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时微敛眼皮,面色不动,似是不经意问,“原因。”
余安将包袱放在桌上,拿出一根较细的木棍,顶端的握把较粗,尾部却极细,犹如长针。
她双眸睁大,看着面前的木棍,不得不啧叹官家的物什就是做的精细,从前她和师父都是随便拿根筷子的。
“大人,请看。”
余安拿起那根细棍,绕至男人身后,细碎的毛发摊在脖颈处,便那根棍子挑开,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痕迹。
陆允时身形修长,只能弯着身子才能看清,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顺势靠近余安的侧脸。
两人头挨着头,喷洒出来的呼吸相互交织。
“这个凹痕,应该是配饰。”
陆允时看着那个极小的痕迹,大致呈四方形,但边角处有些有凸起,作花瓣状。中心里凹,依稀能辨出是一个底端向上的碗状。
葱玉指尖拿着细棍移到了尸首的脖颈,男人的视线跟着到了那处。
余安微微挑开那处皱了的皮肤,“大人,我方才便看到这处有些不太对。”
“从这几处红痕来看,应是被人从后面勒死的,但是每一条都正好对准了这些颈纹,太过......”
少年鼓起一侧的腮帮子,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想用什么话来表达。
忽然,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陆允时身前,两只脚尖踮起,倏地凑到男人身前。
两条瘦弱的胳膊往上高高抬起,两只温热的掌心做弧线状,轻轻捱上了男人的脖子,“像这样。”
瞬间,指尖宛如触电一般,顺着皮肤渗入骨血,传到男人的全身。
许是因为身形相差太多,高高举起的胳膊有些酸累,掌心也随之晃动,翘起的大拇指时不时蹭着男人凸.起的喉结。
猝然间,陆允时喉结滚动。
凸起的喉结顺着指腹滑至掌心,又从掌心进了指缝,不停相触。
两人越来越近,陆允时浑身僵硬,脖颈处的触感让他梦回那夜的旖旎梦境,他一低头,看到的是和梦里同一张脸。
但不同的是,怀里的人眼神澄澈干净,没有一丝欲念,和梦里的那个眉眼如丝,浑身颤抖的人截然不同。
陆允时耳尖发烫,心里有些窘意,退开间看着少年一副无辜的样子,心里不好受起来。
凭甚自认识他以后,自己便是欲.念缠身不得空,余安却浑然不知,反而......处处撩拨他。
想到不久前在天和医馆前看到他与顾淮两人谈笑,心里的那抹不悦愈发升起,他轻咳一声,窘恼道:“动口就动口,乱动手做什么!”
他撇开视线,强迫挥去脑海里那些无法言说的画面,走到桌前,伸手将男人的尸首翻了个面。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那男人一直掩在下面的脸,竟然全是狰狞可怖的丑陋疤痕!
两人具是一怔。
余安疾步过去,尸首的右眼窝凹陷,足足现出一个椭圆的眶骨,那处的皮肤溃烂粘在一起,轻易看不出是何种伤所致。
脸颊处的疤痕呈网格状,较为规整,大小相似,似乎是故意用什么东西弄出来的。
......铁网?
她从包袱里找出一个薄布手套,这是一种特殊布料和药草熏制而成,专门用来仵作触碰那些伤口溃烂的尸首用的。
但仵作不喜手上完全阻隔,总是将手套带在食、中二指上,父亲虞淮雨是仵作,余安便也自小养成了这么个习惯。
一旁的陆允时看着少年熟练地将手套戴在两个指尖上,“且慢。”
余安手一顿,侧眸望去,“怎么了,大人——”
糟糕!
余安这是才想起来,她这是第一回当着陆允时的面验尸首,而非那些陈年尸骨。
作为一个西洲来的画骨师,是不应当、也不应该极其通晓中原仵作门道的,更何况这“手戴二指”是汴京内城仵作才有的习惯!
她心一紧,眼里露出惊慌,“怎、怎么了大人?”
因心中害怕,余安两只手慢慢垂落至两旁,眼睛死死盯着男人走过来的身影,随着银靴越来越近,不断蜷缩的手指几欲握拳......
