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天,在程玉竹院子的周围总是有人鬼鬼祟祟的窥探。
虽然没做什么事,但总有苍蝇在周围飞,太过于烦人了。
程玉竹出门去书店,刚从书店里出来果然就遇到了程凌拦住了她。
程凌死盯着她,冷嘲热讽道:“哟,堂弟不是神童么,怎么还来文山居呢。”
文山居就是程玉竹去的书店名字,程凌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文山居除了买书,更出名的是卖往年的科举试题。
虽然大家都知道每年的考官不同,出题的喜好方向也不一样,但是人总是有侥幸心理的,总会想着万一会有一样的试题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程玉竹将自己手里拿的书扬了扬道:“文山居不过是书店而已,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去买试题的。”
程玉竹手里拿的显然是诗词赏析,而她的那番话的言下之意是,程凌是自己想去投机取巧才会一见到程玉竹出现在文山居就想着她是去买试题的。
“你!”程凌每次见到程玉竹似乎都很生气,这次又被激怒了。
程玉竹清晰地看到程凌眼下的青黑,脸上掩盖不住的疲惫,显然她的到来给程凌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看来堂兄这几天休息的不是很好?”程玉竹笑道:“自然如此,那堂弟再告诉堂兄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程玉竹在程凌惊疑地眼神中靠前,在他的耳边轻道:“堂兄不如去建平路那里去看看,那里可是还多一个堂兄呢?”
“你什么意思?!”程凌急忙地问道。
程玉竹拉开距离,在走上马车前,又说了一句,“堂兄啊,要小心后防,免得自己在前方奋战,却被人抢了老巢。”
说完程玉竹就上了马车,在马车缓缓前行的时候,程玉竹也不知为什么就掀起了帘子,她看到原本面露惊怒的程凌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马车。
程玉竹将帘子放下,心里有些异样。
不对啊,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回到院子,程玉竹将和程凌遇到后发生的事情都过了一遍,越想眉头越皱。
吴言见状问道:“怎么了,不是已经将私生子那件事告诉了程凌么?还有什么事。”
程玉竹没回答,将平来叫了进来,“平来,门外那些探头探脑的人还在么?”
平来:“已经没有了。”
吴言听到后也有些奇怪道:“怎么这么快?”
“是啊,太快了。”程玉竹道:“似乎就等着我将这件事说出,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将人撤走一样。”
吴言:“你的意思是……”
“被人利用了,”程玉竹咬牙切齿道:“那程凌恐怕就等着我来戳破这件事。”
“现在想想,从遇到程凌再到知道了私生子这件事,发生的太过自然了么?”程玉竹仔细回忆道:“就好像有人将程家的把柄递给我一样。”
吴言想了想道:“既然程凌早就知道此事,为什么要借你的手戳破呢?”
“因为我最合适,”程玉竹冷笑道:“程凌再怎么样也是程家人,他不会让外人来插手程家的丑事。”
“程族长将这件事瞒的死死的,想要程家的人戳破是不可能的,他自己的父母若是戳破此事,必会遭到程族长的怨恨,他也自是不愿和程族长彻底闹翻的。”
毕竟程族长掌握着家族大部分的势力,但若是让程凌做那私生子的踏脚石他自然也是不愿的。
“所以啊,”程玉竹挑挑眉道:“我是最合适的。”
“我是程家人,但又和程家不和,乐意看到程家乱起来,自是会做这件事。”
“而且若是我戳破此事,程族长自是怨恨我,为了维持和平,还会安抚住程凌。”
程凌被族里捧了这么多年,自是有拥护的人的,自是不愿让一个私生子上位,程族长到时候为了平息族里人的惊疑,自是会更加大力地培养程凌。
程玉竹被算计,一时很气恼,但是事后想想,就算她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她还是会这样做。
当戳破了这个窗户纸,就算程族长再怎么表态,程家还是会分成两股势力,除了程族长真的愿意放弃那个私生子。
但程族长会吗?
自然是不会的,若是程族长能有这决断,程家现下也不会衰落了。
程玉竹以一个旁观者来看,程族长这人用人唯亲,行事徒有狠辣,却决断不足,又喜欢批着个君子的外皮,自是四不像。
“算了,”程玉竹想通了,就不在意道:“反正这件事对我有好处,至于程族长的怨恨,我这么多年都遭受过了,也不怕多一点。”
既然程凌得了好处,那她也得要点好处不是么?
