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表哥，怎么了？」
——抱歉在吃饭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子濯，你知不知道阿雪喜欢什么？
「没什么，早吃完了，嗯？我姐……她喜欢，看画？」好像是吧，依稀记得新林省的住处书架上有一整套限量画册。
「还有喜欢打游戏，很厉害的！」这点他绝对可以肯定！
「不过表哥，你是要去找我姐吗？」你们不是应该不认识对方吗？
——啊，姨母说……
把新换的一篮子游戏币放在游戏机旁，谢昭砚看向坐在捕鱼游戏机前的少女，她漂亮的眉眼轻蹙，游戏机边框红蓝绿色的灯管闪烁着发出了嘲讽，“小朋友，你怎么一个都没有捉到呢，好可惜啊。”
帝都最大的游戏城，娱乐性广泛，包含下至三岁上不封顶年龄段的游戏，然而，在游戏城里待了一下午，只有打地鼠能得到表妹的青睐。
现在盛清雪的连击数还高高的挂在打地鼠榜首，和第二名有断层的差距。
但在其他任何游戏里，盛清雪简直是游戏白痴的存在，尤其是互动性越强的游戏越呆。
待了没一会，谢昭砚就察觉出来他这个表妹，完全不喜欢玩游戏，她可能只是喜欢用单一的方式去放空？或者发呆吧。
表弟，真不靠谱啊，连姐姐的爱好都不清楚。
谢昭砚无奈的投了几个币，“再玩一局，我们去吃饭吧？”
盛清雪点头，摆烂的随便掌控着游戏机上的摇杆，一钩没中，在嘲讽声中盛清雪抬头跟谢昭砚认真的说：“表哥，我们走吧。”
“嗯。”谢昭砚眼中沁起笑意，看来对这个游戏已经产生了抵触情绪。
终于离开了游戏城，谢昭砚带着盛清雪去了盛子濯推荐的餐馆，这个餐厅的隐私度和装修都很不错，看起来很低调，客流量挺大。
谢昭砚找了一个开放式的包厢，把点菜器递给盛清雪，这家店里大部分的菜品都是她的口味，盛清雪先点了几个自己喜欢吃的菜，然后把菜单推给了谢昭砚。
因为问过盛子濯，谢昭砚又添了道麻辣小龙虾，和一些点心。
在等上菜的时候，谢昭砚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盛清雪在发呆，每当两人对上视线的时候，盛清雪就会下意识的笑。
一看到盛清雪这种条件反射一般的微笑，这个时候谢昭砚就跟着一起笑，盛清雪满脑子问号，不明所以的看着谢昭砚笑。
谢昭砚笑得并不夸张，但勾起的唇角就没落下，一边给盛清雪倒茶水，一边解释，“姨母经常和我提起你，今天中午的时候子濯还专门给我提了你的社交实践理论，看来我目前处于二挡位啊。”
盛子濯说，在盛清雪那里，通过理论加实践把接触的人分成三个社交档位。
第一档位是可以露出真实情绪的亲朋好友，因为没有朋友，所以这条特指目前亲人（盛子濯原话）。
第二档位是需要社交的，遇到了就要保持礼貌的微笑和适当距离的社交，这点盛清雪保持的很好，至今新林省的前同学们都觉得盛清雪是一个温暖热心开朗的校花。
第三档位则是不会接触，无须社交，所以可以不理会的陌生人。
“……”
这么多年，盛清雪已经能够熟练的切换三种状态对待三个档位的人，但谢昭砚微妙的卡在了三者当中。
他是陌生人，也是需要社交的人，还是她妈妈的亲人，一直她以来习惯用固定方式套用公式去选择性的和人社交，突然出现的谢昭砚，让盛清雪感到有些棘手，分类困难。
听完谢昭砚的话，盛清雪下意识的弯唇，结果一个温暖的手掌动作轻柔的触碰了下她的头发，“阿雪，对我的话，不想笑的话也可以不笑的。”
因为温差起雾，谢昭砚取下了眼镜，一双过分漂亮贵气的丹凤眼盛着陈恳，此刻正视着盛清雪琥珀色的眼瞳，带着温煦和包容。
盛清雪愣住，结果发现谢昭砚的眼尾有一个浅红色的泪痣，然后就听到他说：“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晋升成为第一档位？”
虽然有些不对劲，但盛清雪决定调出第一档位对待谢昭砚了，因为他不仅眼睛好看，还是一个……
“你是一个狡猾的人。”进退有度，诚恳但又狡猾的人。
谢昭砚听到小表妹慢吞吞的如此评价他。
谢昭砚失笑，“好高的评价。”
这也是一个信号，说明盛清雪初步接受了他，谢昭砚松了一口气，虽然起初照顾表妹，是因为从小就对他很好的姨母的请求，他秉持着不出什么差错的态度照顾，但现在倒是很喜欢这个小表妹，特殊的社交公式，有趣的灵魂，像一个挖不尽的宝藏。