忽然间,手被一个有些凉的东西碰了下。
余安茫然地睁大双眼。
只见少年被撑破出血、已经干涸凝结的手,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托起。
陆允时掏出怀里的一个小药瓶,指腹沾了点药霜,轻轻抹在那几根泛红破皮的手上。
指腹因常年握剑练武而变得粗糙,擦在破皮的嫩.肉处定是很疼。
但余安却感受不到一丝疼意,散发着淡淡药香味的药霜抹在手指上,冰冰凉凉,如同一根羽毛,在轻轻抚慰。
这样温柔的触碰,自七岁那年就再也没有过了。
她抬眼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看似狠厉冷漠,却又总在不经意之间细心温柔,那双专注帮她抹药的眸子......
她不禁想,若是他们当年真的成亲了呢,他会不会就是这样呵护自己这个妻子的?
不过不待余安想下去,那股冰凉的舒服感觉就已经消失了。
“一日三次。”陆允时手心握着小小的药瓶,道。
看着手心的药瓶,铁骨铮铮的大男人竟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他白日气急摔碎一瓶后,又跑去医馆买的。
伸出去的手许久都没有人接,他一低头,见面前的少年满眼愕然,红唇惊讶地微张。
陆允时有些羞恼,二话不说直接把药瓶塞进余安的衣领里。“给你就拿着。”
余安清瘦,身上的长衫多是男子的服侍,穿起来格外大,衣领也敞开着。
正是如此,男人的大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探了进去。
敏感的地方即使隔着裹.胸的布子,仍能感受到男人有力的掌心擦过时,瞬间升起的那种奇异怪感。
余安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然间炸毛,眼圈都红了,一把拽住男人的大手往外扔。
“陆允时!你登徒子!”
被吼得一愣的男人更是不知所措,他没有料到那个衣领竟然如此宽松,本欲丢药瓶却直接伸了进去。
不过到底都是男人,他这个天天因他做那些旖旎梦境的人都没说什么,他倒是委屈的双眼含泪!
还骂他登徒子!
这话是这么用的么!
此时门外两个负责看守的衙役,早就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忍不住窃窃私语:“这小白脸还真是陆大人的......那啥啊。”
“什么那啥,文盲,那叫断袖。”
陆允时脸一黑,厉声喝道:“住口!”
他转过身来,看着气鼓鼓的余安,想到手臂触碰的软乎乎的肉,有些不自在起来,“大男人,有什么碰不得的。”
没想到,此话一出,对面的少年似乎更气了。
往日总是笑意盈盈的眸子,一瞬间落下泪来,竟然委屈的哭了。
软糯的嗓音哽咽着,似乎是委屈至极,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贼人辱了他的身子,夺了他的清白。
“你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补齐字数~
——
预收文:《奸相嫁姐》
名门望族的深宅里,总有一个人不受宠。
但谢家有两个。
随母嫁进来的二小姐谢寒酥,母亲死了三天就被捆着嫁给了老鳏夫做续弦。
生下来就克死爹娘的天煞孤星谢凛,才出门上京赶考几日就被除了祖籍。
却谁也没有料到,踩在脚下的阴鸷庶子一举高中,金榜题名状元郎。
谢凛中举归家那晚,凤冠霞帔的谢寒酥被捆在老鳏夫榻上,受尽欺负。
红袍玉带的状元郎,第一次屠了爱姐的婚夜。
男人抹着她的红唇,“姐姐,你要嫁给旁人吗?”
姐姐,你只能嫁给我。
谢府众人,无不歆羡二小姐心善得报。
谢凛擢升丞相,权势滔天,她这个无血缘关系的姐姐也跟着鸡犬升天,享尽荣华。
谢寒酥却怒极怕极,那人早已不是她宠着护着的弟弟,而是夜夜索取占有她的疯子。
终于,她跟着别的男人逃了。
喜宴红烛,谢寒酥第二次坐在喜榻上,安心等着男人掀盖头,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谢凛。
可盖头一掀,看到得却是那个冷笑的疯子!
他第二次屠了她的婚夜。
谢凛拭去眼角染上的鲜血,露出那双几欲嗜人的眼睛,大手轻轻扼住女人纤细脆弱的脖颈。
“姐姐,你当为夫死了吗?”
“不如,用我这条命,来贺你新婚,可好?”
逼急了也会狠咬人的反PUA庶姐 X 眼里只有姐姐的疯批权臣
【阅读指南】
1.1V1,SC,HE,年龄差三岁。
2.男女主只有彼此,前期女主救赎美强惨男主的甜宠向,后期男主强取豪夺的主甜微虐向,整体甜甜甜。
3.男女主无血缘关系,中期女主户籍迁出,男主自立户籍。
4.男主真疯也真宠,永忠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