋!把我在游戏耗费的RMB和时间还给我,再说这种可笑的话啊!”
镜中的画面就此定格,停留在半空中。
“看到了吗?这就是关于你的真相,你只是他人设定出来的虚拟人物,你和你哥哥的兄妹之情,和朋友的生死之谊,不过是别人无聊时的消遣,你跟我谈情谊?”辉夜姬眼神轻蔑,嘲弄着少女的坚持。
荧沉默着没有回答,她围绕着不同的镜子不断走动观看,下意识想要握紧唯一可以确定的无锋剑,但手中一空,她恍惚想起来,无锋剑好像被她插在什么地方了,插在哪了呢?
辉夜姬却对荧这种反应很不满,“你在想什么?啊~我知道了,是在想你的那个小宠物对不对?”
荧歪着头平静地问:“你是说派蒙?”
“果然如此,她在这。”辉夜姬一副意料之中的得意,又一次挥袖,另一面镜子飘了过来。镜子里正是那个天天飘在半空中,仗着旅行者的势狐假虎威的白色不明飞行物。
她还是那么嚣张,不过这次她依仗的人变成了荧的哥哥空……
只见头戴王冠的派蒙挡在空的面前,蹬着双脚在空中用力地跺着,倒飞的眉毛努力撑着凶神恶煞的表情,短短肥肥的小手指着面前的荧,斥责道:“喂!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离旅行者远一点啊!你知道旅行者为了你天天风里来雨里去,有多辛苦吗?为什么还要辜负他的心意,跟他作对,抢他的位置?”
镜子里的荧一面失落,充满羡慕怨恨的表情,看着派蒙后面的空……
“唔……辉夜姬,”荧看着镜子一脸古怪,像是难以忍受一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我不知道之前的画面是真是假,但是你捏造出这么个情节,我基本已经可以确认了,镜子里的不是我,换成你倒有可能。”
辉夜姬原本得意的表情一顿,不可置信地反问:“你说什么?”
荧摊起手,无奈地解释:“你安排谁刺激我不好,非要选择派蒙?她从头到脚有一分一毫的杀伤力吗?而且,你是不是忘了后面的是我的哥哥,难道我会因为有人爱着我的哥哥而嫉妒吗?那种怨恨的表情无论如何我都想象不到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荧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表情,耐心地解释:“你无法理解我与空之间的羁绊是世上无论什么存在都无法破坏的,我们从出生就一直在一起,一起分享快乐,悲伤,分享成就,分享失败,我们会在巅峰时为彼此庆贺,也会在遇难时彼此安慰,相拥着舔舐伤口。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或者物比我们更亲密,我们之间的感情胜过这时间任何情感。我们也许不会时时刻刻待在一处,但我们永远会彼此牵挂,所以你从一开始捏造出的这些,我从来没有相信过。”
“至于你一直想要表现的,我与空之间争夺旅行者的位置,我只想说,如果空希望我成为深渊里的那位,我不会犹豫,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害我。而如果成为深渊的殿下会经历万千苦痛,我又怎么会希望他去经历这一些呢!你不懂,因为你一直在索取,你从来没有想过为所爱的人付出。”
“因为嫉妒天照大神在月读神心中的位置,你不惜背叛伤害月读神,偷走他的御神体;因为得不到月读神的爱,你就利用瘴晦污染他的御神体,将他神体中的一部分镇压在那座本丸,永远陪伴着你。你的爱贪婪,极端,不择手段,认不清自己的心。如今你已经死了,执念却还是要纠缠着他人,永远不知道自己该做的事情。所以你会认为,我会因为身边的人对空的偏爱而去怨恨空,怨恨我的朋友们,怨恨这个世界。”
