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澄被她瞧得不自在，她想起这家伙急匆匆上门来找茬，她道了句，“你是不是还没用早饭呢？”
说话间，猛然想起来了装着肉包子的那个纸袋，江承澄拿过来，将纸袋子撕得更开露出几个肉包子：“来来，都还是新出锅的呢！”
李团媛不屑地转过头，“我李团媛深受父母教诲，行事但求俯仰无愧天地，即便穷困潦倒，不义之财买来的东西，也断不屑要！”
不要拉倒。江承澄白了她一眼，转而看向彩雪，“她不要，你拿去吃！留两个给燕燕——”
她话音还未落，门外再次闪进来一个人影。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燕燕蹦蹦跶跶进来，双手捧着个绘了吉祥花纹的纸袋，眉眼弯弯笑道：“承澄姐，隔着门就听见你惦记着我呀，我把东西从樊楼给姐姐买回来了！”
这么快？
江承澄忙接过来，她微微打开袋子口低头向里面瞧了一眼，香味便先一步飘出来了。
“樊楼？”李团媛站在一旁，看她手里的东西眼神变得复杂，江承澄她竟然都能去樊楼那样的地方买东西了。
樊楼只是她们平时口头的议论而已，那都是贵人去的地方，她都可以在樊楼轻易进出了吗。
彩雪微微走近几步，她向里面瞅了一眼，努力笑了声：“呀，好精致的点心啊……”
“那当然了，江家老太爷过七十大寿，承澄姐费了几晚上的心思在樊楼订的呢。”燕燕接茬道。
“原来姐姐下午要出山庄，是要给老太爷送祝寿礼呀。”彩雪道。她说着看了眼江承澄，下一句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她爹娘过生辰的时候，承澄姐姐都有备一份贺礼，让她能够体面地回家。可是……那些不过是从江承澄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东西罢了，她的一两银子和她的一两银子能比吗？要她拿银子出来，实在是像割她的肉一样疼，江承澄又不缺她这点银子。
“你祖父过生日吗？”李团媛在边上站着面色虽然还不好看，却还是道了句：“今天就要送东西回去吗？你等着，下午我去买一份礼物一起带回去。”
“带什么带，”江承澄摆摆手，“心意到了就行了，咱们的关系还讲究那一套，你手里那点银子还是留着孝敬你那哥哥罢。”
说着她看向燕燕，“你呀你，哪用的着这么急呀。连夜专门为我赶去樊楼取的？”
“我和小伍子两个一起去的！”燕燕得意道，“我俩一直受承澄姐的照顾，老太爷过寿辰，我手里也没什么银子，能有幸给姐姐出份力再好不过了！”
真是难为她和小伍子了，他们俩定是半夜就出了山庄赶去樊楼的，怪不得清早在饭堂里没见着燕燕和小伍子。
“喏，”江承澄将桌边装着包子的纸袋递过去，“趁热拿去吃。”
“呀！肉包子！”燕燕眼睛亮了亮，“我最喜欢肉包子了！承澄姐进山庄以前，我快忘了肉是什么滋味，那我就不客气了哇！”
燕燕将纸袋子叠好捧在怀里，“小伍子还没吃饭，他看见了一定高兴的不得了！”
“这……”江承澄看了一眼沉下脸的彩雪，也只好道：“那你就去罢……”
原本包子给了彩雪的，燕燕她进门时未必就没听到这句话音，似乎还有些故意的，她总防着彩雪从自己这捞到好处。
“承澄姐，那我出去门口等你，小伍子还有一句话托我给你说呐。”说着燕燕便一转身欢天喜地踏出了门。
“那个……”江承澄瞧着彩雪满脸阴郁盯着门口，咬着嘴唇一副憋屈的表情，她看看李团媛，李团媛瞪了她一眼，没有帮她打圆场的意思。
“那、那我先出去听她说一句话就回来，”江承澄说着指了指门口，“你们俩且坐着等一会儿。”
江承澄走出去，将背后的房门关上，转头看了看，燕燕一手扒着长廊在左边拐弯处笑望着她。
江承澄瞧了瞧四周，朝她走过去，压低声音道：“要说什么？”
燕燕嘻嘻一笑，将一个鼓眼金鱼荷包放到她手里，“要说的都在这里面啦。”
说完，她转头便跑了。
江承澄用手来回摩挲了一下，不用拿出来看，便知道里面照旧是半块玉珏。
和她贴身藏着的半块是一对。
刚刚燕燕说小伍子有话带给她，她便猜着个七八分了，只是却还不敢置信。
小伍子是个机灵的，他虽不知道她同贺临的个中缘由，替她传递信物却懂得小心避忌从未失过手。只是江承澄却不懂了，这才过了短短的一天啊？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前天晚上在外宅，昨天清早在近水楼，不是才陆续见了面吗？
最初贺临可不是这样，他原本就冷僻，待人拒之千里。起初相识那会儿，也不过一两个月才召自己去一次罢了。近来隐约越来越频繁，江承澄也没太在意，反正银子进项也随着多了，可这才过了一天，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她向着回房间的方向走，随手扯开了荷包，里面附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午时后，京外游湖饮宴。
游湖，数九寒天的去划船，这官宦子弟，亏他想得出啊！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