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做什么?
波面澄碧,淡淡的荷香浮动。何珊珊扫了眼回来的几人,若无其事,笑吟吟道:“有人乘舟过来,我就和他们打招呼玩。”
三个徒弟垂首恭听,却不敢言语。黄药师道:“若想坐船,我们等下到二十四桥的码头。”
瘦西湖狭长,不如杭州西湖大,真细细逛来,也要一日功夫。何珊珊走了会儿,便说累了,没有再继续走下去。
待回到客栈,曲灵风给她送来一碗藕粉。“湖园里没寻到热水,只能回来冲了。”他道。
这碗藕粉色泽微红,成晶莹透明的胶体状。何珊珊尝了一口,道:“味甘细腻,清香沁脾。”
“这是师父去买的三家村藕粉。”曲灵风看着她的神色。
她奇怪:“三家村藕粉,有什么说法吗?”
“三家村藕粉制作精良,为皇室贡粉,名驰内外。”曲灵风道。
原来,他是给师父助力来了。她不想听他说他师父,道:“我听人家说,藕粉冲开就可以吃是吗?”
曲灵风颔首,道:“先用少许温凉水冲开,再倒入沸水,由粉状变为透明状。就可以食用了。”
他说话温柔好听,没有黄药师的强迫感,相处令人舒服。何珊珊道:“能不能教我?”
她眼睛亮亮,显然认真的。
曲灵风虽觉不妥,但又不好拒绝伤人。他道:“很简单的,何姑娘想学,就等我把食材拿过来。”
何珊珊应声。
他刚从她房间出来,便遇到黄药师。曲灵风恭敬道:“师父。”
黄药师蹙眉:“你来这里干什么?”言下之意,指他一个男子入一个女子房间不妥。
“徒弟失礼了。”曲灵风惶恐道,“我给何姑娘送藕粉的。”
“送了吗?”
“送完了。”
“那你走吧。”黄药师摆手,“日后注意。”
“是。”曲灵风拱手退下,心里道,只能对何姑娘食言了。
听到声音,何珊珊开门,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站在门口的不是曲灵风,而是……
黄药师神情不悦,何珊珊却问:“灵风说要给我拿剩下藕粉,怎么不见他?”
“他有事,先去忙了。”黄药师面不改色撒谎,道,“你若想吃,我给你泡。”
何珊珊忽然捂嘴一笑,眉间灿若生春,双眸波光粼粼,仿佛映照华锦秀帛,华美而动人。
“你今天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多吃了一剂调料?”
她这一笑,令他怦然。
黄药师耳根微红,知晓她要说什么了,道:“灵风什么性子,我是知晓的,断没有其他想法。”他才没有吃醋。说出的话颇有掩耳盗铃意味,心里恼怒,便推开门走了。
门后又响起笑声,黄药师的小心结却是打开了。
何珊珊倦怠全消,乘着霞光,去看景。酒楼坐落的街市,繁华热闹。
她便在周围逛了下,也不敢走远,恐歹人掠横。毕竟哪个时代,都有人贩子这种生物,他们尤好妇女儿童。
忽然她肩头被人拍了下,何珊珊心头瞬间警惕。待回首,是笑呵呵的石破天,穿着锦衣,气质朴实,的确和双胞胎兄弟石中玉,相差巨大。不过这次独是他一人。
“何妹妹。”
“你怎么在这里?你身边两个美人呢?”何珊珊挪捏他。
听这话,他眉头皱起,很是苦恼:“丁珰和侍剑吵架。”
“所以你出来了。”何珊珊接口,又与他到一摊子前吃汤圆,问:“你带钱了吗?”
