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竹在祖母的怀里腻歪一下，就听到祖母温柔的声音传来，“玉儿，要去学习了。”
程玉竹惊呆了，这么温情的时刻，祖母竟然还记着她的学习。
果然，不管什么年代，什么时候，家长关心的永远都是学习。
程玉竹在心里叹了口气，道：“好的，祖母。”
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平叔既然已经退下了，应该不会再去向祖母禀告了。
程玉竹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刘壮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们两个都没有再提有关考武举的事情，她仍然教刘壮认字，刘壮再读一些他喜欢的书，如果有不懂的，她明白的就会为他解释，不明白的就记住然后问先生再告诉他。
等天色差不多了，程玉竹就来到了祖母的卧室。
祖母这时已经半躺在了床上，手上还拿着一本神话传说的书。
“来，祖母给你念故事书。”
“祖母，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程玉竹吐槽道：“而且那个道士就是个骗子，我都说了，你怎么还信他的话啊。”
“无量天尊不要见怪，小孩子不懂事啊。”谭老夫人连忙朝着天拜了拜，瞪了程玉竹一眼，“不要胡说。”
程玉竹有些无奈地睡在祖母的身边，祖母温柔的声音慢慢地将她带入了梦乡，也带入了温暖的回忆。
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程玉竹十分的不习惯，经常整夜的哭闹，那时候，祖母就会在旁边给她读一些神话故事书。
因为有一个道士说，她整天哭泣是因为被一些邪祟缠上了，所以道士建议祖母可以经常读一些神话说，听说里面的先古奇兽可以驱赶那些邪祟。
祖母相信了，便每次在她哭闹的时候读书，果然没几天她就很少哭闹了。
但其实只是她不好意思让一个老人大晚上熬夜给她读书。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程玉竹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但祖母的关怀让她有些心软，她又从身边照顾的人听到了，她的母亲去世的事情。
那个从未谋面的娘亲为了她付出了生命，她怎么能就这样随便放弃呢？
而且祖母只剩她一个亲人了，如果她再去世，那祖母她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呢？
所以她就打消了重新投胎的想法，真正地成为了程玉竹。
半夜的时候，程玉竹迷迷糊糊地听到了祖母压抑着的咳嗽声和张嬷嬷的说话声。
“老夫人，要喝口水么？”
“没事，咳咳咳……我去旁边的房间睡，免得吵醒了玉儿。”
程玉竹想要睁眼起来，就听到祖母温柔地拍打，“没事，玉儿，继续睡吧。”
她本就半醒半不醒，祖母一哄，就睡着了。
等第二天醒来，程玉竹想到了半夜的事情，连忙关心道：“祖母，你昨晚又咳嗽了，要不要让薛大夫来看看。”
薛大夫是他们自己养的大夫，毕竟她女扮男装总需要有一个信得过的大夫。
“不用了，老毛病了，春天总要来这一遭。”谭老夫人不怎么在意。
但看玉儿这么紧张的样子便道：“放心，我刚刚已经让张嬷嬷去煎药了。”
听到已经煎药了，程玉竹就放心多了。
“那祖母你好好喝药，我去上学了。”
“恩，你去吧。”谭老夫人笑道。
等她离开后，没过一会儿，张嬷嬷就端着药过来了。
“放在那里，我等会再吃。”谭老夫人皱着眉头道。
张嬷嬷在一旁劝道：“老夫人，趁着热喝了吧，要不然药性就散了。”
“喝了又有什么用。”谭老夫人闭着眼睛有些不耐，过了会儿，又道：“算了，拿过来吧。”
谭老夫人一口将药喝下，吃了张嬷嬷早就准备好的蜜饯，她想着，玉儿还没长大，她现在还不能倒下，否则那群族人还不得把玉儿生吞活剥了。
谭老夫人擦了擦嘴问道：“二郎找到了么？”
“已经打听到了，二少爷当时和出海的船一起出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张嬷嬷小心地回答。
“出海？！”谭老夫人有些惊惧，“他怎么跑那么远？”
张嬷嬷安慰道：“老夫人，奴婢打听过了，那出海的船不是第一次出海了，很有经验的，不会有危险的。”
谭老夫人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疲倦道：“尽快把二郎找回来。”
“是，老夫人。”张嬷嬷下去吩咐，可这茫茫的大海，谁也不知道二少爷什么时候会回来。
***
来到学堂，程玉竹发现吴言变得很奇怪，时不时地对她笑一笑，他的笑又很奇怪，让人觉得他面目抽筋，实在是瘆人。
程玉竹实在有些受不了，小声道：“吴言，你中风了？”所以面目肌肉不协调，会时不时地抽搐？
