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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青蚨运气还真不错!
钱卿卿瞅了他两眼,像看什么稀罕动物一样。
这地方,她来看过,水渠她也亲自踩进去过,却没发现这条项链。
难不成还真是他运气好?
统子得意洋洋,“当然了!我检测过的,他身上的运气,方圆万里内最强,比普通人平均值高出十倍。”
钱卿卿好奇,询问:“那比我高多少?”
小统可疑地沉默了,过了很久才回答,“比你高十一倍。 ”
钱卿卿:……
所以,她的运气比普通人低一倍吗?
“和去世丈夫的定情信物,连丢了没丢都不知道?”
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
声音可不小,大伙都听到了。
“还真是这样!”
工程师随口应了一句,他也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发表个人意见。
在场的人都不像钱卿卿那样,有系统这个作弊神器,知道这枚项链是抓住致使黑水伯受伤犯人的证据。所以他们即使看到李二嫂脸色苍白,神情不对,也并不过多怀疑。
钱卿卿已经可以肯定,黑水伯受伤的事情,和李二嫂有直接关系,不是她是犯人,就是她认识犯人,应该逃不出这两种可能。
最终的结论,还是得去问黑水伯这个当事人。
钱卿卿甩了甩头发,把脑中复杂的念想甩开。
有个直接了当,行之有效的方法,她为何要猜来猜去,自寻烦恼。
梅青蚨正好看到她的动作,眨眨眼,把心里的好奇按下。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修路竖灯,不能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到钱卿卿身上。
路应该如何修,灯应该如何竖,这些问题早就在老钱和梅青蚨脑中过了多遍。
他们心中有数,和工程师谈起来也就胸有成竹,很快就定下了设计稿。
这是签约,也是开工的日子,值得庆祝。晚上,村委在村委会招待钱卿卿、工程师,以及施工队队长。
黑水伯身体不好,打发儿子来陪客,王婆婆吃完饭就回去了。
老钱笑眯眯,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个白色壶子。
这是村里拿来装土酒的壶。
钱卿卿斜了他一眼。
老钱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他一时得意,忘记了女儿的存在。
“您还得吃药呢!这酒可喝不得!”
有些扫兴,但效果很好。
她一句话,就让这还没开始的酒局停止。
大家吃完饭,沿着村子散步,是交流的健康方式。
“你们村子空气还真好!”
工程师感慨。
有山有水,房子也不破烂,齐整整的灰墙黑瓦,有一种古香古色的味道。
“如果能发展民宿和旅游业,应该挺不错。”他跟过的工程遍布全国,走过这么多地方,“不过,可惜地方太偏远,而且周围市县也不是特别有钱。”
这是一大硬伤。
老钱认同地点头,他们村子的确也尝试过开发旅游业,有好几家的房子,也曾改成民宿,但最后都以破产告终。
在致富的路上,他们粮饷村尝试过很多次。
可惜做的都是无用功。
折腾的次数多了,不仅没赚到钱,有时还亏损得厉害,村里人干脆认命咸鱼躺平。
就连这次,卿卿她们公司包下村里的三座山,有些村民也不大乐观,认为他们可能会失败,亏钱。
钱卿卿被自家老头用无比担忧的眼神看着,心里总觉毛毛。
一整天了,从早上的签约仪式到现在,老头看她的眼神,从惊讶骄傲到担心害怕。总觉得,他脑子里在想一些对她没好处的事。
施工队为了方便,施工期间租借了村子一间无人居住的房子。
这房子在村头,为了图方便,他们沿着村里小河走。
当然,同时也是为了商量在小河边增加几个照明点的事。
“嘘!”梅青蚨突然停了下来,小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钱卿卿有种不好的预感。
梅青蚨的运气好,该不会在这时候碰到那对野鸳鸯吧?
几个人安静下来,就听到那若有若无的欢愉声。
老钱无比尴尬。
大晚上不在家里干,跑到外面干,伤风败俗!
他刚想发出声响,提醒这对干得正欢的男女,就听到女人尖叫一声,动静停止了。
他气得牙痒,想骂人。
真是伤风败俗!!
“大哥,我的项链怎么会掉那里?”
说话的人果真是李二嫂。
钱卿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她上次还说这对野鸳鸯迟早瞒不住,没想到现在就被这么多人撞上了。
“我捡到你那链子,正打算还你,但不是被黑水伯碰到了吗?”
“黑水伯回来了,你说他知不知道是我们……”
“别担心,他自己摔倒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李大这话让黑水伯的儿子——黑山,气红了眼。
村里的路,他父亲走过这么多遍,怎么可能会走偏摔倒!他当初就觉得惊讶,不敢置信,原来,这里面真的有事!
他气急,要冲上去,给这两个不要脸的男女一顿好揍。
连钱卿卿这个久久才回村里一次的人,都能听出说话的两人是谁,更不要提一直待在村里的黑山和老钱了。
“你冷静点!”