温润的青年摘下眼镜之后多了几分少年气，他用一种很诚恳认真的告诉盛清雪对她的印象，“阿雪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人。”
“我知道，”盛清雪有很清晰的自我认知，“因为我很漂亮吧。”
“噗哈哈哈哈。”谢昭砚又忍不住笑了，这次笑出了声。
“……”盛清雪无法领悟他的笑点。
愉快地（？）吃过饭，两人刚上车，谢昭砚的手机响起来电通讯，“是子濯。”
司机车子开的很稳，盛清雪正在处于游魂状态，谢昭砚点了接听。
「表哥，你们在哪儿，我姐怎么又没拿手机。」
少年的声音透过了手机传来，盛清雪后知后觉意识到她没拿手机。
「你们吃完了吗，需要我去接我姐吗？」
谢昭砚回：“不用来，现在正在路上，还有三十分钟的路程。”
「那好吧，我在家等你们。」
挂断了通讯后，谢昭砚看向正在神游天外的盛清雪，发现了第二档位和第一档位的差别，大概是勉强敷衍和懒得敷衍的不同，褒义的。
少女眼神放空，双手乖乖的搭在膝盖上，发呆的模样真的让人禁不住升起捉弄的心情，“阿雪不喜欢在外面走动吧，这几天如果没安排的话和我一起去启德怎么样？可以提前的看一看。”
盛清雪瞳孔浮震，“不去的话，明天还要去游戏城？”游戏城嘈杂且混乱，让人无法忍受。
收回前言，位于第一档位，对起话来意外的有意思。
谢昭砚忍笑：“可能是这样吧，毕竟我答应了姨母要带你好好逛一逛帝都的。”
“去学校。”
“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想晚点去。”熬夜人的诉求。
谢昭砚轻笑，“阿雪的话，当然没有问题。”
把盛清雪送回家，谢昭砚并没有逗留，加了盛清雪的通讯号码，说明天如果盛清雪想要去的话，可以给他通讯，到时候就会来接她。
晚上的时候，盛清雪坐在沙发上，手指快速的在游戏机上操作，盛子濯拿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姐弟俩没人说话互不打扰，气氛非常融洽。
两人就这么坐着玩了两个小时，一直到一通电话打到盛子濯的手机上。
“喂，表哥什么事啊？”
对面谢昭砚说了句话，话音未落，盛子濯把手机开了免提递给盛清雪，“姐，表哥让你明天穿条裤子，不要光着腿，表哥你自己说吧，我正在开黑。”
猝不及防的谢昭砚：「……」亲爱的表弟，你猜猜，为什么我有了阿雪的通讯，还要给你打电话？
虽然一下午户外的时间很短，但谢昭砚在回程的时候注意到，盛清雪的膝盖冷的泛着粉红，这个年龄段的女生，包括谢昭砚身边的女同学都是这样的穿搭，即使是冬天也是及膝裙配棉靴，但总感觉膝盖会冻伤。
只是这种话亲弟弟说要合适些，但说都说出来了，谢昭砚只好斟酌了一下，语气温和：「最近一直在降温，天气有点冷，其实穿长裤也很漂亮，当然你喜欢就好，不过也要注意保暖，裙子的话，阿雪明天可以穿一条贴近肤色的修身裤，也很好看。」
“好。”
在新林省的时候，也有同学这样穿搭，盛清雪并不是不知道有‘光腿神器’，而是图片看不出来身为贵族的少女们穿还是不穿。
还要去见当时位于第二档位，现在已经晋级第一档位的陌生表哥，盛清雪才选择了在寒风瑟瑟中光着小腿，
不过现在知道了。
担心说多了盛清雪会觉得冒犯，谢昭砚没有在衣着穿搭方面扯太久，和姐弟俩闲聊了几句，就让他们早点休息，然后挂断了通讯。
完全没有感觉被冒犯到的盛清雪，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哪里不对的盛子濯，依旧愉快的各自玩各自的游戏。
盛子濯玩到了十点就自动停止，收起电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盛清雪，“姐，早点休息，我先上楼睡了。”
“……”
没有回应，盛子濯习以为常，伸出手指在盛清雪脸上戳出一个小肉窝，“姐，今晚别熬太晚，我要先睡了。”
“哦对了，明天出去玩记得带手机，不然我和爸妈联系不到你。”
盛清雪掀起眼皮看了眼盛子濯，“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存稿中_(:з丿∠)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