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竹被拉着跑向了学堂,他倒是没有什么,程玉竹却跑的气喘吁吁。
“等等……我……跑……呼呼……不动了……”
刘壮停了下来,程玉竹半蹲着不停地喘气,“呼呼……等我缓一会儿。”
“要不我扛着你。”刘壮想了会道,“不能让先生久等。”
在刘壮的眼里先生是个很厉害,很受人尊重的职业。
“不……”程玉竹刚想拒绝,刘壮就将她扛了起来,快速奔跑了起来。
刘壮的体力还是很厉害的,没几分钟就跑到了学堂的门口。
一个六岁的孩子扛着另一个孩子,这个场景很是吸引人,更何况被抗的那个人还是他们认识的人。
程玉竹就这样在刘壮的肩膀上和全学堂的学生和温先生对视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看,程玉竹捂住了脸,有些生无可恋。
完了,社死了。
到了学堂,刘壮把程玉竹放了下来,程玉竹背过身将头发衣服整理整理,抹了抹头上的汗,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温先生缓缓走了过来,程玉竹拱手道:“先生,他就是我说的刘壮。”
温先生盯着程玉竹看了一会儿,程玉竹神态自若地被先生盯着,一点也没有窘态被看见的不好意思。
不错,温先生心里有些满意,有时候文人要有傲骨,但有时候文人也需要有一个强大的心理,也就是厚脸皮。
要不然以后上朝,进行朝辩,脸皮太薄怎么辩。
“走吧,去书房。”
程玉竹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先生的书房了,但刘壮是第一次,他一向对先生十分的尊重,难得大心脏的他有点手足无措。
温先生一向比较温和,所以安慰道:“无事,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温先生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从里面挑选了一场战争,问如何解。
程玉竹见刘壮有些紧张的想词,便给他研墨,道:“大壮,你可以在纸上写。”
这可不是好友的书房,刘壮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先生,温先生含笑道:“可。”
刘壮抓毛笔的姿势不是很标准,但他在纸上画的线条却十分的稳妥,不手抖,了了几笔,战役上的地形就画了出来。
说着打仗的事,刘壮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周身憨厚的气息也变了,整个人看起来严肃又可靠。
温先生越听脸上的表情越严肃,最后看着刘壮眼里带着震惊。
杏花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个程玉竹,现在又出了一个刘壮。
说完后,刘壮有些忐忑地看着温先生。
“很厉害,为师远远不及。”温先生一向是因人施教的,对于向程玉竹这样一夸就会上天的人,他很少夸奖,但对于向刘壮这样的人,他又会多夸奖给予他信心。
刘壮听完后,脸上果然浮现了红晕,不好意思道:“谢先生夸奖。”
“那先生,刘壮的出路呢?”程玉竹有些急切地问道,她还是希望她的朋友能够展现天赋,而不是就这样被困在一个小村庄,从生到死。
温先生摸了摸长胡子,沉思道:“你们可听过武举。”
“武举?”程玉竹还真的没听过有关于这件事的消息,她皱着眉头道:“比武招亲?”她一想起来比武脑子里只有这个。
“砰”的一声,温先生拿着书本敲了程玉竹的脑袋,吹胡子瞪眼道:“以后不许看那些话本了。”
程玉竹经常嘴里会冒出些奇怪的字句,温先生只当她看闲书知道的。
刘壮也不经捂住了脑袋,程玉竹扭头看到不满道:“是打的我,你捂你的脑袋做什么?”
“我替你捂的。”
温先生看着他们两人打闹,缓了一会儿,道:“武举就是在武学上的科考,就和文举一样,只是一般将军都是世袭或是文人担当的,所以武举很少举行。”
“而且这世间一向重文轻武,武举便不为人所知了。”
“但本朝,陛下临朝便重新开了武举,和科考一样,三年一考。”
“考的内容分为文试和武试。”
“文试主要是考兵法兵书的内容,有默写兵书和试策,武举主要考的是立射,马射,举重等内容,每个地方的标准不一样。”
“有武秀才,武举人,武进士,和科考一样。”
程玉竹眼睛亮了,“那大壮可以考这个啊。”
考科举刘壮的确不行,但武举的内容就像是量身为刘壮所设立的一样。
刘壮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拱手向着温先生道:“这事我还需要和家里人商量。”
温先生点头道:“那你去吧。”
程玉竹却觉得气氛不对,这明明是一件好事,为什么刘壮却一点也不高兴的样子。
她正想追过去问刘壮,温先生却叫住了她,问道:“你觉得这对于刘壮是件好事?”
