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的都没有远客,除了县城来的亲朋好友走的早一点,一场喜宴村里的人吃到月上中天才散场。
待宋槿安回到卧室,林栖已经洗漱完换好家常衣裳了,他的弟弟还在他屋里,还特别大方地让林栖抱。
把乖乖的小崽儿抱在怀里,林栖笑着问他:“你今日来陪哥哥睡觉呀?”
“嗯。”
“喜欢和哥哥睡?”
“嗯。”宋子安看到哥哥进来了,忙躲到嫂嫂怀里。
宋槿安一身酒气,站在一旁没有靠近,“别听他胡说,他从小就喜欢一个人睡,偶尔才会来我屋里睡一晚。”
宋子安不听,抱着嫂嫂的手臂,不肯撒手。
宋刘氏端了碗面进来,“大郎,快吃点,喝了许多酒想是肠胃不好受。”
“多谢娘。”宋槿安双手接过,问林栖吃了吗?
“吃了,和娘、子安一起吃的。”
宋刘氏笑道:“这回多亏了宋问他娘帮忙,还有孟县令家的小姐,要不我哪里抽的出空吃饭。”
“娘不用放在心上,回头我们夫妻专程上门谢过。”
林栖笑容可掬,“娘快过来坐。”
“就来。”
宋槿安坐下吃面,宋刘氏坐一旁,说了些今日婚宴上的杂事,待大郎吃完,宋刘氏去牵小儿子。
“咱们回去休息,别打扰你大哥大嫂。”
宋子安不愿,扭头看大哥大嫂。
宋槿安这会儿不想搭理他,推着他肩膀送他出门。
春朝站在门口禀报,“给姑爷准备的热水烧好了。”
“我这就去。”
说完宋槿安在屋里站着不动,林栖看他一眼,“不是说要去洗漱吗?站这儿干嘛?吃撑了吗?”
春朝和几个在院子里伺候的小丫头捂嘴笑,宋槿安笑着摇摇头,自己去箱子里翻出身干净的衣裳,转身出去了。
林栖轻哼一声,“当真以为我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想叫我给他找衣裳自己不开口怪谁?”
春朝无奈,“娘子。”
“哎呀,别叫了,我心里有分寸。”
林栖休息的时候不喜欢人在屋里伺候,也不喜欢晚上有人在她屋里听动静,宋槿安洗漱回来,屋里屋外伺候的人都走了。
林栖靠在枕头边看郎情妾意的闲书,听到动静,叫他关门。
门窗都关上,屋里热的慌,好在拔步床两边放着两盆冰,宋槿安走进去,放下帘子,里面凉悠悠的,甚是舒适。
两人抱一起,听着彼此的呼吸,鼻尖都是彼此味道,指尖在年轻炙热的身体上摩挲着,唇齿之间的柔软湿热的肌肤,又痒又酥麻的轻吟,让这方清凉的小天地缓缓升温,搅成一团,暧昧难言。
粗喘的呼吸越发藏不住,紧贴的身体翻滚间如同拔步床两边垂落的络子,摇摆间纠缠不休,再难分清。
月光试图窥视,清风妄想进门,都被拦在帐子外,直到许久,一双十指相扣的手臂从帐子里滑出来,细软白嫩的那个软软地松开,修长有力的那个不舍地松开又握紧。
帐子里传来一声沙哑娇媚的清哼,“热,水。”
“不慌,时辰还早,二娘受累,再等上一等。”
细软白嫩的手被捉回去,拔步床两边挂的络子,又是一番摇摆不休,待到风停雨歇,已然是子时夜半三更。
吱呀一声,两扇门从屋里打开,隔壁净室放着温热的水,他抱着她过去泡泡,缓缓疲倦,待他们回去,屋里已经重新铺了床。
他坐在床边,让她枕着他的大腿,她只觉得不舒坦,轻哼一声。
抚摸着她的脸,他眼角眉梢都是笑,轻声哄她睡。他从旁边凳子上,抽了两条干净的帕子,不慌不急地给她擦湿发。
她爱干净,他又怎么舍得她枕着湿发入眠呢。
翌日鸡鸣,他精神抖擞,她蔫的如同烈日暴晒过的嫩叶儿,一副新妇鲜嫩娇弱的模样。
往日鸡叫三遍宋怀瑾就醒了,今日不同,他捂住她的耳朵,让她好好睡。
林栖打了个哈欠,问了几更了。
“还早,你且好好睡。”
林栖不是个客气的,叫她睡她就睡,一觉睡到巳时,若不是春朝进去叫,她还能睡。
“你怎么不早叫我?”林栖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又不着痕迹地嘶了声。
“姑爷不让叫。娘子,我给你按按?”
“嗯,轻点儿按。”
屋里这会儿只有两个人,春朝小声着把家里的事儿念叨了一遍,“一大早公子带着淮生他们把从其他家借来的桌椅板凳还回去,还另外送了小礼。”
“夫人和小公子他们已经用过早饭了,姑爷还没用,说是要等着你。小公子用了早饭要来看你,被姑爷拦住了,后来夫人把小公子哄走了。”
“夫人表情如何?”
春朝轻松道,“夫人体谅你,说不让我们叫你,敬茶不着急。”
林栖缓了缓,从床上坐起来,“还有什么事儿?”
“淮生跟着去还桌子,宋长庚家的那位说话不太好听,说您一个晚辈,不说拜见,连上门走动都不去,不像话。”
“宋潘氏?宋举他祖母?”
“是那位。”
“不用管她,你去把敬茶的东西找出来,我该出去了。”
“早准备好了,就等您收拾妥当。”
新婚第一日,林栖穿了一身桃红色绣繁华儒裙,配月白色飘带,和儒裙镶边颜色互相呼应,娇嫩可人。头上简单梳了个小盘髻,配上两只珍珠镶桃花钗镮,一对珍珠耳坠,清新又雅气。
林栖打量铜镜里的自己,第一次梳这种发髻,看着还挺好,不显老。
宋槿安进屋,站在她身后,“娘子不过碧玉年华,头无钗镮也美若天仙。”
林栖扬起下巴,娇哼一声,“宋秀才呀,希望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你也要这样夸我才好。”
宋槿安嘴角含笑,握着她的手,摩挲了一下,“别闹,以后要叫我郎君,相公也成,你自己选一个。”
林栖扭头看他,搂住他的腰,故意闹他,“只能叫这两个,不能叫槿郎?崽儿他爹?”
他摸了一下她的耳坠,看她的目光柔和似水,“你想叫什么叫什么。”
他想差了,没成婚前他想过和她成婚后的样子,真成了婚后,他才明白什么是夫妻,他想的少了。就像现在这样,她腻着他,调侃他,逗弄他,每一个样儿,都是他未曾想到过的。
他也未曾想到,他会如此愉悦,如此的,离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