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只见平来大张旗鼓的绑着一个小厮就往程家本家走。
路边的路人都稀奇地看着这个场景，有一个路人看了半天，奇怪道：“那不是程家三房的大管家么？这绑的人是怎么回事？”
平来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走到程家本家的门前，敲了敲门。
程家大门一开，只见平来忽然哭着跪倒在地，求道：“族长，我们老夫人求你们放过三房的唯一香火，你们要什么都可以。”
这话一说，旁边围观的群众一下子炸了，一下子闹哄哄起来，毕竟热闹谁不喜欢看呢。
“大房谋害三房？”
“真的么？真的么？”
平来一早安排在百姓里的人，趁机说道：“我听说三房唯一的男丁现在被害的病在床上呢。”
“真的？”
“真的，杏花村全村的人都看到那个小厮谋害了三房的小少爷，我之前去那边进山货的时候，听到他们说的。”
“天哪，没想到程族长这么心狠。”
平来跪在地上哭着更大声了，更显得他们的处境凄惨，围观的人看得很是同情，当然看热闹的也是有很多的。
程族长急忙赶来，看到平来和旁边被捆绑的小厮，连忙道：“平管家，这是怎么回事？是弟妹有什么困难么？”
平来指着那小厮道：“族长大人，那小厮竟然将野猪引到我们家小少爷的身边，我们家的少爷他……呜呜……”
程族长眼皮跳了跳，连忙让人将平来扶着带进了宅子里，门一关，一下子隔绝了那些看热闹的目光，可程家大房为了家产谋害三房的事一下子传开了。
等来到了宅子里，平来将眼泪一抹，给程族长行了礼，道：“程族长，我们老夫人说了，小少爷就是她唯一的命根，这次少爷没有危险，若是再有下次，老夫人就不再是直接将人送到程家本家了，而是京城的鸣冤鼓前了。”
这是□□裸的威胁，可程族长知道他这个三房的弟妹是做的来这件事的，倒那时候，他们程家就真的是一场笑话了。
程族长脸色铁青，但还是说道：“你让老夫人放心，绝不会有下次。”
等安顿好平来，程族长让人把他的弟弟叫来。
程奇一到，还没说话，就看到他大哥脸色难看地看着他。
“我不是让你不要再对三房下手了么？”程族长脸色难看地很，“现在闹的这么大，定州的商贩，街头都在说我们程家想要谋害幼儿图家产的事！”
“大哥，我这不是想要斩草除根么？万一那小儿有出息了怎么办？”
“什么斩草除根！”程族长气的把杯子扔向程奇，程奇连忙避开道：“就是我们抢占他们家田地还有……”
“我们什么时候抢占他们家的田地了？”程族长冷冷地看着程奇，道：“那不过是正常的买卖而已。”
“而且，别说那程玉竹身体病弱能有什么出息，就算他有出息了又如何？他还能不认祖宗么？”
程族长看着程奇警告道：“所以以后不要再对三房下手了。”
程奇打了个冷颤，果然厉害还是他大哥厉害。
“那我是不是要给三房道歉？”
“道什么歉！”程族长看着愚蠢的弟弟，长呼一口气，道：“我们又没做什么，道什么歉。”
这面前要不是他的亲弟弟，他真的想一巴掌拍死他。
还道歉，那不就是承认是他们做的事了么？
“那……外面的流言……”
程族长淡淡道：“我们派人在城外施粥几天，再办几场义诊，那些流言自然而然就会散了。”
“前提是三房不要再出事了。”说着程族长狠狠地盯着程奇。
“我知道了大哥，我不会再做些什么了。”程奇连忙保证道。
程奇离开他大哥那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心里还是有些惋惜。
要知道三房从祖上开始，几乎代代单传，那累积下来的财产再加上嫁进来的主母的嫁妆，得有多少的财产，他们现在吃下去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可他一向害怕大哥，既然大哥这样说了，他也不敢再动手了。
***
程玉竹昨晚喝了药，出了一身汗，第二天身体就好了。
早上，谭老夫人看到她脸色恢复了红润，也放下了心。
吃完早饭，祖母抱着她忽然开口道：“玉儿，你想要考科举么？”
程玉竹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道：“可祖母，我……”
祖母从来都没有隐瞒过她什么，看她虽然三岁，但已经可以明事理的时候，就将她的身份，还有她为什么会女扮男装的事告诉她了。
那时候，程玉竹能够看出来，祖母她没有想要她一直女扮男装，而是想要找个机会恢复她的身份，后面继承人的事可以让她招赘。
祖母叹了口气，道：“玉儿，祖母本来是想要等个机会让你恢复身份的。”
“我们的玉儿应该穿鲜艳的衣服，戴漂亮的金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个耳洞都不能打。”