荧此刻终于可以确定,所见的一切皆是虚假,唯有自己与空,与她的那些伙伴的过往是可以确定的真实。
辉夜姬疯狂地歇斯底里:“你懂什么?你知道被一直视为他人替身的痛苦吗?你知道永远被所爱的人用对着他人的爱意注视着有多绝望吗?我只是,只是想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可以只看到我,他的温柔可以不仅仅局限于这具跟她相同的皮囊,为此我可以放弃尊贵的身份,放弃在高天原养尊处优的生活,自我放逐到那偏远荒废的本丸。为什么你要来阻止我?为什么你们都不想我得偿所愿……“她的语气渐渐低沉,悲凉,坐倒在漆黑的地面,抬起头想要一揽那永远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月亮。
荧停在原地看着那个绝望的女人,突然很想念那个被她留在提瓦特的派蒙。
如果派蒙在这里会说什么呢?荧不禁想起对方摇头晃脑,一脸看透世俗的小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似乎又刺激到了辉夜姬,她侧着身体,乌黑顺滑的长发遮住半张脸,掩去她过往的疯狂,竟然十分柔美可怜。
“你觉得你赢定了是吗?”辉夜姬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再是以往的歇斯底里,竟然十分清冷好听。
“我需要赢你什么?”荧笑出声来,她旅途中经常遇到难以理解的人或事,对于此,早已学会了不要过分追究对方的脑回路,那样只会被对方带入她的思维误区,搅得自己一团乱。
“我已经支撑不了多久,这段执念即将消散。不过,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些画面除了某些被我改变过的,其余都是真实的,一分不差地从那个女审神者记忆里搬出来的。”辉夜姬站起身来,身形有些虚幻,渐渐透明,但仍死死地盯着少女,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不同的表情。
荧有些无可奈何,这个辉夜姬真不愧是连神明都坑了的人,“为什么你还是不死心?想看我变脸就这么好玩吗?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呢?如果这些世界里我的朋友们因为某些原因不再是我记忆里的样子,难道我过往生命中遇到的人与事就都是虚假的吗?如果他们真的做出了那些事,那不再是我的伙伴,既然不再是伙伴,那我又何必再为他们烦心呢?”
荧突然觉得这些话有些绕圈子,以对方的智商可能有些困难。
于是她特意简化了一下,“换句话说就是,不要为不爱你的人耗费太多的感情与精力。”
辉夜姬听不听得懂,荧已经不知道了,因为对方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眼前。
“喂!你还在吗?消失前至少得告诉我这是哪吧?喂!”荧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黑暗中呼喊着。
清晨,海潮正在规律地向着岸边涌动,掀起起此彼伏的声音,一排排海鸥盘旋在上空不住地鸣叫,晨起的阳光在海面上泛起层层叠叠的金光。
海边别墅房间内,约尔正在给沉睡的少女擦脸,看着经由她打理后,干净漂亮的少女。她忍不住将湿漉漉的毛巾放在颊旁,不住地赞叹:“真是乖巧精致的女孩,为什么会一直睡着不醒呢?上次医生来过说已经没有问题了,难道就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要等待王子的亲吻才能好过来吗?”
