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要她的命。
杨忠豹张大嘴巴,呆愣看着地上摔倒的女人,又瞪眼看向自家主子。
这……
他家小侯爷怎会、这也……太荒唐
贺临没有转身,他负手而立侧过半张脸,眼角的余光蕴含着漆黑夜空中闪亮的星,同爬起来的江承澄相接。
刘府赶上来的家丁将江承澄一把扯起,几个人押着她就要走。
江承澄咳嗽了两声,她从地上被架起来,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歇斯底里地问一句‘为什么’,这副格局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她只是被半强迫着,带离的时候下意识伸手去揉了揉摔痛的膝盖。
然后不期然的,有半块绿色的玉珏隐隐约约滑了出来,摇摇晃晃系在腰间。
那……是?
那是!
贺临眸光一紧,他盯着那块玉,下意识地摸出自己身上的半块——他的还在。
她身上的那半块玉珏,实在是太过眼熟。
怎么会在她身上的?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女人一声不吭被带走的方向。
“小侯爷,咱走罢。”杨忠豹道。
“小、小侯爷?”
杨忠豹刚刚那幕还没缓过来,就见自家主子的背影已经朝着刘之音的厢房去了。
他当即心下颇为头疼,捂着额头招手道:“看什么!”
“你们还不都跟上!”
江承澄被重新带回到厢房,架着她的人停在门口处,便被一把狠推了进去。
她踉跄了几步,厢房内隔着层层人,就瞧见了最里面的刘之音黑色地狱里毒蛇一般狠戾的眼神。
他头上缠着纱布,脸色如同幽怨煞白的恶鬼,阴测测地盯着她。
江承澄扫了一圈周围,站直了身子。
并没见到茉儿的身影。
她合起手掌,走进两步,“啊呀,世子,您什么时辰醒的?太好了呀!我正满世界给您找大夫呢?若您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要跟您去了呀!”说着抬起袖子呜呜假哭了两声。
“贱人。”
刘之音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怒气,气她、气自己,他咬着牙:“我真是小瞧你了。”
江承澄眨眨眼,一脸无辜相,“这,是怎么了吗……”
“把人给我带回去!”他将家丁端上来的药碗砸出去,“别让她死了,”转而阴狠地盯向江承澄的脸,“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下,世子,”江承澄心里骂着贺临那个杀千刀的,盘算着时间,努力拖延道:“您好歹容我解释一句!”若真进了刘府,那可就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刘之音怒火中烧到了五脏六腑,哪里还肯听半个字,他站起身,“你到黄泉路上去说罢!”
“带走!”
刘府的家丁依吩咐押着江承澄要离开,刚转了个方向,便被后出现的蓝衣公子带府兵给堵住了去路。
贺临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淡淡瞥了一眼被钳制的江承澄,她脸上还挂着刚刚摔的尘土。
他随手解下大氅,踏进厢房。
三下五除二,刘府的家丁随之被侯府侍卫冲散到了两旁。
江承澄正如临大敌,这会儿瞧见他进来,心里实在又喜又惊,想不到区区那半块玉珏在他心里的分量,真得请动了他,来得竟还这般快。
刘之音见到是贺临,脸色却也不好,全然却没了前一刻在长廊上的谈笑风生。他刚吃了女人的大亏,这会儿丑态毕露,全被贺临给瞧去了,焉能不羞愤恼怒。
他捂着头,阴测测道:“贺侯爷,怎么肯屈尊降贵,到我这厢房来了!我可没好酒招待小侯爷。”
贺临他不是从来不管闲事的吗?刚刚那个嫩的小女使他都没理,现在反倒来管这个女人?
贺临瞧向江承澄,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的衣着,而后转向刘之音,低低地笑了,“巡防营担负着京城治安之职,刘府这样大的阵仗公然强掳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家女子,我既在场,总不好不做样子管管,否则明日御史参奏,侯府也说不过去。”
刘之音哼一声,她是良家女子?她手无缚鸡之力?那他头上的口子怎么来的?
江承澄扫了一眼房内的局势,开始捂着脸痛哭起来:“小女子也没想到会招来这般的灭顶之灾!原也不过只是个小游戏而已,不成想世子输了竟这般恼羞成怒,不认账也便罢了,还要杀小女子灭口呜哇!”
说罢,整个身子不住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流下。
贺临嫌弃地看了看她,这女的戏精上身了。刘之音却气得够呛,要不是他贴身的小厮及时拦着,他就要冲过去撕了那女人颠倒黑白的嘴。
小厮机灵,这会儿谁看不出那女人是借着贺候的势,才敢站在这狐假虎威。
“我输了?我不认账?你再敢胡说试试!”
“小女子所言,句句属实。”江承澄瞧向贺临,分辨道:“我与世子打赌,试着将酒杯中的酒仙请出来,世子便是输了,是也不是?”
刘之音想道一句“不错”,可他转念一想,认了自己这样荒唐的被骗,贺临岂非要笑话于他。
他便绷着脸默不作声了。
江承澄见他不语,便继续道,“认赌服输,我既请出了酒仙,世子却翻了脸,承诺的赌注不作数也罢了,还要取我的性命呢。”
“你再胡说!”刘之音看着满屋子的人,忍不住恼羞成怒道:“根本什么都没有,你还敢瞎编什么酒仙!”
“世子因何说没有,酒仙出来的时候,只你我二人在场,我清清楚楚听见杯中有说话声,世子那时又在做什么?”
“我——”刘之音刚说了个我字,却又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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