反正程家现下乱了起来,自然就没有时间来找她的麻烦了。
程凌自是带着许多的下人跑到了建平路大闹了一场,族里直接吵了起来,程族长果然选择安抚程凌,但是就是不提那个私生子怎么安排。
被程族长说了许多“肺腑之言”的程凌,自是感动极了。
可等人都散了,程凌才抬起头,露出嘲讽不屑的眼神。
两年前程凌就发现了这件事,但那时候他还很弱小,若是戳破了,他恐怕会和程玉竹一样被逼地躲在乡下了。
所以当去年程凌考中了秀才,才开始筹划怎么戳破这件事,要不然他一直在明处,那私生子在暗处,谁知道程族长怎么用家族的资源培养他,吃亏的还是程凌。
他想了很多方法,最后选中了程玉竹这个合适的人。
他有理由,有手段来戳破此事,而且这样的话,程族长也不会和他彻底翻脸。
就在这时候,门外得下人道:“凌少爷,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您,说是务必要您亲自看。”
“谁的?”程凌问道。
下人回道:“三房的私印。”
三房?
程凌立刻道:“拿进来。”
程凌将信撕开,只见里面写着:
堂兄,堂弟好歹陪你演了一场戏,演出费总要结一下吧。也不多,就是一千两银子,要不然这封信我就送给族长了。
明晃晃的威胁,程凌的脸皮抽动几下,咬牙切齿道:“土匪!”
一千两银子,程凌不是拿不出,但是也要出点血。
程凌深吸一口气,就叫心腹送了过去。
他不担心程玉竹会拿着钱还去告诉族长,他们两都清楚,程玉竹比起来程奇,她更讨厌程族长。
看似似乎所有争对他们三房的事都是程奇做的,但是背地里还不是族长借程奇的手而已。
而且程凌曾听族里的老人说漏了嘴,似乎程玉竹母亲的死似乎也有蹊跷。
虽然当时说的是因为悲痛难产,但是难产也是有操作的空间的。
程凌掏出这么一大笔钱,心里自是痛极了,他难受,自是要让那个造成一切的私生子难受。
他找来了手下,道:“杏娘和那个私生子怎么样了?”
手下道:“现在是如胶似漆。”
“很好。”程凌心里果然舒服多了。
不过是一个长于外室手中的一个私生子,不过是读书强了些,哪里能有什么见识。
他不过是稍微用女□□惑了一下他,就上当了,简直不堪一击。
都要乡试了,他不信现在沉迷美色的私生子能考出个什么成绩。
等到时候他上榜,那个私生子落榜,他在族里的地位又会稳固了,至于程玉竹,族里的人不可能和她和好的,所以他从来不将程玉竹当作对手。
收到钱的程玉竹,看着这黄灿灿的黄金,在心里想,是不是她要的太少了,怎么这程凌这么轻易就拿了出来,她还以为要拉扯几天呢。
“走,阿言,”得了意外之财的程玉竹很大方道:“我请你去飞鸿楼吃大餐。”
飞鸿楼是定洲城极为出名的大酒楼,里面的菜十分美味,当然也很贵。
基本上一顿就要几百两银子,像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也只能偶尔吃一顿。
飞鸿楼走的是高端雅致的定位,所以没有大堂,只有雅间。
当拿到食单的时候,一看到上面的价格,程玉竹眼皮一跳。
她真想问问,你们家一道素菜卖十两银子是不是来抢钱的?
而且后面标的酒水的价钱,更是离谱。
飞鸿楼的小二很会看眼色,见程玉竹是第一次来他们家店,就道:“客官,不如尝尝我们飞鸿楼的招牌菜。”
“行,就上几道招牌菜。”程玉竹合上食单,眼不见,心不烦。
吴言见状,笑道:“怎么了,舍不得了?”
程玉竹吐槽道:“这酒楼就是来抢钱的。”
吴言:“你认为那些来吃饭的人真是来吃饭的么?不过是讲究排场而已。”
他之前在县学待过,自是知道这里面的人情世故。
他们县学里的人请人来吃饭,也是到那些所谓的大酒楼来,不过是来炫耀自己的排场的。
等菜上了,程玉竹和吴言尝了尝,的确很好吃,但也没好吃到值那么多钱,性价比极低。
这一餐就直接花了程玉竹三百两的银子,程玉竹叹息道:“下次再也不来了。”
程玉竹和吴言就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旁边传来了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