约尔为少女担忧一阵后,将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临走前,她突然发现床头的太刀闪过一层光辉,好奇的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拿起太刀,身为顶尖杀手,对刀剑只喜欢投掷的‘荆棘公主’也能看出这是把价值不菲,举世罕有的好刀,但可惜刀身被融毁了一部分。
“我怎么觉得这把刀好像比之前受创的部分少了很多?”约尔喃喃自语,错觉吗?她将太刀放回原处,疑惑地离开了。
“莉莉丝,”卡娜莉亚女仆叫住了准备出门买菜的约尔,莉莉丝是她这次任务的化名,“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你记得买完菜早点回来,中餐把需要的食材备好,我回来再做。”
约尔惊讶得差点扔掉手中的东西,手忙脚乱地整理好后,推了推掩饰的眼镜,答应道:“好的,卡娜莉亚阿姨,如果来不及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准备中餐的。”
老女仆一脸冷酷地拒绝:“算了,我怕夫人吃了对孩子不好。”
约尔听后一脸饱受打击地垂下头,呐呐不言,等待老女仆离开后,才关上门前往超市。
等到别墅内唯二的仆人离开后,一个粉发的男子在身边其他两人的帮助下,爬上二楼,向着背对正门,面对着大海开着落地窗的房间爬去。
“阿芙罗!”达佛尼斯艰难地爬上阳台,对着房间内留着长长金发的倩影深情的呼唤。
女子听见朝思暮想的声音,惊喜地转身,一如她的名字一样出色的面孔显露在接二连三爬上阳台的众人面前。初升的阳光为她绝美的面容渡上一层圣洁的光辉,瞳孔中脉脉的情愫如爱琴海深邃的底色,即便腹部高隆也无损她的美貌,反而增添了几许身为母亲的柔美包容。
怪不得惹得好友像个傻子一样为她神魂颠倒,‘黄昏’看了一眼后,开始理解好友的痴狂。
他先是制止住好友迫不及待想要开口的冲动,在房间内仔细的检查了一边,并且打开房间带外面转了一圈,拿出仪器四处扫射一番,确认没有任何监听的设备后,才开口:
“咳咳!闲话少叙,早点说完,早点离开,免得暴露。我已经打听到了,对方请了揍敌客家的杀手来解决你们一家三口。”
“揍敌客?”阿芙罗脸色大变,她没想到为了除掉她们一家,那个死肥猪竟然请出了揍敌客家的杀手。
“你知道?也好,省的我多费唇舌,那个总统要求杀手在你们两人面前杀死你们的孩子,录下来发给他。所以,在生产前你们都是安全的。”‘黄昏’安抚着受惊的孕妇。
“不必担心,到时候我尽可能拖延,你们乘坐着飞艇离开去猎人协会总部,暂时能够躲避。之后我会送你们去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岛,那里人都很淳朴,你们就在那里生活吧。”银发的高挑青年说出他的计划。
“这位是……”阿芙罗迟疑地询问爱人。
“这是劳埃德请的外援,凯特,是一星猎人,你放心吧阿芙罗,我们一家三口绝对可以逃离这个国家,平安度过余生的。”达佛尼斯搂抱住自己的爱人,不肯撒手。
“不,或许我们不需要逃。”阿芙罗突然咬着下唇挣扎着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阿芙罗,难道你不想我们一家人团聚吗?我们到时候可以隐姓埋名,我们可以去那个岛上,我可以天天为你歌唱,只为你歌唱。”达佛尼斯已经开始预想他们日后美好的生活。
“不,我不要你为我隐姓埋名,浪费才华,我们可以不用逃。我……”
“嘘!”凯特扬起手示意所有人闭嘴。
“嗡~”“啪——”
凯特眼疾手快,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手中抓紧了一个形似苍蝇的小东西,轻轻一捻,金属的色泽在阳光下闪耀。
“监听器?居然又这么高级的生物拟态仪器,果然是揍敌客家族的作风,防不胜防啊!”‘黄昏’即便没有凯特那样出色的身手,但身为间谍的见识让他一眼就看出来这种监听器的特别。
“计划已经暴露了,那我们不得不临时更改,要不然现在就走!”‘黄昏’提议道。
“不行,她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万一路上要生育怎么办?”凯特一口回绝,他可不想一边照顾生产的孕妇,一边躲避揍敌客家的追杀,而且现在也不知道来得是哪一个。
阿芙罗突然示意众人看向她的手机,她刚刚打了一行字:我们可以不必走,我也请了杀手,但没想到他请的是揍敌客,那这样,我们也可以请揍敌客家族。只要雇主死了,那针对我的刺杀就可以停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补完,32章的重复了,明天替换,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不是凯亚,是凯特……
我大概是原神玩多了,我的天哪!我已经糊到连看过全职猎人原作的读者都没有了吗?哭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