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竹不想听他的所谓的那些苦衷，她只知道这个所谓的叔叔就这样消失了五年，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
“我不是母亲亲生的。”
程玉竹正想离开，就听到了程文山的话。
她停住了，转过头看着程文山，不明白他说这些话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亲生的就能这样么？
“我是程家远房的一个孤女的孩子，我的亲生母亲当时怀着我找上了程家本家，希望他们收留她，但程家族长不愿意，只有母亲看我的亲生母亲可怜收留了她。”
程玉竹愣住了，没想到还有这回事，不过程家族长能做出这件事也是很正常的，他一向是无利不起早的，怎么可能接受一个怀着孩子的孤女。
“我亲生母亲的身体本就不好，在生我的时候去世了，我就由母亲养大了。”
程文山带着怀念道：“我和大哥一起长大，母亲待我和大哥也没什么不同。”
“但我生父不明，受尽了那些程家族人的奚落，再加上我亲生母亲临死前希望我可以被记在程家族谱上，所以母亲在六年前的时候就想要族长将我记在三房的名下。”
说到这里，程文山发出一声冷哼，不屑道：“你也知道程家大房是什么样的，再加上他们看我在读书上没有什么天赋，自然是不愿意的。”
“那时候母亲为了让我能够被记上族谱，一直在低声下气地亲求族长，我那时候气不过，就想着出去闯荡一番，让大房的人刮目相看。”
“所以你就出海了？”程玉竹有点不敢相信。
程文山苦笑道：“那时候年轻，不知天高地厚，只想着出去赚大钱，谁能想到一去就这么多年，而家里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事……”
若是早知道会这样，就算是知道了那件事，他也不会离开家里的。
若不是他回来的时候，发现了家里打探他消息的人，恐怕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可就算你有理由，那也不是让祖母伤心的理由。”程玉竹忿忿道。
“我不会了，玉竹，这次我回来就不会再离开了。”程文山蹲在地上，平视着程玉竹，道：“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程玉竹盯着程文山良久，最后伸出了手，道：“最后一次，若是你再伤了祖母的心，那就……”
“那就粉身碎骨，永不超生。”程文山握住了玉竹的手，坚定道。
“不，”
就在程文山以为玉竹是心疼他，不忍他发这么毒的誓的时候，心里正一片感动的时候，只听程文竹继续的声音传来。
“我要你发誓，若是再伤了祖母的心就会断子绝孙！”程玉竹挑眉问道：“怎么样？”
程文山嘴角抽了抽，他记得玉竹应该是个女孩子吧？
看着程玉竹紧盯着他，一副他不说就是心虚的表情，程文山只好举起右手，道：“我若是再伤母亲的心，那就断子绝孙！”
程玉竹这才满意，那些什么粉身碎骨的虚话，她可不信。
“既然这样，我也不是小气的，以后我们好好相处。”
“好。”
***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程文山特地夹了一个小菜到程玉竹的碗里。
程玉竹一口吃了，道：“谢谢二叔。”
谭老夫人见了，知道这两人说开了，脸上出现了笑容，道：“好，好，好，你们叔侄两人这样才好。”
程玉竹吃完饭就和刘壮一起去学堂，刘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路上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
等到了学堂，刘壮才拿出了那个大将军陶瓷，道：“玉竹，我昨晚想了很久，觉得我还是不能要这个礼物。”毕竟他是玉竹的朋友，要站在他这一边的。
一旁的吴言也拿出了那本孤本，道：“我也是站在你这边的玉竹，这孤本你就帮我还给程二叔吧。”
程玉竹看到吴言眼下的青黑，嘴角抽了抽，吴言不会熬夜去抄这本古籍了吧？
不过程玉竹还是很感动的，程玉竹便道：“不用了，我和二叔说开了，他现在是我这一边的了。”
“真的？”吴言有些怀疑道：“他和你说什么了？你不会被骗了吧？”
吴言一下子警惕了起来，明明之前还争锋相对的，怎么现在就变好了。
程玉竹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他们，道：“所以说，我和他现在和好了，这个礼物就是长辈的见面礼，你们可以收下的。”
“真的？”刘壮高兴地把陶瓷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
“没想到程二叔还有这段往事阿。”吴言感叹道，然后很自然地将孤本古籍收回了去。
程玉竹：“你不是昨晚都抄完了古籍了么，这本给我吧。”
“这怎么能一样？”吴言说：“孤本是孤本，我抄的那本不过是内容而已，这孤本上的每一道痕迹都是珍贵的。”
吴言看那孤本古籍的眼神要多黏糊就有多黏糊，程玉竹打了个冷颤，吐槽道：“你就和书本过一辈子吧。”
自从和程文山和好后，程玉竹觉得这个二叔简直厉害极了。
他能说会道，特别说的那些海外的见识，刘壮和吴言听的双眼发光。
程玉竹在心里吐槽道，就这，她还见过飞机呢？这不是会吓死他们？
“你们知道这外面的皇帝不叫皇帝叫国王，”程文山道：“而且我还见到外面有女人当了国王呢。”
程玉竹下意识地看向程文山，祖母告诉他，她的身份了？这是对她说的？
可程文山没有看她，就好像只是偶然说了这一段话一样。
“哇，好厉害呀。”刘壮惊奇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吴言道：“前朝我们中原也有女将军呢，也有著名的女诗人，前段时间先生不是还要你背了她的诗么？”
刘壮：“可是本朝没有当官的女人，为什么呢？”
吴言被噎住了，他怎么说呢，女人不能科举，所以不能当官。
但他若是这么说，刘壮肯定问为什么女人不能科举。
那后面的回答就是贬低女子的话了，他因为自己娘亲的原因，所以不想说出口。
刘壮见吴言没有回答，就把头转向了程文竹。
程文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让她说什么年代的局限性，因为他们现在处于封建时代么？
程文山在一旁道：“因为书上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家从父，出嫁随夫。”
“书上说的就是对的么？”程玉竹自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反驳道。
程文山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生气，继续道：“因为是圣人说的。”
“圣人难道就是对的么？”程玉竹带着嘲讽道：“圣人也不过是人，也会犯错。”
“世人之所以推崇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是因为符合他们的利益而已。”
“又或是，”程玉竹讥讽道：“男人只有把女人锁在后宅里才有安全感吧。”
这嘴极为毒，程文山说这段话，不过是想给她打个预防而已。
若是有一天她的身份被发现，她将会受到比他说的话更恶毒的攻击。
吴言听了这段话若有所思，刘壮就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不知为什么就这样吵了起来。
刘壮道：“可是玉竹，你也是男的啊。”
程玉竹瞪了刘壮一眼，不想说话。
“好了，不说这些了，”程文山又说了话题，“你们知道我在海外还见到什么吗？”
“一只特别大的鸡，有大狗那么大，但是没有我们的鸡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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