老钱拉住黑山。
村子小,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李大和李二嫂通奸的事情,若是暴露,村里就有一翻热闹可看,况且似乎还牵扯到故意伤人事件。
作为村委成员,他倾向于先私下解决,再看要不要公开或报警。
况且,现在还有几个外人在。
老钱的打算,被这一声震破山林的怒吼打破了。
“好呀!你们这对奸夫□□,居然敢背着我偷情!”
是李大嫂。
她捉奸了!
有些意外,但又在钱卿卿的预料之中。
毕竟,她那天晚上特意提醒过,如果她再不警醒,就真的是蠢了。
奸情已被撞破,瞒不住,老钱没理由拦着黑山去讨公道和真相。
谩骂,尖叫,哭泣,在黑暗的小树林里响起。
见事情控制不住,老钱当机立断,把女儿他们打发走。
“卿卿,小梅,你俩送队长和工程师回去。”
这种见不得人的腌臜事,还是不要让孩子们看到为好。
这是为了保护孩子纯洁的心灵。
队长和工程师还要在村里待一段时间,事情被他们两个知道,那就代表整个施工队都知道了。
这也非常影响村里的名声,还是让他们先离开为好。
钱卿卿和梅青蚨没有反对这样的安排,他们送走了尴尬的队长和工程师,不理会他们俩人想要探讨八卦的兴奋眼神。
亲眼见这两人进屋,钱卿卿和梅青蚨才返回。
回程途中,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一段距离。
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氛围有些尴尬。
“叮……”
统子的出现,打破了这样的氛围,至少在钱卿卿这里,是这样的。
钱卿卿见过的肉搏不少,她从前一点不会觉得尴尬,但回到村里,面对这个从头到脚都写着“尴尬”二字的纯情小干事,不知为何,她居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主人,任务结算!任务未完成,惩罚随机开启。请和梅青蚨完成一次身体接触。”
统子想装严肃,装正经,可声音里却无端透着几分猥1琐和看好戏的味道。
钱卿卿挑眉,惩罚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这该不会是你自己想让我这么干的吧?”
带着满满的统子感情色彩。
它一直想要她和梅青蚨多接触。
统子可疑地沉默了,辩解,“没有,我没有,主人不要冤枉好统!”
呵!
这么心虚,还敢说没鬼!
钱卿卿拒绝接受惩罚。
她对统子无所求,为何要听从统子的指示和安排。
她又不是机器人。
不过,从这次惩罚可以看出,统子并非无良系统,没有强行让她完成任务,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或许,因为它是新系统的缘故,颁布的任务,就比如这次,有点像猴子派出来开玩笑的。
时间那么短,事情那么多。
统子:“……”
眼睛两泡泪。
“胡说,乱说,我才不是猴子派来的!”
气乎乎,哭唧唧。
梅青蚨埋头一直走在前面,一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子,踉跄了几步,快跌倒。
钱卿卿还在思考系统的问题,也没注意,从后面撞上他。
梅青蚨双手环住钱卿卿的脖子,有了支撑,稳住,才不至于跌个狗吃屎。
“叮……惩罚完成!”
统子哭声停止,贼贼偷笑。
它害怕主人再说出什么让它伤心的话,直接神隐。
钱卿卿:狗统子!
“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钱卿卿冷冷道。
“你这是投怀送抱呢?还是投怀送抱吧?”
梅青蚨都站稳了,还搂住她的脖子。
梅青蚨像触电一样,赶紧松开手,往后退。
那样子像是遇到劫财劫色的女魔头。
钱卿卿这小暴脾气,一下就控制不住。
“刚才还死不放手,现在这捍卫贞操的模样,做给谁看呢?况且,你还有贞操吗?”
要知道,吃亏的是她好不好!刚才是这小干事把她抱得紧紧的,不是她抱他!
狗男人!
梅青蚨紧紧咬住下唇,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眼睛湿润,泪水似乎随时落下来。
真真像个受辱的小媳妇儿。
钱卿卿更多的刻薄话就堵在嘴里,说不出来了。
该不会他真的还保存着贞洁吧?
梅青蚨转身,低头,继续走。
钱卿卿忽然就有这么一丝丝愧疚。
他也不是故意的。
而且,她总觉得这其中有系统插手。
它想让她和梅青蚨有身体上的接触,下一秒梅青蚨就踩到石子,差点摔倒,撞入她怀里。这未免也太巧合。说系统没有从中作梗,她是不信的。
想道歉,但话说不出口。
她跟在他身后,送他回到村委会。
她在村委会门口站了一会儿。
就算刚才天有些黑,路灯有些昏暗,她也能看清他眼眶里的润泽。
该不会真被她惹哭了吧?
这么脆弱吗?
未免太没有男子气概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走入村委会。
梅青蚨房间的窗户开着,钱卿卿站在窗边往里看。
他坐在床边,怀里抱着枕头,头低垂着,似乎真的在哭。
钱卿卿有些混乱。
她生平第一次碰到眼窝子这么浅的男人,只是说了他一句,就要哭。
要不要进去道个歉?