吴言的脸色铁青，刚想骂回去，就想起娘亲的话，说对朋友要友善，不能天天摆个臭脸。
其实李氏的原话是，“他又不是你娘亲，你天天摆个臭脸，谁愿意和你做朋友？”
程玉竹就看到吴言想怒，但又强行不怒，硬是挤出一抹笑容，咬牙切齿道：“我这是在对你表示友善！”
啊，那大可不必。
程玉竹噗地笑了一声，见吴言的脸色更难看了，连忙道：“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只是习惯冷脸，不是对我有意见。”
吴言听了之后，脸色缓和了下来，想了想道：“那你以后不能因为我冷脸就和我绝交。”
不是，这还没当朋友多久呢，就想着绝交了，想的真远。
“自然是不会的。”程玉竹连忙保证道，她又不是什么小朋友了，还玩什么不和你玩的幼稚游戏。
见吴言终于恢复正常了，程玉竹也松了一口气，要不然一直有个奇怪表情的人盯着她，她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之后的时间就和平时上学一样了，一直到晚上放学。
她就看到吴言扭扭捏捏的，一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他不会又想着和她秉烛夜谈吧？
程玉竹想到这里就头皮发麻，连忙就要和平来回家，就听到吴言在身后叫她，“玉竹，玉竹，我有事和你说。”
吴言的声音很大，程玉竹不好装听不见，只好回头问道：“吴言，怎么了？”
“你，今晚要不要到我家……”
“不行，我祖母不让我到其他人家里过夜。”程玉竹连忙拒绝道。
“不是到我家过夜，”吴言解释道：“只是来我家做功课，我们一起学习。”
程玉竹听到后，松了一口气，见吴言有些羞涩，若是自己再拒绝他的话，他恐怕又会受伤了。
“可以，”程玉竹一说，吴言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她连忙补充道：“但我要带一个人。”
“谁？”吴言立刻警惕起来，程玉竹除了他还有其他的朋友么？
可他记得虽然程玉竹在学堂里的人缘的确不错，但是她和那些同学总是会保持距离的，他不记得她和哪个同学好到可以一起学习的程度了。
“等来了你就知道了，你同意么？”
吴言见程玉竹一脸，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的表情，只能憋屈道：“可以。”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程玉竹念念不忘，到他家学习都要带着。
就这？
吴言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刘壮，五大三粗，一点文人的气质也没有，长的也只能说一句五官端正，但其实就是很普通的样子。
刘壮对着吴言憨厚地一笑，吴言眉头皱着更深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聪明的样子。
程玉竹在一旁解释道：“刘壮一直和我一起学习的，而且他救过我的命的，我们两是过命的交情。”
“好吧。”既然都这么说了吴言就是再不满也只能答应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两个吃完饭就到你家去。”程玉竹说完，就拉着刘壮离开。
刘壮是直接被拉过来的，还弄不懂情况，问道：“玉竹，我们是以后要和他一起学习了么？”
“不，只是今天一天，吴言邀请我们两个一起学习。”程玉竹解释道。
见刘壮一脸为什么吴言要和他们一起学习，难道吴言也是和他一样，没有先生教么的样子。
程玉竹害怕万一到时候刘壮无意中戳中了吴言的伤疤，便道：“因为吴言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他喜欢人多一起学习，这样他的学习效率就会高许多。”
啊，知道了，刘壮表示明白，“就和我一个人上山摘果子就很孤独，但如果和你一起，就算摘得果子不是很多，也觉得吃的很开心。”
刘壮这一说，程玉竹哪受得了，心里充满了愧疚，她虽然晚上会和他一起学习，但白天已经很少和刘壮一起玩了。
不行，武举的事情她还是要想想办法。
她知道若是直接她出钱资助刘壮的话，不管是刘壮还是他的家里人都会拒绝的。
刘壮的父母是个很朴实的农民，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自刘壮跟着她学习，他的父母就经常送些瓜果蔬菜过来。
刘父刘母希望刘壮和她保持着平等的朋友关系，如果她出钱的话，那一切就变质了。
他们家里人是不会这么无故地受她这么大的资助的。
但总会有办法的，只是她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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