程玉竹连忙道：“祖母我不委屈，真的。”
她可不想打耳洞，在古代打耳洞那可是真的直接拿针戳一个洞，而且万一发炎了，搞不好她就一命呜呼了。
谭老夫人只当程玉竹懂事，有些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所以祖母一直忍让大房的那些手脚，不想和他们发生冲突。可就算这样，他们也不放过你，昨天要不是刘壮这个孩子帮了你，恐怕祖母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程玉竹惊道：“昨天那野猪是大房那边……”
祖母点了头，怪不得呢，她说为什么山的外围竟然会出现野猪，原来是大房搞的鬼。
“不过你放心，大房那边不敢再动手了。”谭老夫人冷笑一声，“程族长这个人就是个妥妥的伪君子，即想要名声又想要利益，虚伪的很。”
既然大房那边不再动手，祖母为什么又说让她考科举呢？她知道祖母肯定还有话要说。
果然，只听祖母话音一转道：“但我们家已经和大房已经撕破了脸了，我在还好，若我不在了，你若是没有人庇护，自己又没有势力，大房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祖母，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程玉竹连忙道。
谭老夫人淡淡地笑了，“玉儿，人都会死的。”
这话让她觉得悲伤，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祖母，一直爱护她的也是祖母，虽然她知道祖母总会有一天离去，但她还是想要祖母一直陪着她。
“所以啊，玉儿，人不能靠其他人，要学会靠自己。”谭老夫人看着坚定地看着她，“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随心所欲地活着。”
“祖母知道你很喜欢读书。”程玉竹脸一红，原来祖母一直知道她在偷偷地看书。
谭老夫人教过程玉竹认字，所以知道这个孩子很聪明，不管什么字教过她一遍她就不会忘记，甚至可以举一反三。
而关于玉儿一直看那些《论语》，《中庸》之类的书籍，谭老夫人一直放纵着。
那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了这个想法了，只是她一直有些犹豫，毕竟这条路太苦了，太危险了。
但大房这一事，直接就让谭老夫人下定了决心。
与其等死，还不如自己从死路里拼出一条活路。
“可科举还要搜身，”程玉竹有些担忧道：“而且等长大以后，男孩和女孩毕竟长的不一样。”
前世那些电视剧上什么女扮男装纯是鬼话，那个胸部那么明显，傻子才不知道呢。
“可若你能在12岁之前考中秀才呢？”谭老夫人笑道：“12岁之前的男孩和女孩可是看不出什么的，而且你的身体一向病弱，长的秀气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那些搜身的人只是看有没有夹杂着一些小抄之类的东西，他们不敢冒犯你们的。”谭老夫人感叹道：“这就是读书人的地位。”
士农工商，不是说说的，读书人的地位一向是最高的。
“等你有了功名之后，就更不会有人会怀疑你的性别了。”
“所以这些不用担心，剩下的只是在12岁之前考中秀才。”谭老夫人有些愧疚道：“只是需要你苦读了。”
“这没什么的祖母。”程玉竹很有信心道：“我肯定能考中秀才的。”
这不就是相当于小学升初中的考试么？
她前世连高考都考过了，还怕一个小小的秀才考试？
而且在古代比起一辈子呆在后院生孩子，她宁愿当男人，读书考试。
“但祖母，老师怎么办？”程玉竹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老师还是要的，总不能自己瞎猜吧。
“你放心吧。”谭老夫人有些欣慰道：“老师祖母会给你安排好的。”
她最怕的就是玉儿拘泥于自己的身份，不敢越这雷池，本来若是玉儿有这胆量她就很开心了，但没想到玉儿比她想的表现的还很积极。
这样她就放心了，至于12岁前考中秀才她并不担心。
毕竟玉儿的父亲，祖父都是擅长考试读书的，玉儿虽然还小，但已经表现出了非常好的天赋了。
剩下的就是老师了，要好好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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