或者明天再找个时间?
因为现在进去,大概可能会有些尴尬。
就算他再爱哭,但忍到回了屋才哭,也代表他是个要脸的。
可是,严格说来,她也没什么错呀!
烦恼!
就在钱卿卿脑子里闪过五六七八个念头时,梅青蚨抬起头,狠狠锤了锤怀中枕头两下,咬牙切齿。
“那女人,就会气我!”
哦豁!
他眼里满是红色怒火,哪有半点泪?
被骗了!
钱卿卿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不哭就好!
她还真是看不得别人哭。
特别是这些弱小的,可可怜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的,像小动物一样的人。
从村委会离开,钱卿卿没有回家。
既然已经决定在村里发展,那么村里的大小事情,跟她脱不了关系。
她的掌控欲很强,黑水伯摔倒的真相,李大和李二嫂的后续,她都想知道。
村子的这番热闹,没这么快落幕。
李大嫂恨死了李大和李二嫂。
她捉奸时,两人正到快乐的高高处,还没来得及穿衣。
就算李大护着李二嫂,李二嫂也衣衫不整,被李大嫂从小河边的小树林,直接拖回家门口。
后来黑山出现,李大也就分不出神去护李二嫂了。他自己都被黑山像拖死猪一样拖着。
老钱劝不动这两人,一路上遇到围观的村民,赶紧让他们去找村主任黑水和妇女委员王婆婆。
“说,我爸摔倒是不是和你们有关?!是你们推的?你们刚才说的项链是怎么回事?”
黑水每问一个问题,就揍李大一下。
“贱人,你什么时候和他勾搭上的?那套碗是我家的对吧?是那贱男人给你的?我说呢,为什么每次我和你吵架,他都站在你那边!”
李大嫂越说越气,李大那边她插不上手,直接虐李二嫂,扯她头发,抓她脸。
骂着骂着,李大嫂看到哭着要帮李二嫂打她的侄子——小石头,全身经脉一通,想起以前没想过的事情。
“小石头!小石头,是不是你们的私生子?怪不得,怪不得当初李二说,你怀小石头那天晚上他喝醉了!他觉得不对。”
这话石破惊天!
就连忙着打李大的黑山,都忍不住停了下来。
李大嫂的猜测够大胆!但似乎好像有些道理。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如果真是这样,那李二的死,是不是也有猫腻?”
和李大嫂交好的毛子嫂突然说道。
这一下,大家就突然都安静下来了。
他们本来是来看奸夫□□,桃色新闻,出轨事件,忽然就变成了刑事案件,跟人命有关,大家心里都发毛。
“呵!有什么不可能的?!”黑山脸色铁青,“我爸摔倒的事情,一定跟他们有关!若不是我出来找他,我爸说不好都没命了!”
他想起,那天夜里,雨下得很大,父亲不放心,出去巡查水况,他则被指派往和父亲相反的方向。
等他回到家,父亲还没回来。
他才慌张着出去寻找。
当时父亲摔倒在水沟里,生死不明。
“闭嘴!”
随着一声怒吼,黑水伯被黑山媳妇搀扶着,走到人群中。
黑山倔强,他相信自己亲耳所听,亲眼所见。
“爸,那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老父亲每次提起那晚上事故时,神情有些不对劲。
“黑水,有什么你直说!事关人命,不用隐瞒!”
王婆婆拄着拐杖出现,她神情严肃,眼神犀利。
黑水是个相当能以大局为重的人,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希望有事影响村里团结。
黑水有些迟疑。
王婆婆虽然来得晚,但刚才大家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这不仅和你的性命相关,也和死去的李二有关。”
有怀疑,就要去追究!
村里不会包庇犯人!
黑水看了李大和李二嫂一眼,叹了一口气,闭上眼,说道:“那天晚上,雨下得太大了,我走到半路,伞被吹翻,就到村头那屋去躲躲,谁知道正好撞到这两个人的好事。”
村头的空屋,户主已经去世,家里后代也都迁出,村里按政策把房子收回来,那里没人住,但房子保存得还挺好,是村里招待外人的地方。
就比如,这一次,修路的工程队就住在那。
“我当时碰到这事,怒骂了他们一顿,责令他们改正。他们也答应了。我没多待,就出去继续巡查。”
黑水说起这事,脸色还极为难看。
他都替这两人感到羞耻。
李大有好好的家庭,儿女双全,居然出轨,跟的还是守寡的弟媳!
李二家的虽然守寡,但村里不反对寡妇改嫁。王婆婆甚至还几次给她牵线,她都没看上,偏偏看上她死去丈夫的亲哥哥!
说起这些,他都嫌脏。
“那后来呢?”
黑山追问。
“我在检查稻子和水渠情况,有一辆摩托车开了远射灯,它朝我直接开过来。我当时有些慌,踩到路边的湿泥,就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