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强硬的态度,说最怂的话。
理不直气也壮。
左昭一时竟说不出话。
稍顷,她一言不发收回手,径直起身去处理五石斛妖的尸体。
慕容默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迷茫、无措、失落。
他觉得自从出黑渊左昭就不像以前那样爱他了,她的目光会看别人,她的东西会给别人,她总是有很多事要忙。
烦死了。
难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在她心里比他更重要吗?
明明她当初一心与他在一起,甚至不惜叛出师门的。
不,不怪她,都怪这些该死的妖怪,要是天下无妖,左昭就不用忙来忙去,可以专心地爱着他了。
想到这里,慕容默沉着脸握住大拇指,“咔嚓”一下硬生生把指骨掰正回去,然后爬起来扯掉碎成布条的衣衫,也不去管后背的伤,手一挥直接祭出龙吟剑。
荒野之上,蓝色剑芒大盛,杀得一众妖物鬼哭狼嚎。
浪了这么多年,妖物们早就习惯欺压人类,哪怕辛集镇每月组织一次除妖会它们都不带怕的,照样对人类该杀杀该吃吃。周围村落早被这些野猪妖、田鼠妖祸害了个遍,它们甚至聚在一起讨论几个月大的婴孩更好吃,然后进镇子捉来吃。
可是今天嚣张惯了的妖物们头一回感受到无可名状的恐惧,一个躁狂的疯剑修神出鬼没像切瓜一样切下它们的头颅,击碎它们的妖丹。
血腥气越来越浓,左昭一边处理五石斛妖的尸体,一边头也不抬地扔出几道符,压住腥气。
正在杀妖的慕容默余光瞥见符上熟悉的笔迹,心中顿时泛起甜意。
果然,阿昭还是爱着他的,不然也不会帮他了。
他除妖她善后,这叫什么?这叫夫唱妇随!
想到这里,慕容默心情大好,除妖的动作越发利落,偶尔有能用的妖丹,他还特意送到左昭面前,看到她收下,他才心满意足地继续杀妖。
只是,美滋滋的慕容默也不用脑子想想,左昭之所以压下血腥气,一是因为她药效未解,身体尚未恢复,防止引来大妖对付不了,二是防止惊动其他小妖,以免影响剿杀。
反正哪一种都不是为了他慕容默。
不过她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即便金丹修为压住了药效,但忍了三个多时辰后,她还是忍不住抓着衣襟大口喘气。
天已经蒙蒙亮了,再忍一个时辰就好。
谁知就在这时慕容默过来了,他不知道刚跟什么妖打了一场,灵气暴涨,蕴含力量的肌理在晨曦微光下格外具有吸引力。
鼻间充斥着昂扬的阳气,体内的燥热如脱缰的野马,左昭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来而不往非礼也。
“阿昭额”
原本蒙面的黑色面纱突然被拽走,紧接着覆在了眼睛上,慕容默下意识地去抓,两只手却被反剪在身后。
“道歉这种事是要有诚意的。”左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慕容默有些紧张。
“诚意?我很有诚意的。”慕容默肯定地道。
“好,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动,坚持一个时辰,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等慕容默答应,左昭立刻伸手按在他的身上。
一个时辰过去了,成功散去药效的左昭摘下蒙在慕容默眼眸处的面纱,抬起酸软的手指揉了揉他泛红的眼角。
失神的眸子渐渐聚焦,慕容默耳朵发烫,他下意识地别开脸。
怎、怎么可以那样玩他。
刚要张口,怀里忽然多了件衣衫,慕容默瞄了一眼左昭,低头看着怀里的新道袍。
“给我的?”
“嗯。”左昭点头。
她昨日在辛集镇上逛的时候买了两身宽大的新道袍,本打算留着自己用,但是眼下慕容默一身痕迹,总不能让他这么回去。
别人肯定会议论她的。
没有百分百确定慕容默会嫁进左家的情况下,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她不希望有太多风言风语。
可是在慕容默看来,左昭送他衣衫就证明他们的关系无比亲密。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了无数的幻想。
比如每日晨起左昭为他更衣,比如每当他要出门左昭便为他披上衣衫,比如......
他努力按捺住上扬的嘴角:“什么时候买的?怎么不先问问我?”
不年不节准备什么惊喜嘛,虽然他更喜欢白色衣衫,不过玄色也还可以。
对了,她就特别喜欢玄色。
难怪专门给他挑了玄色,是想要和他穿一样的颜色吧。
心里美滋滋,语气却带着些许责怪,慕容默飞快地瞥了左昭一眼。
左昭却误以为他有所不满,没理,心里道:啧,挑三拣四。
爱穿不穿。
等慕容默小心翼翼地穿上新道袍,天光已经大亮。
从辛集镇方向古来一大群人,有的拿着扁担,有的提着木棍,气势汹汹地朝左昭和慕容默所在的地方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