“难道不是么?”程玉竹有些莫名,科举刘壮没那个天赋,但武举以刘壮对军事上的敏锐程度完全可以啊。
温先生无奈地摇摇头,他这个学生啊,总是在世事上带着一股天真。
“玉竹,你之前还担忧考科举刘壮的家人无法负担,但武举所需要的花费却不必武举少,武举也需先生教,甚至还需要马匹之类的东西,这可比文举花钱多了。”
程玉竹愣住了,她一听到刘壮可以考武举就高兴坏了,将一切都抛到脑后了。
“可……”
本来程玉竹想说有补助之类的,忽然想起现在是在古代,哪有什么补助。
就算是有补助也是考上秀才之后才会有补助的,前期的花费都需要他们自己承担,这也是为什么寒门难出人才的原因。
难道天下那么多人真的就没有天才么?
怎么可能,只不过是寒门无法培养而已,供一个读书人有时要举全家之力倾家荡产,有时都不够。
“总会有办法的!”程玉竹坚定道,“只要是问题就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她就不信了,难道她都有两个世界的眼界,记忆,还解决不了这个小小的办法么?
所以说啊,他这个学生除了天真身上还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似乎什么事在她的身上都能解决。
她从不因世家的身份而看低任何人,也不会因为文人的身份而贬低任何人,士农工商似乎在她的眼里没有高低之分。
温先生都不知道这样的人进到朝堂是好还是坏。
温先生回过神,道:“但现在你需要去上课了。”
程玉竹回到了课堂,她的脑子里还在搜索着办法,连同学们看她的目光都忽视了。
一直到中午下课,程玉竹的脑中还想着这件事。
她回到家吃完午饭后,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程玉竹悄悄地开门走了出去,果然没人,她一向不喜欢自己睡觉的时候有人在一旁,所以家里很少会安排人。
她避开下人,本来想着翻墙出去的,就和刘壮一样,但看到和她两个人一样高的墙,她惊呆了,当初刘壮是怎么翻的?
程玉竹便悄悄来到了小门,看到两个下人靠着墙边睡觉,想着是个好机会,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程玉竹没有看见,她一走出去,靠在墙边睡觉的两个下人就醒了。
他们两个有些无语,这么明显小少爷都相信么?
另一边的平来向老夫人汇报了情况,谭老夫人道:“恩,知道了,你跟在玉儿的身边保证她的安全就可以了。”
谭老夫人很少干涉程玉竹的行动,她从来没想过养一个温室里的花朵,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自接触了才会明白,只要保证了程玉竹的安全就可以了。
想着谭老夫人忽然咳嗽了起来,她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
一旁的张嬷嬷连忙给她缓气,担忧道:“老夫人,大夫说了您不宜劳神。”
“没事,还死不了。”谭老夫人靠在床上喘着气,摆了摆手。
她的玉儿还没成长起来,二郎还没找到,她自然不会倒下。
程玉竹跑到了刘壮的家里,大中午的时间,村民也都在午睡,没几个人。
她记得刘壮家墙的后面有一个洞,她可以钻进去的。
程玉竹果然找到了那个洞,洞不是很大,但对于她来说钻进去绰绰有余的。
费了劲钻了进去,程玉竹刚在拍身上的泥土,就看到不远处的大黄狗呆呆地看着她,大概是想为什么会有人走它的专属通道。
程玉竹对大黄狗笑了笑,大黄狗对她很熟悉,所以没有叫,她来到了刘壮的房间,小心地推开了窗户。
刘壮和他的两个哥哥都在屋子里睡觉,程玉竹不敢大声喊吵醒了他的哥哥。
她四处看了看,拾起了几个小石子,瞄准刘壮,往他的身上扔。
扔了两个,结果全扔到了床上,最后一个,终于扔到了刘壮的脸上。
刘壮摸着脸,迷茫地抬头,就看到程玉竹站在窗外将手指放在唇边,“嘘嘘……”说着还指着外面,要他出去。
刘壮下意识地小心地出去,不惊动任何人。
他被程玉竹拉到了墙角,只听程玉竹压低声音问:“怎么样,你家里人怎么说?”
“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小声说话?”刘壮不解地问道。
程玉竹卡壳了,清了清嗓子道:“我这也是担心吵到了你家里人。”
“你放心,我家里人睡觉一向比较死,只要你不在他们耳边吵闹就行。”刘壮吐槽道。
“不说这个了,你和家里人说了么?”程玉竹急忙地问道。
这次刘壮沉默了,然后说道:“玉竹,就这样吧,我不想考什么武举了。”
刘壮很少叫她的名字,总喜欢叫她“小少爷”。
程玉竹也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没有和你家里人说,对吧。”
刘壮一直都是这样,他很体谅家人,从来都不会让他们为难。
在发现他的饭量给家里人带来麻烦的时候,就自己出去找东西吃,这也是为什么他家里人总是偏爱他的原因。
在村子里,就算是六岁的孩子也要喂鸡割草了,但刘壮可以满山的跑。
他的家里人有时候还会偷偷地把自己的吃食省下来给他吃。
若是让他的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是徒添烦恼而已,所以刘壮选择了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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