石破天连连点头,他从前对钱没有概念,下山当帮主后,知道了钱很重要。身上也就揣钱了。
二人落坐,他将兜里的银钱取出,四锭银子,道:“我身上只拿了这些,下次再给你。”
何珊珊没说话,双眸凝视他,心里微微湿润,淡淡的温情弥漫。她把银钱推回去道:“我不用的。”
石破天把钱塞给她,道:“出去吃饭买衣服,都要用到的。”
“我会报答你的。”何珊珊本对他就有怜爱之情,现下对自己有如此赤诚,她尽自己努力,让石破天曲折的命运平顺些。
看着高兴吃汤圆的石破天,她道:“石哥哥,你知道你爹娘是谁吗?”
石破天停下,这还是她第一次称呼自己哥哥,心里一甜。他道:“我知道娘,不知道爹。”
他娘老骂他狗·杂·种,想来是爹做了对不起娘的事,使她连儿子也讨厌。
石破天的父母,不是虐待他的梅恨姑,而是几次对他照顾的石清夫妇。父不识子,子不识父。这是石破戏剧化命运的关键点。
人声鼎沸,天光拂红。何珊珊道:“你不觉得你长得和……”
在人群里,曲灵风温端容貌露出。她只得起身,道:“有人来找我了,我得走了。”
两人一桌,变成一人一桌。石破天独自做那儿,有些落寞。他心道,何妹妹救了他的命,他一定会去接她。
他摸摸兜儿:“糟了。”没钱了,原来刚才把钱全给何妹妹了。老板哼声,早瞅了他半晌,道:“侬个败家子,把钱都给那小囡了。”
石破天脸色发红,他以前做乞丐被人辱骂揍打,并无感觉。可随着入世,他有人怜有人喜有人畏,渐渐有了世界观,知荣辱,明羞耻。
他嗫嚅道:“我是长乐帮……帮主,我叫手下给你送钱,好不好?”
老板听到“长乐帮”,愣住。长乐帮的总舵在江苏镇江,与扬州比邻,所以其凶名,摊主也有耳闻。
石破天以为他不信,急忙道:“我不白吃你的,你让人去帮里通报,他们肯会来付钱的。”
老板只道,晦气,撵了他走。
他不知他说的真假,就算真的,也不敢去长乐帮要钱,嫌命长么?只好当施舍,日行一善了。
曲灵风找到何珊珊后,何珊珊给他解释,他点头应声,话却不多。
她在外面吃汤圆,吃得不多,但也不饿了。
晚上便早睡了,床头那朵山茶花,已经枯萎。在睡梦中,她听到有人唤自己,遂揉揉眼睛,走到发声的地方。
迷迷糊糊间打开了窗户,她低头一看,一个瘦长的中年男人,倒勾房檐,脸对着她。把何珊珊下了一跳。
“何姑娘,我们帮主要见你。”男人身体立正,回到房顶,将帮主推下。
石破天被力一推,纵起轻功蹿入窗户,与何珊珊撞到一起。
展飞把人送进去,嘿嘿一笑,就下去了。他心底清楚,二人模样再像,这帮主绝不是原来的了。但帮主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替罪羊。没想到新帮主也好色,久了露馅了。
“你怎么来了。”何珊珊揉揉胳膊,已经被抓红了。身体还被什么隔疼了。
石破天起身,把她也拉起,心里歉疚道:“我给他说了,他查到你在这里。我想你生病了,要用药,来给你送药。”
他打开身上的包袱,一股药香散发。是各种中草药药包。
何珊珊心下感动,原来隔着她的正是这些药包。她接过包袱,重系上,贴在怀里,道:“谢谢石哥哥,我会好好收着。”
这时,一股劲风将门冲开。衣襟飘扬,长眉皱起,待看到熟悉的容貌。
黄药师怒火中烧,瞪向这二人,话未说,举掌拍向石破天头,用了十足气力。若这掌下去,他天灵盖粉碎,即刻毙命。
作者有话要说:(>人<;)对不起,我狗血了。天天纯洁的,女主和他是朋友,对他有老母亲的怜爱,没有男女之情。毕竟天天的桃花也不少啊,而且修罗场厉害。岛主补脑自己有帽子,与他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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